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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让掌中那枚黝黑棱刺尾端的扭曲蛇纹,如同活物般钻入刘宏眼中,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他怀中紧抱的短剑剑柄末端,那刚被塞入璇玑木牍的玉饰位置,仿佛也隐隐发烫,与那蛇纹隔空呼应,无声地诉说着凶险的关联。

“渊源?”刘宏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那单薄的肋骨。他强迫自己迎上张让那淬毒般的目光,脸上努力挤出孩童面对凶器的惊惧和茫然,“朕……朕不懂这些……这凶器……好可怕……快……快拿走!”他像是被吓坏了,抱着短剑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体向后缩去,将脸半埋在膝盖间,只露出一双惊惶的眼睛。

“陛下勿惊,此等凶戾之物,自然不能污了圣目。”张让脸上的笑容如同石刻,纹丝不动。他缓缓合拢手掌,将那枚棱刺收入袖中,动作轻柔得像在收起一件珍宝,但那目光却如同跗骨之蛆,依旧牢牢钉在刘宏怀中的短剑上,尤其是那剑柄末端的玉饰。

“只是……”张让话锋一转,声音带着一丝探究的滑腻,“这印记古朴,倒像是先秦某些隐秘传承的标识。陛下这柄‘先帝所赐’的短剑,玉具纹路亦是古意盎然,甚是稀罕。不知陛下……可曾听先帝提起过,此剑有何特别来历?或是……配套之物?” 他刻意加重了“先帝所赐”和“配套之物”,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钩子。

配套?他是在试探璇玑木牍和这哑奴凶器的联系!这老阉狗的鼻子,比最毒的蛇还要灵敏!

刘宏藏在膝盖后的脸瞬间煞白,冷汗浸透了鬓角。他死死咬着舌尖,用剧痛强迫自己冷静。“没……没有……”他拼命摇头,声音带着哭腔的委屈,“父皇……父皇走得早……朕……朕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当是个念想……” 他一边说着,一边更加用力地将短剑抱在怀里,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哦?”张让拖长了音调,那探究的目光在刘宏身上逡巡良久,似乎想从那颤抖的脊背和紧抱的短剑中,榨取出最后一丝秘密。寝殿内的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最终,张让眼中的精光缓缓敛去,重新堆砌起那副恭顺的假面。“是奴才多嘴了,勾起陛下伤心事,罪该万死。”他躬身告罪,语气却听不出多少诚意,“陛下龙体要紧,请好生安歇。奴才这就去详查这凶器来历,定将那胆大包天的贼子揪出来,碎尸万段!” 他说完,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刘宏怀中的短剑,这才带着一身阴冷的气息,转身退出了寝殿。

沉重的殿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西苑方向尚未平息的混乱喧嚣,也暂时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杀意。

“呼……”刘宏紧绷到极致的身体骤然一松,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重重地瘫倒在龙榻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如同小溪般顺着额角流淌。刚才那片刻的对峙,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神和力气。

张让没有立刻撕破脸皮,但他那贪婪和杀意,已经毫不掩饰!璇玑木牍的存在,就像一颗烧红的炭球,揣在怀里,随时可能将他烧成灰烬!哑奴的袭击,张让的试探,曹节的虎视眈眈……这深宫步步杀机,他如同行走在万丈深渊的独木桥上,随时可能粉身碎骨!

必须行动!必须尽快!在张让找到借口强行搜查“先帝遗物”之前,在曹节失去耐心之前,破解璇玑木牍的秘密,找到足以自保、甚至反击的力量!那裂缝深处的金箔图谱——叠铸法!那是希望的火种!而开启这火种的钥匙……璇玑木牍最后指向的“哑”字笔画,那末端勾折,分明指向窗外西苑的方向!昨夜那场大火……是巧合?还是璇玑组织留下的信号?匠作监!那个地方,一定藏着线索!

