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白却立刻道:“娘娘放心,我一定帮她找到那一魂!”
他当然一百个愿意,即使女妭不说他也要照顾巫尸尸到底。
他发现他是一刻也不想离开巫尸尸,他自己也莫名其妙。
鳌一回望了一下帝俊林道:“娘娘,小神看刚才的几只鸟儿很是危险,我们还是速速上路吧。大祭司由夭白君照看,暂且无碍。”
女妭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太阳:“那几只鸟儿是金乌,太阳神的坐骑。它们小时候是十个太阳的玩伴,今天这几个大概是在休沐吧,跑那竹林里追忆童年来了,不会伤人的。”
虽然嘴上这样说,女妭回忆那些金乌看向巫尸尸时饥渴的眼神……不会的,他们是神,不会吃人的,大概看错了吧。
诸人惊了一下:竟然是金乌!不由得嘘了一口气,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他们还是信得过太阳神的约束力的,他们是天庭正神,天帝的儿子,他们的坐骑也不可能是邪恶的。
人族素来肉体孱弱,巫尸尸怎么可能耐得住金乌的威力呢?丢了魂算是轻的了。
巫尸尸陷入沉睡,夭白只好抱起她,和诸人一起往前飞行。
十精也不土遁了,骑着梅花鹿和大家一起,说是土遁太没意思了,连个鸟儿都看不到。
沿着赤水,绕过帝丘,一直向北六千里,绕过了昆仑山西麓,又拐向东。黑水如墨一般从北方蜿蜒而来,在拐角处流入赤水。
河口处黑红分明,赤水一点都没被染黑,黑水也没被染红。
这一路,女妭算是全面了解了封渊和赤水的结构关系,赤水就是封渊流出的一条河,且是唯一的一条河。
过了黑水河口向东,整个赤水北岸都是莽莽森林。
越往东,树木越稠密。又往前行进了两百多里,就见赤水上空都被北岸伸过来的枝条完全笼罩,看不到水面了。
北岸树木虬结,密密匝匝,交织如阵,连只兔子都钻不进去。他们已无法从水面上空飞行了。
女妭在赤水北岸待了六七十年,附近树木受紫薇天火熏蒸,出奇的茁壮。
本来都是一些松柏一类的阴属树种,现在已经分辨不出种类了。
有谁见过比人头还大的松果吗?
有谁见过拳头大的柏籽?
这些草木成精成妖的不知凡几,但是,它们即使有了神识也不愿离开这里。
这里经常下灵雨呢,这天下还有比旱神附近更有利于修炼的地方吗?
当然,旱神发疯时烤死的那些树木不算,大家都认为是因为它们自己运气差,谁让它们在旱神发疯时正好长在她身边呢!
女妭对此处树木的异变无可奈何,她对自己现在的状况一点办法也没有。
诸人随女妭跃上树梢,向前飞行,下方枝桠相互交叉纠缠,简直密不透风。
往下看什么也看不到。
十精问道:“娘娘,是不是快到了?”
十精一点也不害怕旱神,觉得她就是一个漂亮得过分的小姐姐,性格和善又温柔。
女妭已经认出了这个地方,她曾经经常在这片树梢上空飞来飞去,道:“是的,在往前一点就到我星光殿了。”
由于女妭飞行不快,大家从封渊西岸到此地已用了半个月,十精都有些耐不住了。
又往前飞行近百里,女妭落在了一片空地。
诸人随她落下。
只见一片广阔的沙地,寸草皆无,一处院落坐落在沙地中央,淡黄原木色的大门,白色的围墙上方露出院内碧绿的瓦、淡黄的木质楼阁和展翅欲飞的屋檐,很是典雅。
众人随女妭进了星光殿,巫尸尸已经醒来,仍旧紧靠着夭白。
女妭把犼犼直接用它的小窝端了出来,放在花园里亭子中的白玉桌上。
众人都围了上去。
女妭则远远避开,不让紫薇天火接触到他们。
犼犼躺在甘木做成的小窝里,金黄色的毛发油光水滑,尾巴圈了身体半圈,长长的耳朵还支棱着,有两只爪子的肉垫露了出来,粉色的小梅花鼓鼓的可爱极了。
十精实在没忍住,伸手捏了捏那小肉垫,换来了其他几个的死亡凝视:怎么那么不尊重我们祖神呢?!
诸人都没想到他们祖神的真身竟然是这么一个一尺多长的小可爱!
典籍记载它身躯大过山峦,獠牙比巨树还长。
它十分的挑食,什么麒麟血、凤凰髓、灵龟蛋,都看不上的,只吃龙脑,还得一万年以上的龙脑。
可见典籍不可信。
他们不知道的是:
犼犼本来就和典籍中记载的一样威风,只因后来龙凤量劫之后,食物匮乏,它又为了非要修炼成绝世美女有了执念,又减肥又吃素,走火入魔了几亿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诸人看了半天,疑惑起来,他们为何在祖神身上感觉不到血脉威压呢?这确定是犼兽?他们的祖神?
彼此面面相觑后,鳌一代大伙说出了疑问:“娘娘,是我们祖神受伤太重了吗?为何我们都感应不到它的血脉召唤?”
女妭远远地站在亭子外的池塘边,思索了一下道:“我推测犼犼有意隐藏了自己的血脉气息,它自有它隐藏的办法。”
“它血脉威压如此之重,我识海只有它的一魂,借助紫薇天火宣发出了一丝它的气息,我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大家就被迫得难以靠近。”
“如果犼犼不刻意隐藏,遇见它本体的兽族岂不都得爆体而亡?”
“它隐居大荒,可能是不想打扰大家的生活,这也是保护兽族的一种方式吧。”
“它的性子很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为了唤醒我的神识却被困在了我的识海,不知有多难受呢。”
“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方法还给它那一魂,实在是对不起它……”
诸人隔着池塘望着她包裹于巨大火焰中的孤单落寞的倩影,听着她温和甜美的嗓音从火焰中传出,都不知该如何帮助她,开解她,他们谁也开解不了她。
只有鳌一憋出了一句:“也许我家尊上有办法呢!等尊上醒来……”
女妭想起这几十年来赤水红雾的治疗和陪伴,如果这位水君有办法,也许犼犼早就醒了,但是她还是安慰他们几个道:“我等你们尊上醒来。”
她十分想见见这位封渊之主,能扑灭自己万星之光的人这天上地下就此一位,她实在是好奇地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