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驿馆的门被猛地推开,闻仲带着两名玄甲军踏入,将一封战报递到姜桓楚面前,语气冰冷:
“东伯侯,看看你儿子做的好事!私联东鲁旧将,集结五万兵马,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反商,如今已快打到兖州地界了!”
姜桓楚双手颤抖着接过战报,看清上面的字迹后,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腿一软,险些瘫坐在地上。
他虽知晓姜文焕不甘交权,却没料到儿子竟如此冲动,敢在这时候起兵反商——
帝辛刚擒了燃灯,又在全力应对诸侯与妖族,姜文焕此举,无疑是自寻死路,更会连累整个东伯侯府!
没等姜桓楚缓过神,内侍已匆匆赶来,躬身道:
“东伯侯,陛下有请,即刻前往王宫大殿。”
姜桓楚心中一沉,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只能强撑着精神,整理了一下衣袍,跟着内侍往王宫而去。
沿途的玄甲军眼神冰冷,城墙上悬挂的姬姓尸体依旧醒目,让他每走一步,都觉得如履薄冰。
王宫大殿内,帝辛端坐在龙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刻有人道纹路的玉佩,见姜桓楚进来,似笑非笑地开口:
“老丈人呐,你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姜桓楚连忙跪地磕头,声音发颤:“臣教子无方,让逆子姜文焕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还请陛下恕罪!臣愿前往兖州,劝回逆子,将他绑回朝歌,听凭陛下发落!”
“劝回?”
帝辛嗤笑一声,将玉佩扔在姜桓楚面前,“区区五万兵马,也敢举旗反孤,比起你这遇事只会屈膝的老狐狸,倒是多了几分血性。”
姜桓楚额头抵在地上,不敢抬头反驳——
他知道帝辛这是在嘲讽自己,却也只能默默承受。
帝辛身子微微前倾,语气陡然转厉:
“孤非弑杀之人,念在你是孤老丈人的份上,便给你个机会。”
他抬手,让内侍递过一枚虎符,扔到姜桓楚面前:
“你拿着这枚虎符,即刻前往兖州,收服姜文焕。孤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内,若你能让姜文焕带着五万兵马投降,绑着自己回朝歌请罪,孤便饶你姜家一脉性命,依旧让你做闲散侯爷;若是这点小事你都处理不了……”
帝辛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外,语气里满是狠厉:
“孤看你姜家一脉,也没必要存在了。到时候,不仅姜文焕要死,你,还有留在朝歌的姜氏族人,都会步姬昌的后尘,挂在这朝歌城墙上,给天下人做个榜样!”
“臣、臣遵旨!”
姜桓楚连忙捡起虎符,重重磕头,额头撞得地面“咚咚”响,“臣必在三日之内,收服逆子姜文焕,绝不让陛下失望,绝不让姜家一脉走上绝路!”
“起来吧。”
帝辛挥了挥手,又对内侍道,“给东伯侯备一匹快马,再派五百玄甲军随行,若姜文焕敢反抗,便协助东伯侯,将他就地擒杀!”
“是!”内侍应了一声,引着姜桓楚往殿外走去。
姜桓楚走出大殿,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握着虎符的手,因用力而泛白。他知道,这三日便是姜家的生死关头——
若能劝回姜文焕,姜家尚可留存;若劝不回,便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五百玄甲军已在宫门外等候,姜桓楚翻身上马,勒紧缰绳,朝着兖州方向疾驰而去。
沿途百姓见东伯侯带着玄甲军赶路,都识趣地退到两侧,没人敢上前搭话——
如今诸侯叛乱,谁都知道帝辛的狠厉,没人敢沾这趟浑水。
而兖州地界,姜文焕正带着五万兵马,在城外扎营。
营内,将士们正忙着擦拭兵器、准备粮草,姜文焕则站在营前的高台上,望着朝歌的方向,眼中满是不甘:
“父亲被帝辛困在朝歌,东鲁兵权被夺,今日我必率军攻入朝歌,救回父亲,重振东鲁姜氏!”
