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入户门在身后关上,瞬间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喧嚣与辉煌。玄关感应灯亮起柔和的光晕,映照着相拥的两人。苏妩还穿着顾衡那件宽大的队服外套,无名指上那枚由战术笔核心锻造的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又璀璨的光芒,冰凉的金属触感下,是他掌心残留的灼热。
顾衡没有开大灯,只是用指纹点亮了玄关和通往客厅的几盏暖黄壁灯。他一手还紧紧揽着苏妩的腰,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额头抵着她的,呼吸间还带着赛场激战的余韵和一路疾驰回来的微喘。他身上那股混合着汗水、硝烟(赛场喷雾彩带)和独属于他的冷冽松木香的气息,强势地将她包裹。
“阿衡……”苏妩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后的微哑,仰头看他,狐狸眼里水光未退,盛满了失而复得般的巨大喜悦和后怕,“刚才……在台上……我好怕……”
怕那最后一丝血线被点掉,怕那个燃烧的戒指画不完,怕这极致的美好只是一场梦。
顾衡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将她更深地嵌入自己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他的下巴重重地抵在她柔软的发顶,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发间,胸腔里那颗为她而疯狂跳动的心脏,隔着两层布料,清晰地、有力地撞击着她的耳膜。
咚!咚!咚!
强劲、沉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力量和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我在。”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如同被砂纸磨过,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简单却重逾千斤。他微微松开她,低头,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照灯,仔仔细细地扫过她泪痕未干的脸颊,最后落在她无名指上那枚独一无二的戒指上。他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珍重地、缓缓地摩挲过戒指冰冷的金属戒圈,和中间那颗璀璨的主钻。
“它在这里。”他低声说,目光沉沉地锁着她,“永远。”
苏妩的心被巨大的暖流填满,她抬起手,学着他的样子,指尖也轻轻抚上戒指。冰凉的触感下,是他指腹的温热。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紧抿的薄唇,动作带着劫后余生的依恋和满腔的爱意。
这个吻不再像赛场后台那般激烈宣告,而是像归巢倦鸟的轻啄,带着安抚、确认和无尽的温柔。顾衡的回应同样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他引导着这个吻,从最初的轻触,逐渐加深,唇舌温柔地交缠,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和无声的承诺。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顾衡的指尖轻轻擦过她微肿的唇瓣,目光却骤然转深,带着一丝熟悉的、危险的审视。
“苏小妩。”他连名带姓地叫她,声音恢复了惯常的低沉平稳,却让苏妩心头警铃大作——这个调调她太熟了!
“嗯?”她故作无辜地眨眨眼,手指却下意识地蜷缩起来,那枚新戴上的戒指硌着掌心。
顾衡的视线从她微微泛红的唇,缓缓下移,最后定格在她左手手腕上——那里,战术笔的挂绳依旧松松地套着,但原本挂在上面的战术笔本体,此刻已经化作了她指间的星辰。
“记得‘安全公约’吗?”他慢条斯理地问,身体微微前倾,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苏妩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当然记得!那个关于“禁止在非睡眠区过度撩拨饲养员”和“违规后果”的可怕公约!可是……她刚才做什么了?就亲了一下啊!还是他先撩拨她的!
“我……我没违规!”她小声抗议,底气却有点不足。
顾衡没说话,只是抬手,用指腹轻轻点了点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然后,他的手指顺着她手腕内侧那条敏感的线,极其缓慢地向上滑动,最后停在那个曾经被战术笔“测量”过、也被他“手动降温”过的肘弯内侧。
他的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点在那片依旧记忆深刻的肌肤上,目光沉沉地锁着她瞬间睁大的狐狸眼:
“总决赛。”
“VIp席。”
“哭。”他吐出一个字,指尖微微用力,仿佛在重温那片肌肤的柔软,“哭得整个镜头都在抖。”
“苏小妩,”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控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你知道……那有多扰乱军心吗?”
苏妩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看比赛时的紧张和激动落泪,竟然被他当成了“违规”!
