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一对小夫妻
旁边的女生也停下吃零食的动作，眨着眼睛看向他们，显然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
张浪笑了笑，摆了摆手。
“那些都是老黄历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人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他摇了摇头，看向男生。
“看你这模样，像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会对这些旧时候的说法感兴趣？”
男生闻言，也笑了笑，合上书放在腿上。
“其实也谈不上感兴趣，不过是旅途无聊，拿本书打发时间罢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车厢里沉闷的气氛似乎也松快了些。郝建在一旁听着，抓了把瓜子递给那女生，顺口搭话。
“你们这是去湘西旅游？那边风景倒是不错，就是山路绕得很。”
男生笑着指了指身边的女生。
“这是我妻子，我们刚结婚，湘西那边有个远房亲戚，顺路去看看，也算趁机旅个游。”
他顿了顿，看向张浪三人。
“你们去湘西是……”
“我们去算账！”
郝建抢着开口，嗓门亮得很。
“说起来邪乎得很——”
“咳咳！”
张浪突然重重咳了两声，狠狠瞪了郝建一眼。
郝建没领会过来，还想往下说。
“你们知道林疏月吧？就是那个大明星——”
“我去趟厕所，郝建，你跟我来。”
张浪猛地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伸手就拽住郝建的胳膊。
郝建一脸茫然：“我不急啊，你自己去呗。”
“你急！”
张浪压低声音，几乎是把他拖向过道。
“你现在就急需上厕所！”
把郝建拽进厕所，张浪反手锁上门，抬手就在他后脑勺敲了一下。
“你个呆瓜！那俩人不对劲，看不出来吗？”
郝建捂着脑袋，龇牙咧嘴地揉着。
“啥不对劲？那男的看着文绉绉的，女的还挺能吃，不像坏人啊……”
“刚才那男的合书时，手指在封面上敲了三下，节奏跟湘西那边‘请灵’的暗号一样。”
张浪沉声道。
“还有那女的，吃了半天零食，嘴角那点碎屑位置就没动过，眼神看着纯，其实一直瞟着咱们仨。普通人能有这定力？”
他顿了顿，眼神冷了几分。
“咱们要找的事跟湘西邪术有关，这时候碰上俩‘顺路’的，你觉得是巧合？”
郝建这才反应过来，摸着后脑勺的手停住了。
“那……那他们是啥人？”
张浪摸着下巴，眼神沉了沉。
“不好说。可能是跟那个老道一伙的，也可能是冲着咱们来的。你没瞧见那男的看我的眼神？表面温和，眼底藏着打量呢。”
他指尖在门板上轻轻点着。
“湘西这地方邪门事多，咱们这次来是找线索的，别刚下火车就被人盯上。出去后少说话，多留意他们的动静。”
说完，他拉开厕所门，朝外瞥了一眼，见那对情侣还坐在原位，女生依旧低头吃着零食，男生则重新拿起了那本书，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
“走，回去。”
张浪推了郝建一把，两人一前一后走回卧铺区，脸上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只是眼底都多了几分警惕。
张浪随后在与那个男人的交谈中得知，男人名叫赵阳，女人叫吴倩。赵阳说他们此行除了旅游和串亲戚，还打算在当地买点特色的银饰和草药，说是带回去给家里人当伴手礼。
张浪嘴上应着“湘西的银饰确实有名”，心里却泛起一阵嘀咕。
刚才赵阳提到苗寨时那瞬间的紧绷，吴倩看似随意却总在观察他们的眼神，还有那本《湘西异闻录》里夹着的、露了一角的手绘地图——上面标注的位置，分明不是什么旅游景点，倒像是湘西深处那些鲜为人知的老林子。
“买特产啊。”
张浪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目光不经意扫过赵阳放在腿上的书。
“那可得找对地方，别被 tourist （游客）店给坑了。”
赵阳笑了笑。
“听亲戚说寨子里有老字号，应该错不了。”
张浪没再接话，心里却愈发确定，这俩人的“特产”，恐怕不是寻常物件。他悄悄给郝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乱说话，自己则继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对看似普通的情侣。
张浪与赵阳的交谈处处透着小心。张浪看似随意地聊起湘西的风土人情，话里却藏着试探——他提到几个当地人才知道的老地名，观察赵阳的反应；说起苗寨的节日习俗时，故意混进一处错误的细节，看对方是否会纠正。
赵阳也不简单，回答时总留着三分余地。他能准确说出那些生僻地名的位置，却在被问及具体风俗时，以“听亲戚说的，记不太清”轻轻带过。
张浪抛出错误信息时，他只是笑了笑，说“各地说法可能不一样”，既没肯定也没否定，滴水不漏。
两人脸上都挂着平和的笑意，语气也轻松随意，可话里话外的机锋，却像暗处较劲的藤蔓，悄悄缠绕、试探，谁都没先露出底牌。
郝建在一旁听着，只觉得两人聊得“还行”，浑然没察觉那看似寻常的对话里，藏着多少不动声色的警惕。
这边张浪和赵阳的交谈藏着机锋，那边吴倩和郝建倒聊得热络。吴倩性格看着爽朗，跟郝建从零食聊到旅游，又说到各自家乡的趣事，郝建被她逗得直乐，把刚才张浪的叮嘱忘到了九霄云外。
“你这薯片味儿挺特别啊，哪买的？”
郝建指着吴倩手里的袋子问。
“这是我们那边特产，回头我发链接给你！”
吴倩笑着掏出手机。
“加个微信呗，到了苗寨有啥不懂的，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
郝建一听乐了，赶紧掏出手机扫码。
“那敢情好！我微信叫‘郝建不瞎建’，好记！”
两人互相加了好友，又留了电话号码，吴倩还笑着说。
“到了地方要是顺路，说不定能搭个伴儿呢。”
郝建乐呵呵地应着，完全没注意到张浪投来的无奈眼神。
张浪看在眼里，心里暗叹一声——这傻小子，怕是把对方当成真朋友了。他不动声色地用脚碰了碰郝建的鞋，示意他适可而止，自己则转向赵阳，扯了个新话题，把交谈引回无关紧要的旅途琐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