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从梅蹲在灶台前添柴火,铁锅里的稀饭咕嘟咕嘟冒着泡。她机械地搅动着木勺,目光却穿过厨房的小窗,落在院子里劈柴的丈夫周海亮身上。四十一岁的男人,背已经有些驼了,挥斧子的动作也远不如年轻时利索。
\"二十年了。\"周从梅在心里默念。结婚二十年,她和周海亮从没红过脸,村里人都夸他们是模范夫妻。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段婚姻里缺了什么。
晚饭时,周海亮呼噜呼噜喝着稀饭,偶尔夹一筷子咸菜。周从梅盯着丈夫头顶日渐稀疏的头发,突然开口:\"海亮,今晚...\"
\"累,明天还要早起去镇上卖菜。\"周海亮头也不抬,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周从梅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低头扒饭。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被拒绝了。她想起年轻时,周海亮可不是这样。那时候,他能在田里干一天活,晚上还能折腾她两回。现在倒好,一个月能有两次就不错了,还总是草草了事。
夜里,周从梅躺在丈夫身边,听着他均匀的鼾声,心里像堵了块石头。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周从梅只会接打电话,用微信、抖音和快手。
她用手指在屏幕上胡乱划着,突然点开了一个红色图标。京东?周从梅记得儿子提过,是个买东西的软件。她好奇地浏览起来,衣服、鞋子、锅碗瓢盆...手指突然停在一个分类上:成人用品。
周从梅的心砰砰直跳,做贼似的瞥了眼熟睡的丈夫,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点进去后,她的脸烧了起来。各式各样的器具、服装、润滑剂、塞子...她从未想过还有这些东西。手指不受控制地往下滑,最终停在一个粉色的小东西上。
\"按摩棒,静音设计,防水...\"周从梅读着商品描述,喉咙发干。她犹豫再三,还是点击了购买。付款时手抖得厉害,差点输错密码。
三天后,包裹到了。周从梅特意等周海亮去地里才敢拆开。粉色的器具比想象中小巧,握在手里刚好。她锁上卧室门,按照说明书试了试...
年轻时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时,周从梅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这种感觉太陌生了,比和周海亮在一起时强烈十倍不止。结束后,她瘫在床上,浑身是汗,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从此,周从梅一发不可收拾。她开始频繁网购,藏在衣柜最底层的旧衣服下面。周海亮出门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来使用。有时一天要两三次,欲望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这天清晨,周海亮要去镇上卖菜,周从梅主动提出去山上采蘑菇。丈夫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把新买的紫色按摩棒塞进了布兜。
五月的山上草木葱茏,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香。周从梅熟练地沿着小路往深处走,直到找到一个隐蔽的山坳。这里三面环石,前面有灌木遮挡,是她最近发现的\"秘密基地\"。
周从梅铺开带来的旧衣服,迫不及待地掏出按摩棒。山风轻拂过她的皮肤,鸟鸣声远远传来,这种野外的刺激让她比在家时更加兴奋。正当她沉浸时,突然感觉后背一凉,像是有人对着她的脖子吹气。
周从梅猛地坐起身,四下张望。除了摇曳的树影,什么也没有。\"大概是风吧。\"她安慰自己,却没了继续的兴致,匆匆收拾好东西下山了。
当晚,周从梅睡得正香,突然感觉胸口发闷,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想动,四肢却像灌了铅。黑暗中,她感觉有冰冷的东西贴上了她的后背,一只无形的手从她的腰慢慢往上摸...
\"啊!\"周从梅终于挣脱束缚,尖叫着坐起来。身边的周海亮被惊醒,迷迷糊糊地问:\"咋了?\"
\"没...没事,做了个噩梦。\"周从梅喘着粗气,浑身冷汗。她看向窗外,月光惨白地照在院子里,树影婆娑,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窥视。
第二天,周从梅精神恍惚,做饭时差点切到手。周海亮以为她是累着了,让她在家休息。可到了晚上,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这次更可怕,她清楚地感觉到有东西压在她身上,冰冷的气息喷在她耳边,甚至听到了细微的、像是喘息的声响。
周从梅再也受不了了。天亮后,她直奔村尾王阿婆家。王阿婆是村里有名的神婆,谁家有个邪门事儿都找她。
王阿婆七十多岁,瘦小干瘪,眼睛却亮得吓人。她听完周从梅支支吾吾的讲述,又看了看她的面相,突然叹了口气:\"你这是招惹了山里的东西啊。\"
\"山里的东西?\"周从梅心头一紧。
\"色中饿鬼。\"王阿婆压低声音,\"这种东西专找欲念重的人附身,尤其是...\"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周从梅,\"尤其是在野外行淫秽之事的时候。\"
周从梅的脸刷地白了。她想起那天在山坳里的异常感觉,难道真的...
\"得赶紧送走,不然轻则大病,重则丧命。\"王阿婆起身,从里屋拿出一个布包,\"今晚子时,带我去你...那个地方。\"
夜幕降临,周从梅领着王阿婆悄悄上山。月光被云层遮挡,山路漆黑一片。周从梅打着手电筒,腿直打颤。终于到了那个山坳,王阿婆示意她停下。
\"站这儿别动。\"王阿婆从布包里掏出香烛、黄纸、一小袋米,还有个小铜铃。她点燃三炷香,插在地上,然后撒了一圈米,嘴里念念有词。
周从梅站在一旁,感觉周围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明明是夏天,她却冷得牙齿打颤。忽然,一阵阴风刮过,香烛的火苗剧烈摇晃,几乎要熄灭。
\"来了。\"王阿婆神色凝重,摇动铜铃,声音清脆刺耳。她抓起一把米,朝四周撒去,同时提高声调念咒:\"天地玄宗,万物本根...妖魔邪祟,速速退散!\"
话音刚落,周从梅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被抽走了,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与此同时,山坳里刮起一阵旋风,卷着落叶和尘土,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渐渐远去。
王阿婆长舒一口气:\"走了。\"她收起法器,对周从梅说:\"这东西已经缠了你两天,吸了不少精气。回去后,用艾草煮水洗澡,连洗三天。还有...\"她严肃地看着周从梅,\"那些玩意儿一个月内别用了。欲望太重,容易招邪,一个月后可以继续用,但只能在家里。\"
周从梅连连点头,羞愧得抬不起头。下山时,她感觉山路似乎亮堂了些,虫鸣鸟叫也重新出现了,仿佛刚才的阴森只是一场幻觉。
回到家,周从梅按照王阿婆的嘱咐用艾草水洗澡。当晚,她睡得格外踏实,再也没有被\"鬼压床\"。第二天醒来,她神清气爽,多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周海亮注意到妻子的变化:\"今天气色不错啊。\"
周从梅笑了笑,没说话。她悄悄把衣柜底下的那些\"玩具\"都收进一个纸箱,打算一个月后再用。经历了这一遭,她心有余悸。
晚饭后,周从梅正在收拾碗筷,周海亮突然罕见地摸她。
周从梅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心里涌起一股久违的温暖。或许,她和周海亮之间的问题,从来就不是那些玩具能解决的。
夜深人静时,周从梅望着熟睡的丈夫,轻轻摸了摸他的脸。二十年的风霜在这张脸上刻下了痕迹,却也沉淀了最踏实的陪伴。她突然觉得,那些虚幻的快感,远不如身边这个真实的人来得珍贵。
窗外,月光温柔地洒在院子里,树影轻轻摇曳,再无半点阴森之感。周从梅安心地闭上眼睛,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