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城中村小巷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周斌紧了紧单薄的外套,加快脚步。加班到凌晨一点半,地铁已经停运,他不得不穿过这片迷宫般的狭窄巷道回家。手机电量只剩下8%,微弱的屏幕光勉强照亮前方不足两米的路。
\"早知道就该打车。\"他低声抱怨,皮鞋踩在积水上发出令人不适的\"咯吱\"声。
转过一个拐角,周斌突然停住脚步。前方不到五米处,一个佝偻的身影正蹲在墙根下。那是个穿着暗红色棉袄的老太太,银白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松散的发髻。她面前摆着一个小铁盆,里面燃烧的纸钱发出橘红色的光,照亮她皱纹纵横的脸。
周斌下意识后退半步。老太太似乎察觉到他的存在,缓缓转过头来。在火光映照下,她的眼睛异常明亮,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小伙子...\"老太太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晃悠?\"
周斌咽了口唾沫:\"我、我刚下班,正要回家。\"
老太太没有回应,继续往铁盆里投放纸钱。燃烧的灰烬被夜风卷起,有几片沾在周斌的裤腿上。他注意到老太太烧的不仅是普通的黄纸,还有一些剪成衣服形状的彩纸和几个纸扎的小人。
\"阿婆,这么晚了您...在祭拜谁啊?\"周斌鼓起勇气问道,同时悄悄摸出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
老太太的动作顿了一下,布满老年斑的手悬在半空:\"给我那短命的儿子烧点钱...他在下面过得苦啊...\"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你听,他在哭呢...\"
周斌浑身一僵。除了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巷子里安静得可怕。但就在老太太说完这句话的瞬间,他确实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啜泣,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
\"阿婆,我、我先走了...\"周斌的声音发颤,贴着墙根想绕过老太太。
就在他即将经过时,老太太猛地抓住他的手腕。那只手冰冷得不似活人,力道大得惊人。
\"小伙子,你印堂发黑啊...\"老太太凑近他,呼出的气息带着腐朽的味道,\"最近别走夜路...会撞邪的...\"
周斌猛地抽回手,踉跄后退几步,头也不回地跑出小巷。直到冲出城中村,站在明亮的路灯下,他才敢回头看。巷口空荡荡的,仿佛那个烧纸的老太太从未存在过。
回到家,周斌冲了个热水澡,试图洗去那种挥之不去的寒意。躺在床上,他反复听着手机里的录音——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和老太太前几句话,后面诡异的对话和啜泣声全无记录。
\"大概是太累了...\"周斌自我安慰着,关灯睡觉。
梦境来得又快又凶。
周斌梦见自己站在一条陌生的街道上,四周浓烟滚滚。远处传来凄厉的哭喊声,他不由自主地向声音源头跑去。转过一个拐角,他看见一栋着火的平房,一个穿红袄的老太太跪在门前嚎啕大哭。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老太太的哭声撕心裂肺。
周斌想上前帮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火势越来越大,老太太的哭声渐渐变成了诡异的笑声。她缓缓转过头,黑洞洞的眼睛直视周斌:\"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周斌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窗外,天刚蒙蒙亮。他看了眼手机,凌晨4:27。
接下来的几天,周斌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那个梦境每晚都会以不同的形式重现,有时是在火场,有时是在一条无尽的小巷,但总会有那个穿红袄的老太太。白天工作时,他常常走神,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角落里注视着他。
第五天中午,周斌在公司的洗手间洗脸,抬头时在镜子里看到一个红色身影一闪而过。他惊恐地转身,身后空无一人。
\"操!\"他一拳砸在洗手台上,指节传来的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下午请假去看了心理医生,对方给他开了些安神的药,建议他多休息。但当晚,梦境更加真实了。这次他梦见自己被困在着火的房子里,浓烟呛得他无法呼吸。透过窗户,他看见老太太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一个纸扎的小人,正对着它念念有词。
周斌在窒息感中惊醒,发现自己的枕头不知何时盖在了脸上。他一把掀开枕头,大口喘息,心脏狂跳不止。
\"这不是梦...这他妈绝对不是梦...\"他颤抖着打开所有灯,坐在床上直到天明。
第二天,周斌决定去图书馆查些资料。也许能找到关于那个老太太烧的奇怪纸钱的线索。他在民俗文化区翻阅了几本书,终于在一本《中国民间祭祀文化》中找到了类似的描述——那是一种叫做\"引路钱\"的特殊纸钱,用来引导亡魂找到回家的路。
\"你在研究这个?\"