身旁的副将却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公子,帝辛已派黄飞虎镇压边境妖族,很快便会派兵前来镇压我们。我们只有五万兵马,又没有圣人相助,根本不是玄甲军的对手,不如再联络几位诸侯,一同进军,或许还有胜算。”
“联络诸侯?”
姜文焕冷笑一声,“那些诸侯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若不是有阐教承诺,根本不敢反商!如今燃灯道人被帝辛擒了,阐教也没了动静,他们怕是早已心生退意,联络他们,只会耽误时间!”
就在此时,营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名斥候匆匆进来,躬身道:
“公子!东伯侯带着五百玄甲军,已到营外,说要见公子!”
“父亲?”
姜文焕猛地一愣,随即眼中满是喜色,“快!快开营门,迎父亲入营!”
副将却连忙阻拦:
“公子不可!东伯侯是被帝辛困在朝歌的,如今突然带着玄甲军前来,怕是帝辛的阴谋,若开营门,恐有危险!”
“胡说!”
姜文焕厉声呵斥,“那是我父亲,怎会害我?定是父亲趁机从朝歌逃出,前来助我反商!快开营门!”
副将无奈,只能下令打开营门。姜文焕亲自率军,前往营外迎接,远远便见姜桓楚骑着快马,带着五百玄甲军而来,连忙上前,翻身下马,跪地行礼:
“儿臣参见父亲!父亲怎会从朝歌逃出?”
姜桓楚翻身下马,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又看了看营内的五万兵马,眼中满是怒意,上前一步,抬手便给了姜文焕一巴掌,厉声呵斥:
“逆子!你可知你闯下了多大的祸!私联旧将,起兵反商,这是要让姜家满门抄斩啊!”
姜文焕被打懵了,捂着脸抬头,眼中满是不解:
“父亲!帝辛残暴,屠西岐、囚诸侯,夺我东鲁兵权,我们为何不能反他?儿臣起兵,也是为了救回父亲,重振东鲁啊!”
“救我?”
姜桓楚气得浑身发抖,从怀中取出虎符,扔在姜文焕面前,“帝辛给了我三日时间,让我收服你,若三日之内你不投降,姜家一脉,便会步姬昌的后尘,挂在朝歌城墙上!你这哪里是救我,分明是害我,害了整个姜家!”
姜文焕看着地上的虎符,又看了看父亲眼中的绝望,瞬间懵了,喃喃道:
“投降?父亲,我们好不容易集结了五万兵马,怎能投降?投降后,帝辛若要杀我们,依旧是死路一条!”
“不投降,便是现在死!”
姜桓楚厉声说道,“帝辛已派玄甲军前往各地镇压叛乱,黄飞虎很快便会肃清妖族,到时候大军一来,我们这五万兵马,连一日都挡不住!你若真为姜家着想,便即刻带着兵马投降,随我回朝歌请罪,或许帝辛还能饶我们一命!”
营内的将士们听闻二人的对话,都纷纷议论起来,不少人眼中已露出惧意——
他们本就因帝辛的狠厉而心存忌惮,如今听闻玄甲军很快便会前来,更是没了战意。
姜文焕看着营内惶恐的将士,又看了看父亲眼中的哀求,心中纠结到了极点——
投降,不甘心;不投降,便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而朝歌王宫内,帝辛正与闻仲商议战局。
闻仲躬身道:
“陛下,姜桓楚已前往兖州,若姜文焕肯投降,我们便少了一股叛乱势力,可集中兵力应对其他诸侯与妖族;若他不肯投降,便借姜桓楚之手,将他斩杀,既能震慑其他诸侯,又能彻底掌控东鲁。”
帝辛点头,眼中满是冷厉:
“孤要的,便是这个效果。传孤旨意,命兖州守军密切监视姜文焕的动向,若三日后姜文焕仍未投降,便协助姜桓楚,将他与五万兵马尽数斩灭,不留一个活口!另外,命黄飞虎加快肃清妖族的速度,务必在五日内赶回朝歌,率军镇压其他叛乱诸侯!”
“臣遵旨!”闻仲躬身应下,转身去传达旨意。
帝辛站在大殿前,望着兖州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姜文焕,孤倒要看看,你是选择保姜家性命,还是选择做个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