摩托车轮碾过广场边缘的碎石,葵葵咳出来的血珠滴在车把上,混着清魂泉的水渍,晕开一小片暗红。老道长扶着她的腰,能清晰摸到她后背的肌肉在颤抖——镜魂草的反噬像把钝刀,正一下下割着她的五脏六腑,可她攥着车把的手却稳得吓人,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
“再撑会儿,到了镜冢入口就停下歇气。”老道长把桃木杖横在腿间,从布包里摸出颗褐色的药丸递过去,“这是护心丹,能暂时压下反噬,别硬扛。”葵葵仰头吞下药丸,苦涩的药味刚漫过舌尖,胸口的灼痛果然轻了些,许深的声音也从匕首里飘出来,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沙哑:“刚才在广场,要是你慢半秒,镜魂就该钻进部长的心脏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葵葵打断他,眼神盯着前方越来越亮的红光——那红光从地面裂缝里渗出来,把周围的镜锈都染成了淡红色,连空气里都飘着股奇异的香气,不像草木香,倒像极淡的血腥味。摩托车刚停在裂缝边,张队的对讲机就响了,电流杂音里混着警员急促的喊声:“张队!市区边缘又出现黑雾了!这次是从地下冒出来的,还裹着铜镜碎片!”
葵葵心里一紧,刚要开口,就见裂缝里的红光突然暴涨,一道红色的藤蔓从裂缝深处窜出来,像条活蛇似的缠上她的手腕——是镜魂草的藤蔓!可这藤蔓比之前在洞穴里见到的粗了三倍,上面还沾着银色的细毛,碰到她手腕的瞬间,竟顺着皮肤往血管里钻!
“小心!这藤蔓不对劲!”老道长举起桃木杖就要劈,许深却突然喊住他:“别砍!这藤蔓在给她传力量!”话音刚落,葵葵就感觉一股暖流顺着藤蔓钻进胸口,之前的灼痛瞬间消失,连体内残留的镜锈都开始发烫,像是要被这股暖流逼出来。她低头看向手腕,藤蔓正慢慢融进皮肤里,只留下一道淡红色的印记,和匕首上的红纹一模一样。
“是镜冢在认主。”老道长盯着那道印记,眼神里满是惊讶,“传说镜冢是上古时期用来镇压镜邪的地方,只有能净化镜锈的人,才能被它认可……葵葵,你就是那个能镇住镜邪的人!”葵葵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裂缝里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地面开始剧烈摇晃,无数道红色的光从裂缝里射出来,在半空中汇成一道拱门——是镜冢的入口!
“快进去!黑雾要过来了!”张队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焦急,“我们已经派人去拦了,但那些黑雾里的铜镜碎片能钻进人的皮肤,警员们快撑不住了!”葵葵不再犹豫,扶着老道长跳进裂缝,刚落地,身后的入口就瞬间闭合,裂缝外的轰鸣声也消失了,只剩下洞穴里的红光在闪烁。
这洞穴比之前找到镜魂草的那个大了十倍,地面铺着红色的石砖,石砖上刻着复杂的纹路,纹路里流淌着红光,像一条条小蛇。洞穴的尽头立着一座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上刻着和匕首红纹一样的图案——是镜魂草的图案!
“那盒子里装的是‘镜冢之心’。”许深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有了它,就能彻底控制镜冢,还能毁掉所有的镜邪。但打开盒子需要你的血,因为你已经被镜冢认主了。”葵葵走到石台边,刚要伸手去碰盒子,洞穴两侧突然亮起银灰色的光,无数道镜锈从石砖缝里钻出来,在半空中汇成一个巨大的人影——是之前被毁掉的镜使!
“没想到你居然能找到镜冢之心!”镜使的声音带着愤怒,身体上的镜锈还在不断滴落,“上次被你毁掉镜心,这次我要让你和这镜冢一起变成镜锈的养料!”他伸出手,无数道银灰色的锁链从掌心射出来,朝着葵葵缠过去。老道长举起桃木杖,想要挡住锁链,可桃木杖刚碰到锁链,就瞬间被染成了银灰色,碎成了粉末。
“老道长!”葵葵大喊着,掏出匕首,红纹瞬间暴涨,缠住那些锁链。可这次,红纹却在慢慢变成银灰色,许深的声音也变得虚弱:“葵葵,他吸收了广场上残留的镜魂,力量变强了!我快撑不住了……”镜使见状,笑得更加残忍:“没用的!你的红纹只能净化普通的镜锈,根本挡不住我的镜魂锁链!”
就在这时,葵葵手腕上的红纹突然亮了起来,洞穴里的红光也瞬间暴涨,石台上的盒子突然打开,一道红色的光从盒子里射出来,缠住葵葵的匕首。匕首上的红纹瞬间恢复了鲜艳,还在不断变长,像条红色的巨龙,朝着镜使冲过去!
“不!这不可能!”镜使尖叫着,想要躲开,可红色的巨龙已经缠住了他的身体,开始一点点吞噬他身上的镜锈。镜使的身体在不断缩小,银灰色的镜锈也在不断被红光净化,最后只剩下一颗黑色的珠子,落在地上——是镜使的魂魄!