一个温和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周斌回头,看见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扎着低马尾的年轻女子。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怀里抱着几本关于民俗学的书籍。
\"呃,就是随便看看...\"周斌合上书,注意到女子胸前的校园卡——张丽萍,民俗学研究生。
张丽萍推了推眼镜:\"你看的那页是关于'引路钱'的,很少有人会对这种冷门民俗感兴趣。\"她顿了顿,\"除非...你遇到了什么?\"
周斌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把那晚的经历简略说了出来,只是隐去了噩梦的部分。
张丽萍的表情逐渐凝重。她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你遇到的很可能是'引路人'——一种专门替亡魂指路的灵体。但正常情况下,活人是看不见他们的...\"
\"什么意思?\"周斌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意思是...\"张丽萍环顾四周,确保没人注意他们,\"你可能被什么东西标记了,或者...你的气场与那个世界产生了某种联系。\"
周斌的喉咙发紧:\"那我该怎么办?\"
\"带我去你遇到她的地方看看。\"张丽萍说,\"也许能找到更多线索。\"
当天傍晚,周斌带着张丽萍回到那条小巷。夕阳的余晖给破旧的墙壁镀上一层血色。张丽萍仔细检查了老太太烧纸的位置,从墙角捡起一片未燃尽的纸钱残片。
\"这不是普通的纸钱...\"她皱眉道,\"上面有生辰八字...等等...\"她突然瞪大眼睛,\"这日期...是明天的!\"
周斌凑近看,纸片上确实有一行模糊的毛笔字,但他看不懂那些天干地支的组合。
\"这是什么意思?\"他问。
张丽萍的脸色变得苍白:\"有人在为明天的某个仪式做准备...而且...\"她犹豫了一下,\"这个八字对应的年份...是1987年...\"
周斌如遭雷击——1987年是他的出生年份。
\"这...这不可能...\"他的声音发抖,\"你是说...\"
张丽萍还没来得及回答,巷子深处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两人同时转头,只见一个红色身影在远处的拐角一闪而过。
\"就是她!\"周斌惊呼。
张丽萍拉着他追了过去,但拐过弯后,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地上零星散落着几片纸钱灰烬。
\"她不可能走这么快...\"周斌喃喃道。
张丽萍蹲下身,用手指沾了点灰烬闻了闻:\"这味道...不只是纸钱,还有骨灰...\"
周斌胃部一阵翻腾。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公司主管打来的。他走到一旁接听,主管责备他连续几天工作不在状态,警告他再这样下去就要考虑换人了。
挂断电话,周斌发现张丽萍正盯着巷子尽头的一堵墙发呆。
\"怎么了?\"他问。
张丽萍指向墙面:\"你看这些痕迹...\"
周斌走近,发现墙上有些焦黑的痕迹,形状像是...一个人形。
\"这里曾经发生过火灾...\"张丽萍轻声说,\"而且有人死在这里...\"
周斌突然感到一阵眩晕,那些噩梦的片段在脑海中闪回——浓烟、哭喊、燃烧的房子...
\"我们需要查查这个地方的历史。\"张丽萍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明天我去档案馆...你今晚最好别一个人待着。\"
周斌点点头,却突然想起一件事:\"等等,你说那个纸钱上的日期是明天?\"
张丽萍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对...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明天一定要小心。最好别出门。\"
回程的地铁上,周斌一直心神不宁。他总感觉车厢里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但每次回头都只看到疲惫的上班族和低头玩手机的学生。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出站时张丽萍问道。
周斌本想拒绝,但想到空荡荡的公寓和即将到来的夜晚,他点了点头。
公寓里,张丽萍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布袋,取出几根香点燃,在门口和窗台各插了一支。
\"这是什么?\"周斌问。
\"安魂香,能暂时驱散不干净的东西。\"张丽萍说着,又从布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布包,\"这个你放在枕头下,能保你今晚不做噩梦。\"
周斌接过布包,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香:\"谢谢...你为什么要帮我?\"
张丽萍沉默了一会儿:\"我外婆生前是村里的神婆,专门处理这类事情。我从小跟着她学了一些...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我觉得你遇到的事情不简单,可能和我正在研究的某个民俗现象有关。\"
当晚,张丽萍在他公寓的另一间卧室住下。周斌确实没再做噩梦,但他睡得并不安稳。凌晨三点左右,他被一阵轻微的\"沙沙\"声惊醒,像是有人在翻动纸张。声音来自客厅。
\"张丽萍?\"他轻声呼唤,没有回应。
周斌轻手轻脚地下床,推开一条门缝。客厅里,一个穿红袄的背影正蹲在地上,面前摆着那个小铁盆,里面燃烧的纸钱照亮了她苍白的侧脸——是那个老太太!