一个疯狂的计划,如同野草般在刘宏被恐惧和压力反复碾压的心田里疯长。他不能坐以待毙!今夜!必须趁着西苑大火后的混乱余波未尽,夜探匠作监!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刘宏强迫自己闭目养神,恢复体力,耳朵却如同最敏锐的雷达,捕捉着殿外的一切动静。西苑方向的喧嚣渐渐平息,宫禁的梆子声在空旷的殿宇间回荡,报着时辰。

戌时初刻。

殿外守卫换岗的脚步声和低语声隐约传来。

戌时二刻。

梆子声再次响起,更显幽远。

就是现在!

刘宏猛地睁开眼,眼中再无半分疲惫,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绝和冰冷的锐利。他悄无声息地翻身下榻,如同最灵巧的狸猫。没有惊动殿内仅剩的两个如同惊弓之鸟般蜷缩在角落打盹的小宦官。

他迅速脱下身上那件明黄的寝衣,露出里面一套早已准备好的、毫不起眼的灰色细麻中衣——这是他从一个因犯错被罚没衣物的低阶小宦官那里“顺”来的。他又从龙榻最内侧的暗格里(昨夜发现木牍后,他特意清理出来以备不时之需),摸出一顶同样灰扑扑的、压得低低的宦官小帽,以及一方半旧的、带着汗味的汗巾。

穿戴完毕,他将那方汗巾围在口鼻处,只露出一双眼睛。昏暗的光线下,镜中映出一个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瑟缩的低阶小宦官形象。唯有那双眼睛,在帽檐的阴影下,闪烁着与身份截然不符的、如同寒星般的光芒。

最后,他小心翼翼地抽出那柄短剑,手指在剑柄末端那枚镶嵌的玉饰上摩挲了一下。璇玑木牍就在里面。他深吸一口气,将短剑贴身藏好,冰冷的金属触感紧贴着皮肤,带来一丝奇异的安全感。

他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移动到寝殿内侧那扇紧闭的雕花长窗前。昨夜,哑奴就是从这扇窗遁走的。他仔细检查着窗棂,果然在最下方一扇透气窗的插销处,发现了极其细微的、被暴力撬动过的痕迹!哑奴的进出通道!

刘宏屏住呼吸,用从太医令银针盒里“借”来的细铜丝,小心翼翼地拨动着窗栓。轻微的“咔哒”声响起,窗栓被拨开。他双手用力,极其缓慢、无声地将那扇狭窄的透气窗推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挤过的缝隙。

一股混杂着烟火焦糊味和夜露清冷气息的空气猛地灌入。刘宏没有丝毫犹豫,如同游鱼般,侧身从缝隙中滑了出去!动作轻盈迅捷,落地无声。

南宫的夜色,比想象中更加深沉。西苑方向的大火虽已扑灭,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呛人的焦糊味,远处还隐约传来救火宫人疲惫的吆喝声和伤者的呻吟。月光被浓厚的烟云遮挡,只吝啬地洒下几缕惨淡的清辉,将宫殿巨大的阴影拉扯得如同蛰伏的巨兽。

刘宏紧贴着冰冷的宫墙,如同壁虎般在浓重的阴影里快速移动。他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白日里通过“好奇”询问宫人而记下的南宫简略布局图。匠作监位于南宫西北角,靠近西苑,是一个相对偏僻、守卫松懈的所在。

一路上,他神经紧绷到了极致。巡逻禁卫沉重的脚步声、盔甲摩擦的铿锵声、宫人低低的交谈声……每一次声响都如同惊雷在他耳边炸响。他时而紧贴墙角屏息凝神,时而在巡逻队灯火的缝隙间如同猎豹般疾速穿过,每一次移动都精准地踩在阴影与阴影交接的死角。

近了!绕过一座巨大的、在夜色中如同蹲伏怪兽般的库房,前方出现一片低矮杂乱的建筑群。空气中弥漫着木头、桐油、金属和烟火混合的独特气味。匠作监!

