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广连忙抱起敖丙的尸身,对着帝辛深深一揖,转身快步往殿外走去,心中又急又盼——
既盼着能与两位兄弟达成共识,应允帝辛的条件,救活敖丙、洗刷龙族业力;
又怕两位兄弟反对,错失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帝辛望着敖广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你要人族龙族决裂,孤偏偏收服龙族,你到帮了孤不小啊。
东海龙宫水晶殿内,敖广抱着敖丙的尸身快步返回时,西海龙王敖闰、北海龙王敖顺早已在殿中焦急等候,见他回来,连忙上前问询:
“大哥,帝辛那厮可有办法救活丙儿?”
敖广将敖丙的尸身轻轻放在殿中玉台,又挥手屏退殿内所有虾兵蟹将,才沉声道:
“帝辛有办法救活丙儿,却提了两个条件,此事关乎整个龙族未来,需与二位兄弟商议。”
“什么条件?大哥快说!”
敖闰性子最急,当即追问道,目光还时不时望向玉台上的敖丙,满是关切。
敖广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第一,复活后的敖丙,需借帝辛的人道气运重铸根基,日后要与人族绑定,护持人族沿海安宁,不可再与人族为敌;
第二,我龙族需向人族称臣,至少在帝辛在位期间,奉他为人皇,听他调遣,而帝辛的回报,是用整个人道气运,为我龙族洗刷上古业力。”
“什么?向人族称臣?!”
敖闰猛地瞪大双眼,声音陡然拔高,伸手一拍身旁的水晶柱,“大哥,你糊涂啊!我龙族乃上古神兽后裔,统领四海八荒水域,连天庭都要给咱们三分薄面,如今竟要向一个人族帝王称臣,这要是传出去,三界众生岂不是要笑掉大牙?便是底下的龙族子民,也绝不会应允!”
敖顺性子相对沉稳,却也皱着眉,语气里满是犹豫:
“大哥,西海二哥说得不无道理。向人族称臣,确实有损龙族威严,可……帝辛说能洗刷咱们的业力,这可是咱们龙族盼了数万年的事啊!”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玉台上的敖丙身上,声音低了几分:
“再者,丙儿乃东海嫡子,若能救活他,也算保住了大哥的血脉;
若错失这个机会,丙儿不仅白死,咱们龙族背负着业力,日后子嗣只会愈发艰难,迟早要没落下去。”
“没落?”
敖闰冷笑一声,指着殿外的四海水域,“我龙族统领四海,麾下龙兵数万,便是没有帝辛帮忙洗刷业力,也能安稳立足,怎会没落?”
“至于丙儿,咱们再寻其他法子复活便是,大不了去求天庭昊天,求道祖鸿钧,未必非要靠帝辛!”
“求昊天?求鸿钧?”
敖广猛地抬头,眼中满是讥讽,“你忘了前日假冒哪吒之人,身上带着天道气息?若真是鸿钧与天道在背后搞鬼,咱们去求他们,岂不是自投罗网?再说,昊天一心想补天庭神位,若咱们求他,他定会趁机让龙族入天庭编制,到时候咱们不仅要听昊天的,还要受鸿钧摆布,比向帝辛称臣好不了多少!”
敖闰被怼得说不出话,却仍不肯松口:
“可向人族称臣,终究是奇耻大辱!帝辛那人野心勃勃,今日让咱们向他称臣,明日说不定就会让咱们龙族为他冲锋陷阵,替他对抗天庭、对抗道祖,到时候咱们龙族岂不是要沦为他的棋子?”
“棋子又如何?”
敖广叹了口气,走到玉台旁,轻轻抚摸着敖丙冰冷的脸颊,“只要能救活丙儿,能洗刷龙族业力,哪怕做一次棋子,也是值得的!再说,帝辛虽野心大,却也有担当——
他若真想利用咱们,大可直接以敖丙的性命相逼,而非与咱们商议条件,更承诺用人道气运为咱们洗刷业力,这份诚意,比昊天、鸿钧强得多!”
敖顺点点头,附和道:
“大哥说得对!帝辛身为人道之主,人道气运正盛,若他真要帮咱们洗刷业力,定然能成;且向他称臣,只是在他在位期间,并非世代臣服,等日后帝辛归天,咱们龙族再脱离人族便是,既能得实惠,又不用长久受制,何乐而不为?”
“你们……你们这是被帝辛给骗了!”
敖闰气得龙须直抖,却见敖广与敖顺都神色坚定,知道自己再劝也难改变两人的想法,只能跺了跺脚。
“罢了罢了!丙儿是大哥的儿子,洗刷业力也是咱们龙族的大事,既然你们都愿意,我也不拦着!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日后帝辛敢算计咱们龙族,我第一个不答应,定要率西海龙兵,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敖广见敖闰松口,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连忙道:
“好!就依二弟所言!若帝辛日后敢算计咱们,咱们四海龙族便联手反他!今日咱们便达成共识,明日一早,我便带着你们一同前往朝歌,答复帝辛,求他救活丙儿,签订盟约!”
敖顺当即点头应允,敖闰虽仍有不满,却也没再反对,只是走到玉台旁,望着敖丙的尸身,低声道:
“丙儿,你可得争点气,若能活过来,日后定要护好龙族,别让咱们为今日的决定,后悔!”
次日天刚蒙蒙亮,敖广便带着敖闰、敖顺,一同前往朝歌。
朝歌太庙前,九尊青铜巨鼎一字排开,鼎身镌刻着山川河海、人神异兽,周身萦绕着厚重的人道气运——
这便是大禹治水后铸造的九州鼎,承人族万载气运,可镇乾坤、塑万物,是帝辛为人族之主的核心信物。
帝辛身着玄色帝王冕服,立于九鼎之前,敖广、敖闰、敖顺三位龙王抱着敖丙的尸身,屏息立于一侧,目光紧紧盯着九鼎,既期待又紧张。
哪吒与李靖守在太庙外,阻拦闲杂人等靠近,确保重塑龙躯之事万无一失。
“孤今日动用人道九鼎,为敖丙重铸龙躯、汇聚龙魂,尔等龙族需谨记今日盟约,不可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