周斌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他想后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老太太缓缓转过头,对他露出诡异的微笑,嘴唇蠕动似乎在说什么,但没有声音传出。
就在这时,周斌枕头下的红布包突然发烫,烫得他惊叫一声。再看向客厅时,老太太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纸灰组成的小人形状,正慢慢散落在地板上...
周斌整夜未眠,直到天光大亮才敢走出卧室。客厅地板上,那个由纸灰组成的小人形状已经消散,只留下一片淡淡的灰迹。
\"你看到了吗?\"周斌声音嘶哑地问正在厨房煮咖啡的张丽萍。
张丽萍点点头,递给他一杯黑咖啡:\"喝点吧,我们今天有很多事要做。\"
\"今天...就是纸钱上写的那个日期。\"周斌捧着咖啡杯的手微微发抖,\"农历七月十五。\"
张丽萍脸色一变:\"鬼门大开的日子...难怪她会选今天。\"
两人匆匆吃完早餐,直奔市档案馆。路上,周斌注意到街上多了许多烧纸的痕迹——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元节。
\"我查过资料,\"张丽萍边走边说,\"二十年前,你遇到老太太的那条巷子确实发生过一场火灾,死了三个人。\"
档案馆里,张丽萍熟练地调出了当年的新闻报道。泛黄的报纸上,一张黑白照片让周斌浑身冰凉——烧毁的房屋前,一个穿红袄的老妇人瘫坐在地,正是他遇到的那个老太太!
\"李桂芳,六十二岁,在火灾中失去了独子王志强。\"张丽萍指着报道,\"王志强当时二十五岁,在附近工厂上班...\"
周斌盯着照片上模糊的年轻人影像,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他...和我有点像。\"周斌艰难地说。
张丽萍严肃地点头:\"这就是她盯上你的原因。在阴间游荡的亡魂会寻找与自己生前相似的人作为'替身'。\"
离开档案馆时已近黄昏,街上烧纸的人越来越多,空气中弥漫着纸灰和香火的气味。周斌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公司主管。
\"周斌!你他妈还想不想干了?\"主管的咆哮声从听筒传出,\"客户资料全被你弄乱了!立刻滚回公司收拾!\"
周斌茫然地看向张丽萍:\"我昨天根本没碰客户资料...\"
张丽萍夺过手机:\"您好,周斌现在在医院,他...\"但电话已经被挂断。
\"她在干扰你的生活,\"张丽萍脸色凝重,\"削弱你与阳间的联系。\"
周斌决定先回公司处理问题,有事和张丽萍保持联系。办公楼里空荡荡的,只有他的电脑屏幕亮着——桌面上所有文件都被重命名为一串数字:。
\"这是我的生日...\"周斌感到一阵恶寒。
突然,电梯\"叮\"的一声开了,周斌回头,看到一个红色身影一闪而过。他冲过去,电梯里空无一人,只有地板上散落着几片纸钱。
\"她在这里!\"周斌给张丽萍发消息,手指颤抖得几乎打不出字。
张丽萍很快回复:\"别单独行动!我马上到!\"
但已经来不及了。周斌听到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啜泣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向声音源头走去,转过拐角,他看到了——老太太跪在地上,面前摆着那个小铁盆,里面燃烧的纸钱照亮了她诡异微笑的脸。
\"找到你了,我的儿...\"老太太伸出枯瘦的手。
周斌想逃,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老太太缓缓站起,向他走来,每一步都让走廊的灯光闪烁不定。
就在老太太即将碰到周斌的瞬间,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张丽萍出现在电梯口,手中摇着一个铜铃。
\"李桂芳!\"张丽萍厉声喝道,\"放开他!他不是你儿子!\"
老太太的动作顿住了,浑浊的眼睛转向张丽萍:\"你...你是张家的人...\"
\"我外婆是张素珍,\"张丽萍慢慢靠近,手中铜铃不停,\"你还记得吗?当年就是她帮你儿子超度的。\"
老太太的表情突然扭曲:\"不!我儿没有走!他还在下面受苦!\"她的声音变得尖利,\"我需要替身...需要一个身体...\"
张丽萍趁机将一包粉末撒向老太太,空气中顿时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老太太发出痛苦的嘶叫,身影变得模糊。
\"跑!\"张丽萍拽起周斌冲向楼梯。
两人一路狂奔到街上,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周斌公寓。
\"她不会罢休的,\"张丽萍气喘吁吁地说,\"今晚子时是阴气最盛的时候,她一定会再来。\"