然而,就在刘宏准备潜入那片低矮建筑群时,脚步猛地顿住!瞳孔骤然收缩!

匠作监那扇破旧的木门前,竟然杵着两个身影!不是懒散的普通守卫,而是两名身着禁卫皮甲、腰挎环首刀的兵卒!虽然站姿算不上笔挺,甚至有些懒散地靠着门框,但那身皮甲和腰间的兵刃,在惨淡的月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如同两尊门神!

曹节!或者张让!他们果然加强了匠作监的看守!是针对哑奴?还是……已经怀疑璇玑线索指向这里?!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刘宏脚底窜上脊梁!计划受阻!硬闯?无异于送死!绕路?匠作监三面被高墙包围,只有这一扇门!翻墙?高墙之上,隐约可见巡弋的灯火!

怎么办?难道要功亏一篑?!

刘宏的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他的目光如同被困的野兽,在匠作监那低矮的屋顶、杂乱的院落和门前那两个守卫身上疯狂扫视。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他的心脏。

“梆!梆!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境中,三声清脆而悠远的梆子声,如同约定好的信号,猛地从匠作监深处、靠近西苑方向的某处传来!打破了夜的死寂!

戌时三刻!

梆声刚落!

“咔嚓——!轰隆!!!”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巨木断裂的脆响,紧接着是重物轰然倒塌的巨响,猛地从匠作监院内、紧邻西苑残骸的方向爆发出来!声音巨大,震得地面似乎都微微颤抖!

“怎么回事?!”

“塌了?!快去看看!”

“那边!库房顶棚塌了!”

门前的两名守卫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动,脸上懒散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惊愕和紧张!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拔腿就朝着巨响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显然,西苑大火后的余悸犹在,任何异常的动静都足以让他们如临大敌!

天赐良机!

刘宏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没有任何犹豫,如同离弦之箭,从藏身的阴影中猛地射出!目标直指那扇失去了守卫、此刻如同不设防般的破旧木门!

他冲到门前,双手用力一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刘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院内守卫被吸引的嘈杂声和远处尚未平息的混乱掩盖了这声异响。

他闪身而入,反手轻轻将门掩上,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粗糙的门板,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如同风箱般起伏。目光如同探照灯,迅速扫视着眼前这个充满了奇异气味的、巨大的露天工坊。

月光惨淡,勉强勾勒出巨大的熔炉轮廓、堆叠如山的木材、散乱堆放的半成品构件、以及一排排低矮的工棚。倒塌声和守卫的呼喝声从西侧传来。

就是现在!璇玑木牍的感应!那“哑”字最后一笔的指向!

刘宏强压下狂跳的心脏,不再迟疑。他如同最警觉的夜行动物,凭借着冥冥中木牍传来的微弱牵引感(或许是心理作用,或许是那金箔带来的奇异联系),避开地上散乱的工具和木料,朝着工坊最深处、一个背靠高大院墙、看起来最为破旧低矮的工棚疾步潜行而去。

工棚的木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透着一股陈年木屑和金属锈蚀混合的沉闷气息。

刘宏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吱呀……”

腐朽的门轴发出呻吟。棚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一股浓重的、带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扑面而来。

刘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摸索着,想找到火石火镰。

就在这时!

“噗!”

一点极其微弱、却无比稳定的橘黄色火苗,如同黑暗中悄然睁开的眼睛,在棚内深处骤然亮起!

火苗跳跃着,映亮了一张苍老、枯槁、如同千年老树皮般的脸庞。那脸上沟壑纵横,刻满了岁月的沧桑和苦难,唯有一双眼睛,在昏黄的火光下,却异常明亮、深邃,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此刻正静静地、不带任何情绪地,注视着门口不速之客——刘宏!

刘宏浑身汗毛倒竖,瞬间僵在原地!被发现了?!