“我……我是担心你!是激动的!”她试图辩解,脸颊因为羞窘和某种隐秘的甜蜜而迅速升温。
“嗯。”顾衡应了一声,仿佛接受了她的解释,但眼底那抹危险的光芒却更盛。他忽然抽回手,转身走向客厅中央。
苏妩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只见顾衡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平板电脑——那是他平时分析战术用的,指尖快速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不是什么比赛录像,而是……总决赛现场导播切给她的所有特写镜头!
有她紧张得绞紧手指、战术笔挂绳深深陷入腕间的;有她捂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有她看到极限反杀时激动得跳起来、长发飞扬的;还有……顾衡单膝跪地、她泪流满面拼命点头的……
每一帧,都清晰地记录着她当时汹涌的情绪。
顾衡将平板转向她,屏幕上正定格在她哭得梨花带雨、镜头都在微微颤抖的特写。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屏幕,声音低沉而危险:
“证据确凿。”
“扰乱最高级别战场指挥官核心判断力。”
“性质恶劣。”
苏妩看着屏幕里自己哭得毫无形象的样子,再看看顾衡那张一本正经“控诉”的冷峻脸庞,一股混合着羞窘、甜蜜和哭笑不得的情绪涌上心头。
“顾衡!你这是欲加之罪!”她红着脸跺脚。
“是。”顾衡坦然承认,放下平板,朝她一步步走来。高大的身影在暖黄的壁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和一种狩猎般的专注。“所以,惩罚升级。”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没有立刻碰她,只是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她泛红的脸颊,最后落回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他忽然伸出手,不是去碰戒指,而是用指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磨人的力道,轻轻摩挲着她戴戒指的那根手指的指根。
那触感,带着薄茧的微糙和滚烫的温度,顺着指根敏感的神经,一路窜上苏妩的脊椎,让她浑身一阵酥麻。
“惩罚……”他俯身,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低沉沙哑的嗓音如同恶魔的低语,清晰地敲进她的耳膜:
“…我要你,亲自感受……”
“…它圈住的,不仅是未来……”
“…还有此刻,因你而失控的……”
他故意停顿,灼热的唇几乎贴上她滚烫的耳垂,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心跳。”
话音落下的瞬间,顾衡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戴戒指的那只手,不容分说地、紧紧地按在了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
咚!咚!咚!咚!
比在赛场后台更疯狂、更炽热、更毫无保留的心跳,如同密集的战鼓,透过温热的t恤布料,清晰地、沉重地、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撞击在苏妩的掌心!那力道,仿佛要挣脱胸腔的束缚,直接撞进她的灵魂深处!
苏妩的手心瞬间被那滚烫的、剧烈的搏动熨帖得发麻!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心脏每一次收缩时肌肉的紧绷!这哪里是“感受心跳”?这分明是让她亲手触摸他因为她而彻底失控、燃烧到极限的灵魂!
巨大的电流从掌心瞬间窜遍全身!苏妩的呼吸彻底停滞,脸颊红得像要滴血,双腿发软,只能靠他扣着她手腕的力道支撑着。她徒劳地想抽回手,却被他更用力地按住,那枚崭新的戒指边缘,甚至微微硌进了他胸口的肌肉里。
“感觉到了吗?”顾衡低头,额头抵着她的,深邃的眼眸如同燃烧的宇宙,将她彻底吞噬,“苏小妩……”
“这就是你的‘惩罚’。”
“我的每一次心跳……”
“…都在告发你。”
甜甜在苏妩脑中彻底死机,只剩下断断续续的电子杂音:「宿…主…核心…温度…爆表…顾衡…心跳…超频…惩罚…系…甜蜜…核…爆…」
苏妩再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她仰着头,看着眼前这个用最独特、最“顾衡”的方式“惩罚”她的男人,看着他眼底那片只对她燃烧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炽热爱意,所有的羞窘都化作了汹涌的甜蜜暖流。
她不再试图抽回手,反而顺从地张开手指,让自己的掌心更紧密地贴合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感受着那为她而失控的、永恒的生命律动。
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紧抿的、带着一丝“惩罚者”威严的薄唇,声音含糊地从交缠的唇齿间溢出,带着认命般的甜蜜和一丝狡黠的挑衅:
“顾老师……”
“我认罚……”
“…判多久?”
顾衡的回应是更深的吻,和将她那只紧贴着他心跳的手,扣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