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营地跑的每一步,雪粒都往靴筒里灌,陆研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元宝急促的传音混在一起,像根绷到极致的弦。
“陆哥!张教授他们听到了!”元宝的电子音里带着点喘息,“我用监控喇叭喊了‘开强光!锁基片!’,林工已经把探照灯对准了帐篷门,张教授正在往密封箱里塞基片!”
陈队脚下的速度更快了,对讲机里不断传来营地警戒组的汇报:“能量屏障外围检测到异常波动!在东边!离屏障还有500米!”“波动在绕着屏障转,好像在找漏洞!”
陆研新抬头望去——营地东边的能量屏障上,隐约有团淡黑色的雾影在飘,像被风吹动的墨汁,贴着蓝色的屏障来回蹭,正是刚才被打散又聚拢的异常体。它比在雪坡上时小了圈,黑丝般的边缘在阳光下泛着点冷光,腥甜的味道顺着风飘过来,越来越浓。
“它在试屏障的强度!”陈队咬牙,“小王,把便携屏障的能量模块拆下来,等下咱们从侧面包抄,用模块加强营地屏障的东边!”
四人刚冲到营地外围,就看见异常体突然停在屏障的东北角——那里是能量屏障和营地帐篷的连接处,因为帐篷的金属支架遮挡,屏障的蓝光比其他地方淡了些,正是元宝之前说的“隐性漏洞”。
“它找到漏洞了!”元宝尖叫,“它在往缝隙里钻!黑丝已经伸进去了!”
陆研新想都没想,举起强光探照灯就对准东北角——强光刺破空气,打在异常体身上,那团黑雾猛地一颤,伸进缝隙的黑丝瞬间缩了回去,在雪地上留下几道淡黑色的痕迹,很快就消失了。
“小李,干扰弹准备!”陈队大喊,“等它再钻,就炸它!”
小李攥着干扰弹,眼睛死死盯着异常体。可那东西像是学乖了,不再硬闯,反而绕到营地西边,贴着屏障慢慢飘,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陆研新心里一沉——它在等,等他们的探照灯没电,等屏障的能量减弱,甚至……等营地里面有人放松警惕。
“陆哥,林工的探照灯快没电了!”元宝的传音突然响起,“营地的备用电源刚才被李教授的人碰过,线路松了,现在只能供密封箱的温控,探照灯最多还能撑十分钟!”
陆研新猛地转头看向极光计划的帐篷——那里的门帘动了动,隐约能看见有人在里面张望,显然在偷看这边的动静。他咬了咬牙,对陈队说:“极光计划的人在搞鬼!他们动了营地的电源,想让咱们的探照灯没电,帮异常体闯进来!”
陈队眼神一冷,对着对讲机喊:“外围组,去极光计划的帐篷!把里面的人控制起来,不准他们碰任何设备!”
对讲机里传来“收到”的回应,很快就有两个穿黑色冲锋衣的警戒员冲了过去,掀开极光计划的帐篷门帘,把里面的人揪了出来——正是李教授和他的两个工程师,手里还拿着个小小的电路板,显然刚动完电源。
“你们凭什么抓我!”李教授挣扎着大喊,“我只是在修自己的设备!”
“修设备?”陈队走过去,一把夺过电路板,上面的线路和营地的备用电源接口完全匹配,“你动营地的电源,导致探照灯断电,帮异常体突破屏障,这是危害国家安全,你担得起吗?”
李教授的脸色瞬间惨白,瘫在雪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两个警戒员立刻把他和工程师押到旁边的空地上,用绳子绑了起来。
解决了极光计划的麻烦,陆研新刚松口气,就听见元宝的尖叫:“它又钻漏洞了!这次在南边!探照灯没电了!”
他抬头看向营地南边——异常体已经钻进了屏障的缝隙,黑丝般的身体正在往帐篷里钻,而营地的探照灯,刚好在这时“咔哒”一声灭了,帐篷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密封箱的温控灯还亮着微弱的红光。
“快!扔干扰弹!”陈队大喊。
小李立刻把干扰弹扔向营地南边的屏障——“砰”的一声,蓝色的能量波扩散开来,刚好击中正在钻缝的异常体。那团黑雾发出声尖锐的“滋滋”声,瞬间被打散,变成无数细小的黑丝,散落在屏障内外,有些甚至飘进了帐篷里。
“陆哥,里面还有黑丝!”元宝的声音带着哭腔,“飘到密封箱旁边了!张教授在用扳手砸,砸不到!”