“快毁掉那颗珠子!不然他还会复活!”许深的声音带着急促,葵葵立刻举起匕首,朝着珠子刺过去。可就在匕首要碰到珠子的瞬间,珠子突然裂开,一道黑色的烟雾从里面钻出来,朝着洞穴外飞去——是影部的信号!
“不好!他在给影部报信!”老道长急忙喊道,葵葵也反应过来,想要去追黑雾,可黑雾已经钻进了石砖缝里,消失不见了。她低头看向石台,盒子里的镜冢之心正闪着红光,红光里映着外面的景象——市区里的黑雾越来越浓,无数道银灰色的光从黑雾里射出来,市民们正一个个倒在地上,皮肤开始变成银灰色!
“必须尽快用镜冢之心毁掉所有的镜邪!”许深的声音带着焦急,“但需要你把血滴在镜冢之心上,这样才能激活它的力量。可激活之后,你会被镜冢之心的力量反噬,可能会失去所有的记忆,甚至变成普通人,再也不能净化镜锈了。”
葵葵看着红光里市民们痛苦的表情,没有丝毫犹豫,举起匕首划破指尖,鲜血滴在镜冢之心上。红光瞬间暴涨,吞噬了整个洞穴,葵葵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指尖钻进身体,体内的镜锈在不断被净化,可大脑却开始一阵阵刺痛,眼前的景象也在不断模糊——她想起了第一次遇到许深的时候,想起了和老道长一起对付地脉蛊的时候,想起了在广场上和部长战斗的时候……
“葵葵!别睡!”许深的声音带着哭腔,“如果你失去记忆,就再也记不起我了!”葵葵想回应,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不断飘远,身体也开始变得轻飘飘的,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手腕上的红纹突然亮了起来,匕首上的红纹也开始闪烁,两道红光在半空中汇成一道光带,缠住了她的意识。
“我不会让你失去记忆的。”许深的声音变得坚定,“我会用我的魂,守住你的记忆。”话音刚落,匕首上的红纹突然开始变淡,许深的声音也越来越弱:“葵葵,以后……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保护这座城市……别忘了,我一直在你身边……”
葵葵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红光已经消失,镜冢之心正躺在石台上,散发着淡淡的红光。洞穴里的镜锈已经全部被净化,石砖上的纹路也停止了流淌。她低头看向匕首,红纹已经变得非常淡,几乎看不见了,许深的声音也消失了——他用自己的魂,守住了她的记忆。
“许深……”葵葵握紧匕首,眼泪顺着脸颊滴在石砖上,“你放心,我会完成你未完成的事,我会毁掉所有的镜邪,保护好这座城市。”老道长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里满是心疼:“他没有消失,他只是变成了匕首的一部分,永远陪着你。”
葵葵点点头,拿起石台上的镜冢之心,转身朝着洞穴外走去。刚走到洞穴门口,就见张队带着警员们站在外面,他们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焦急,取而代之的是欣慰——市区里的黑雾已经消失,市民们也恢复了正常,那些钻进皮肤的铜镜碎片也被镜冢之心的力量净化了。
“我们赢了。”张队走过来,递给葵葵一瓶水,“市区已经恢复正常了,警员们也都没事了。”葵葵接过水,喝了一口,感觉身体里的力量正在慢慢恢复。她看向远处的市区,高楼大厦上的灯光重新亮起,街道上也开始有了行人,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可就在这时,她手腕上的红纹突然亮了起来,匕首上的红纹也开始闪烁,一道黑色的光从匕首里射出来,在半空中汇成一个人影——是许深!他的身体是淡红色的,像一道光,脸上带着微笑:“葵葵,我回来了。我用镜冢之心的力量,重新凝聚了魂魄,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战斗了!”
葵葵看着许深的身影,眼泪再次流了下来,这次是喜悦的眼泪。她握紧匕首,和许深对视着,眼神里满是坚定:“以后,我们一起保护这座城市,再也不让镜邪伤害任何人!”许深点点头,身影慢慢融进匕首里,匕首上的红纹也恢复了往日的鲜艳。
老道长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张队也笑了,拍了拍葵葵的肩膀:“以后有需要,随时联系我们,我们永远是你的后盾。”葵葵点点头,跨上摩托车,引擎再次响起,朝着市区的方向驶去。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市区里,给高楼大厦镀上了一层金边。葵葵骑着摩托车,在街道上穿梭,匕首上的红纹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一道红色的闪电。她知道,虽然影部还有残余的势力,但只要有她、许深、老道长和张队在,就一定能毁掉所有的镜邪,保护好这座城市,保护好所有想保护的人。
而在她身后,镜冢的红光渐渐消失,石砖上的纹路也恢复了平静,仿佛在守护着这座城市,等待着下一次战斗的到来。但葵葵并不害怕,因为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许深一直在她身边,所有支持她的人也一直在她身边。只要他们一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毁不掉的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