回到公寓,张丽萍从包里拿出各种奇怪的物品:红线、铜钱、符纸、一小瓶暗红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周斌指着那瓶液体。
\"黑狗血,\"张丽萍平静地说,\"最后的准备。\"
夜幕完全降临,张丽萍在门口和窗户贴满符纸,用红线绕出复杂的图案,最后在周斌额头上点了一滴黑狗血。
\"无论看到什么,别走出这个圈。\"她在周斌周围用盐画了一个圈,\"记住,她不是你母亲,王志强不是你。\"
子夜时分,公寓的灯光开始闪烁。温度骤降,周斌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一阵阴风吹来,所有的符纸同时颤动。
\"她来了...\"张丽萍握紧了铜铃。
客厅中央的空气扭曲起来,红衣老太太的身影逐渐显现。这次她的样子更加可怖——脸色青白,眼睛全黑,嘴角咧到耳根。
\"我的儿...\"她向周斌伸出手,\"跟娘走...\"
周斌感到一阵强烈的拉扯感,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身体里被拽出去。张丽萍猛摇铜铃,口中念着晦涩的咒语。
老太太发出刺耳的尖叫,公寓里的玻璃制品纷纷爆裂。她扑向周斌,却在碰到盐圈时被弹开,手上冒出青烟。
\"你阻我母子团聚!\"老太太怨毒地盯着张丽萍,突然改变方向向她扑去。
张丽萍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到墙上,铜铃脱手飞出。老太太掐住她的脖子,张丽萍的脸迅速涨红。
周斌看着这一幕,内心挣扎。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深吸一口气,跨出盐圈。
\"妈!\"他大声喊道,\"我在这!\"
老太太立刻放开张丽萍,转向周斌,脸上露出病态的喜悦:\"志强...我的儿...\"
\"我想起来了,\"周斌强忍恐惧,模仿着王志强可能说话的方式,\"那场大火...我好痛啊妈...\"
老太太的表情变得悲伤:\"是娘的错...娘不该让你一个人在家...\"
张丽萍趁机捡起铜铃,摇出一串急促的铃声。同时,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是王志强生前的单人照。
\"李桂芳!看着!这才是你儿子!\"张丽萍将照片举高,\"他已经走了二十年了!\"
老太太愣住,盯着照片,眼中的疯狂逐渐褪去。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
\"志强...真的走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像一个普通的老妇人,充满疲惫和悲伤。
\"是的,\"周斌轻声说,\"他需要您放手,才能得到真正的安息。\"
老太太的眼泪落下,却是血红色的。她转向张丽萍:\"张家丫头...帮我最后一次...\"
张丽萍点点头,拿出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王志强的名字和生辰。她点燃木牌,轻声念起超度经文。
随着木牌燃烧,老太太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时刻,她看向周斌,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谢谢你...小伙子...\"
一阵风吹过,老太太化为青烟消散。公寓里的温度恢复正常,所有的灵异现象都停止了。
周斌瘫坐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张丽萍也长舒一口气,收起剩余的器具。
\"结束了?\"周斌问。
\"嗯,\"张丽萍点头,\"她终于放下了执念。\"
尾声
三个月后,周斌的生活恢复了正常。噩梦不再,幻觉消失,他甚至获得了升职机会。
周末,他和张丽萍约在咖啡馆见面。
\"我查到了更多关于王志强的事,\"张丽萍推给周斌一个文件袋,\"他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在火灾中本来可以逃生,但为了救邻居家的小孩又冲了回去。\"
周斌翻看着资料,突然在一张照片上停住——那是王志强的工牌照,与他有七分相似。
\"所以老太太才会...\"周斌若有所思。
\"对,\"张丽萍点头,\"在她眼中,你就是她儿子的转世。\"
周斌沉默片刻:\"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吗?\"
张丽萍笑了笑:\"有些事情,科学解释不了,但并不意味着不存在。\"
窗外,一片枯叶随风飘落,正好落在周斌的咖啡杯旁。他伸手去拿,却发现那竟是一片烧过的纸钱残片,上面隐约可见\"平安\"二字。
周斌和张丽萍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然的微笑。
也许,这是老太太最后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