陆研新心里一急,立刻冲向营地的能量屏障入口,小王赶紧打开临时通道。他冲进去,举起强光探照灯(刚才跑的时候换了备用电池),对准帐篷里照去——帐篷里一片狼藉,张教授拿着扳手,正在对着空气乱砸,林工则护在密封箱旁边,脸色发白,而那些细小的黑丝,正像蛇一样,朝着密封箱里的基片飘去。
“强光!照黑丝!”陆研新大喊,举起探照灯对准黑丝——强光下,那些黑丝瞬间蜷缩起来,像被烫到的虫子,纷纷往帐篷外飘,很快就消失在屏障的缝隙里。
帐篷里的腥甜味道渐渐淡了,陆研新松了口气,扶着张教授坐下:“张教授,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吓着了。”张教授喘着气,指着密封箱,“基片没事,我刚才把密封箱锁死了,黑丝钻不进去。”
陆研新看向密封箱——里面的“灵石”基片安安静静地躺着,淡银色的表面泛着光,没有任何异常。他刚要开口,帐篷外突然传来陈队的声音:“异常体跑了!往冰裂缝3号区域的反方向跑了,能量很弱,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陆研新走出帐篷,看着雪地上那道淡黑色的痕迹,一直延伸到远处的雪山深处,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异常体虽然跑了,但它已经知道了营地的漏洞,知道了“灵石”基片的位置,下次再来,肯定会更狡猾,更难对付。
“小王,把营地的能量屏障全部检查一遍,把所有漏洞都补上,功率调到最大!”陈队对着对讲机喊,“小李,联系总部,派无人机盯着冰裂缝3号区域的反方向,追踪异常体的轨迹!”
“陆哥,李教授他们还在骂呢,说咱们冤枉他。”元宝的传音突然响起,带着点不屑,“我查了他们的通讯记录,刚才异常体钻漏洞的时候,他们给异常体的方向发了信号,想引导它去帐篷里偷基片!”
陆研新走到被绑着的李教授面前,蹲下身,拿出平板,调出刚才的通讯记录:“你还想说什么?引导异常体偷基片,危害国家安全,这已经不是违规,是犯罪了。”
李教授看着平板上的记录,脸色彻底灰了,头垂了下去,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两个警戒员立刻把他和工程师押上了直升机,准备送回基地接受调查。
解决了所有麻烦,天已经大亮。阳光洒在营地上,蓝色的能量屏障泛着光,帐篷里的设备还在运转,微波烧结炉里的“灵石”基片已经冷却,泛着淡银色的光,像块珍贵的宝石。
“研新,这次多亏了你和元宝,还有749局的同志。”张教授走过来,拍了拍陆研新的肩,“要是没有你们,基片肯定被异常体吸光能量了,科考队的任务也得泡汤。”
陆研新笑了笑,看向腕间的元宝——机身安安静静的,电子音里带着点疲惫:“陆哥,我有点累,想睡会儿。异常体跑远了,营地的屏障也补好了,暂时安全了。”
“好,你睡吧,辛苦了。”陆研新摸了摸元宝的机身,心里暖暖的——这只总是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特工狗,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陈队走过来,手里拿着个黑色的仪器,对着“灵石”基片扫了扫:“基片的能量很稳定,没有被异常体影响,明天就能给科考队送样。不过,异常体虽然跑了,但它还会回来,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总部已经同意了用基片当诱饵的计划,等科考队用完基片,咱们就带备用基片去冰裂缝,引异常体出来,用高能强光炮彻底打散它。”
陆研新点头——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只有彻底解决异常体,“灵石”项目才能顺利推进,科考队的安全才能得到保障。他看向远处的雪山,心里清楚,这场和异常体的较量,还没结束,下一次,他们要在冰裂缝里,和那个看不见的敌人,做个了断。
帐篷里的微波烧结炉已经关闭,密封箱里的“灵石”基片泛着淡银色的光,像颗守护着营地的星星。陆研新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要一边准备科考队的送样,一边盯着异常体的轨迹,一边完善“灵石”的性能,任务艰巨,但他有信心——有张教授和林工的帮助,有749局的支持,有元宝这个最可靠的伙伴,他们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难,让“灵石”基片在珠峰的冰裂缝里,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也让那个来自异维度的威胁,彻底消失在这片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