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顾衡紧紧拥在怀里,苏妩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剧烈的心跳,以及那微微颤抖的身体里蕴含的、如同火山喷发般汹涌的情感。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回抱着他,让他平稳这历史性突破带来的激荡。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到他的呼吸逐渐平复,苏妩才微微后退一点,双手依旧捧着他的脸,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眶还泛着红,但里面的光芒却比星辰更亮,带着无比的骄傲和一种近乎母性的温柔。
“顾衡,”她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看着我。”
顾衡黑色的眼眸专注地凝望着她,里面倒映着她的身影,清晰无比。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她一字一句,说得无比认真,“我有多为你骄傲?”
她指尖轻轻抚过他眼下的青黑,那里记录着他这一个月来的废寝忘食。
“不是因为你研究出了这可能拯救世界的药剂……”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那管晶莹的液体,随即又回到他脸上,深情缱绻,
“而是因为你,我的顾衡,从来没有被绝望和黑暗吞噬。你失去了那么多,变成了……另一种形态,可你骨子里那份属于‘人’的坚韧、智慧和善良,从来没有消失。”
她的声音微微哽咽,却带着笑:
“你挣扎着,从尸山血海中保持了一丝理智;你遇到了我,笨拙地学着信任和依赖;你找回了自己,然后……你用这双手,不是去毁灭,而是去创造,去拯救。”
“你战胜了病毒,更战胜了命运给你的一切不公。”
苏妩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但那不是悲伤的泪,而是喜悦和感动的结晶。
“我爱的,从来就是这样的你。是那个在绝境中也能开出希望之花的、我的英雄。”
她踮起脚尖,吻去他眼角不知何时也渗出的湿意,然后抵着他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诉说着最动人的情话:
“所以,答应我,我的研究员先生,我的英雄……”
“以后,不要再为了‘配得上我’或者‘给我一个正常未来’这样的理由,让自己这么辛苦了,好不好?”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我而言,最伟大、最完整的奇迹。”
“我想要的很简单的,就是你好好的,陪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吃饭,一起晒太阳,一起面对所有的一切……无论是末世,还是太平盛世。”
“有你的地方,就是我最想要的未来。”
她看着他眼中翻涌的、如同海啸般澎湃的情感,最后轻轻补充道,带着一丝俏皮和无比的笃定:
“至于这管药剂……它是你智慧和心血的结晶,是我们送给这个混乱世界的一份礼物。但无论它最终能否改变世界,都改变不了……”
她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紧相扣,
“你,顾衡,是我苏妩,唯一的、永恒的归宿。”
话音落下,房间里一片寂静。
顾衡看着她,那双深邃的黑眸中,仿佛有星河崩裂,宇宙初开。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猛地低下头,用一个带着咸涩泪水味道、却又无比炽热深情的吻,封缄了她所有的爱语。
这个吻,是回应,是承诺,是灵魂最深处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