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靠在冰堆上，左手手腕的金纹又往上爬了一寸。他咬牙没出声，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刚才那一战耗得太多，雷气散乱，经脉像是被烧过的铁丝，一动就疼。
瑶光留下的寒气还在左臂流转，像一层薄冰裹着血管，勉强压住那股往外钻的反噬之力。他不敢乱动，只能盘腿坐下，把残余的雷气一点点往丹田里引。
冰窟里安静得很，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系统突然响了。
【叮——检测到群体气运共鸣强度突破阈值，动情值累计600%，触发特殊抽奖通道，是否开启？】
陈凡心里一跳：“现在抽？我这状态能行吗？”
【不行。但你再不抽，等金纹爬到肩膀，你就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陈凡低声骂，“明知道我快撑不住还让我抽？”
【温馨提示：高风险抽奖需精神饱满。当前状态——虚弱边缘，建议放弃。不过……】系统顿了顿，【你要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活着抽完，我不拦着。】
陈凡翻白眼：“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不能。我是系统，不是安慰剂。】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脑子里闪过百圣女盟誓那天的场景——星图升空，银丝交织，一百多个女人同时把指尖点在他眉心。那一刻，他确实感觉到了什么在体内炸开，不是灵力，也不是气运，更像是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他抓住这股记忆，用力往深处挖。
刹那间，一股暖流从胸口涌出，顺着经脉蔓延。金纹抖了一下，竟往后缩了半寸。
“就是现在！”陈凡猛地睁眼，“抽奖！”
光轮浮现，转盘飞速旋转，上面全是模糊不清的图标，有的像剑，有的像书，有的像瓶子。最后指针一顿，停在一个古琴模样的图案上。
【恭喜宿主，抽中“灵韵琴·极”，通灵之器，可引天地共鸣，具洗魂涤魄之效。】
话音刚落，一把通体泛着微光的七弦琴出现在他面前，轻轻落在膝上。琴身温润，像是有生命般微微震颤。
陈凡愣住：“这玩意儿……怎么用？”
【海王连琴都不会弹？】系统冷笑，【建议先拨一根弦试试。】
“你闭嘴。”陈凡瞪眼，伸手拨了一下最粗的那根弦。
没声音。
他再拨一下。
还是没声音。
“坏了？”他皱眉，“不会是抽了个哑巴琴吧？”
【要注入灵力。或者……】系统拖长音，【加点感情？】
“感情个头！”陈凡不耐烦，直接往琴弦里塞了一丝雷气。
嗡——
一声清鸣响起，不是耳朵听见的，而是直接在脑子里炸开。整个冰窟的空气猛地一震，外面传来扑棱棱的声音，一群鸟从远处树林里冲天而起，盘旋着往这边飞来。
琴音不断，如泉水流淌，又似风穿林梢。那些鸟越聚越多，在冰窟上方绕圈，叫声此起彼伏，却丝毫不乱，仿佛在应和琴曲。
南宫婉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凡哥哥，这琴音……是不是《凤求凰》改的？怎么听着有点像？”
紫烟贵女紧接着哼了一声：“花里胡哨，弹给谁看呢。”
但她的语气虽冷，下一秒却低声对身边人说：“记下这段旋律，回去复刻一遍。”
陈凡没理她们，只觉得手里这琴越来越热，琴身上的光也开始流转。他试着换了一根弦，轻轻一勾。
这一次，琴音带着一丝牵引之力，直奔心口。他胸口一闷，随即发现体内散乱的雷气竟然开始缓缓归位，经脉的灼痛也在减轻。
“这琴……还能疗伤？”他惊讶。
【当然。它不仅能调息，还能感知他人情绪波动。】系统说，【比如你现在，左边那位小姐虽然嘴上嫌弃，其实心跳加快了0.3倍。】
“闭嘴。”陈凡嘴角却扬了扬。
他又试了几种指法，琴音时而激昂，时而舒缓。每奏一段，体内的雷气就稳固一分。等到第七段结束，他睁开眼，发现左手金纹已经完全静止，不再蔓延。
“行了。”他松了口气，“总算稳住了。”
【友情提示：琴已认主，无法转让，除非你死。】
“吓我干嘛？”陈凡拍了下琴面，“我还想拿去送人呢。”
【送人可以，琴不去。顶多让她摸两下。】
“抠门。”他嘀咕一句，低头打量这把琴。琴尾刻着两个小字：灵韵。
他忽然想到什么：“灵韵域……该不会下一任圣女就叫这个吧？”
【宿主悟性提升5%。】
“少来这套。”陈凡摇头，“我现在最该做的，是把雷气彻底归元，顺便看看这琴还有什么隐藏功能。”
他正准备继续试奏，外面脚步声逼近。
“凡哥哥！”南宫婉的声音近了，“我能进来听一会儿吗？那琴音太好听了，我都站门口半天了。”
“不行。”紫烟贵女立刻挡在门口，“他还在疗伤，别打扰。”
“我就听听，又不说话。”
“你一开口就没完。”
两人在外头争了起来。
陈凡无奈，抬手又拨了一弦。
琴音一起，外面瞬间安静。
那声音不响，却像有一股力量，把所有杂念都压了下去。南宫婉张了张嘴，没发出声。紫烟贵女握剑的手松了松。
陈凡笑了笑：“看来这琴，不止能通灵，还能管闲事。”
【建议取名“闭嘴琴”。】
“你才是。”他白了眼，继续引导雷气回流。
随着最后一缕雷气沉入丹田，他长出一口气。体内七成雷气恢复，经脉稳定，左手金纹也被暂时镇压。
他低头看着膝上的琴，轻声道：“算你救了我一命。”
琴身微光一闪，像是回应。
远处，一只青羽鸟落在冰窟边缘，歪头看着他，忽然展翅，衔起一片雪花，轻轻放在琴首。
陈凡怔了怔。
系统沉默了几秒。
【……它好像喜欢你。】
“废话。”陈凡伸手摸了摸琴弦，“我可是能让一百多个女人点头的男人。”
【可她们现在都想进来。】
果然，外面又传来动静。
“凡哥哥，琴还能再弹一段吗？”
“不准进！”
“我就站在门口！”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赖着不走。”
陈凡叹了口气，刚想再拨一弦，琴身忽然自主震动了一下。
一道细微的音波扩散出去，不伤人，却让门外两人齐齐后退一步。
紫烟贵女瞪大眼：“它……自己动了？”
南宫婉惊喜：“它在保护凡哥哥！”
陈凡也愣了：“你还挺有脾气啊？”
他伸手抚过琴面，低声道：“行吧，既然你不想让人打扰……那就再弹一次。”
他凝神，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指尖。
第一根弦落下时，冰窟顶部的寒霜开始脱落。
第二根弦响起，百鸟齐鸣，声浪如潮。
第三根弦轻挑，远处山林间的灵气竟形成漩涡，朝着这里汇聚。
琴音绕梁，三日不绝。
此刻，才刚开始。
他的手指悬在第四根弦上，微微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