那老匠人没有开口,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刘宏这身不伦不类的小宦官装扮。火光跳跃,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更添几分诡秘。

时间仿佛凝固。棚内只有火苗燃烧的轻微噼啪声,以及刘宏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

就在刘宏几乎要被这无声的注视压垮,准备转身逃离时,那老匠人动了。

他没有质问,没有呵斥,只是极其缓慢地、无声地抬起了枯瘦如柴的手臂。那只布满老茧和烫伤疤痕的手,指向了棚内一个角落——那里堆满了废弃的木料和边角料,看起来杂乱无章。

刘宏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不明所以。

老匠人的手指,却极其轻微地、朝着那堆废料的方向,点了三下。

然后,他收回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低下头,专注地拨弄着面前火盆里那点微弱的炭火,跳跃的火光映着他古井无波的脸,将棚内的一切重新拖入沉默的阴影。

三下?废料堆?

刘宏的心脏狂跳起来!璇玑的指引?老匠人的暗示?他没有时间思考!外面守卫随时可能回来!

他不再犹豫,如同扑食的猎豹,猛地冲到那堆废弃的木料和边角料前!双手不顾一切地、疯狂地扒拉着那些散发着霉味和尘土气息的杂物!

腐朽的木屑、断裂的榫头、生锈的铁片……被他粗暴地扫开!手指被尖锐的木刺划破也浑然不觉!

就在他几乎要将整个废料堆翻遍的时候,指尖猛地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棱角分明的物体!不是木头!也不是废铁!

他用力将那东西从一堆刨花和木屑中拽了出来!

那是一个一尺见方、造型古朴的青铜匣!匣身没有任何繁复的纹饰,只有简练的直线和弧度,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铜绿和灰尘,显得异常沉重。匣盖中央,赫然镶嵌着一块与璇玑木牍几乎一模一样的、刻着阴阳流转的太极图金属盘!只是这太极图,并非木牍上的阴刻,而是略微凸起的阳纹!

找到了!璇玑匣!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昏了刘宏的大脑!他来不及细看,也顾不上那老匠人,一把将沉重的青铜匣死死抱在怀里!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却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他转身,对着那依旧低头拨弄炭火、仿佛与世隔绝的老匠人,想要道谢,或者询问什么。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

“砰!砰!砰!” 沉重的、带着怒气的拍门声,如同惊雷般在匠作监破旧的大门外炸响!伴随着守卫粗鲁的咆哮:

“开门!里面的人听着!刚才什么动静?!快开门!搜查刺客!”

“再不开门,老子砸门了!”

守卫回来了!而且显然察觉了异常!

刘宏的脸色瞬间煞白!他抱着沉重的青铜匣,目光惊恐地扫向老匠人。老匠人依旧低着头,只是拨弄炭火的手,极其轻微地……朝工棚后墙的方向……指了一下。

后墙!那里似乎堆着更高的杂物!

刘宏瞬间会意!他不再犹豫,抱着青铜匣,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扑向工棚深处那堵紧靠高大院墙的后墙!借着外面守卫砸门的巨大噪音掩护,他手脚并用,攀上那堆摇摇欲坠的废弃模具和木架!院墙就在眼前!墙头离地足有一丈多高!

他咬紧牙关,将沉重的青铜匣用汗巾捆在背上,用尽全身力气,如同壁虎般向上攀爬!粗糙的墙面磨破了手掌,尖锐的木刺划破了衣衫,他浑然不觉!只有一个念头——翻过去!逃出去!

当他终于狼狈不堪地翻上墙头,准备跳下时,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

火光摇曳的工棚门口,那老匠人佝偻的身影已经站了起来,正缓缓走向那扇被砸得砰砰作响的木门。他枯瘦的手,握住了门栓。

就在老匠人即将拉开门栓的瞬间,他似乎有所感应,猛地抬起头,朝着刘宏所在的墙头方向望来!

两道目光在惨淡的月光和跳跃的火光中,于空中轰然相撞!

刘宏看到了!老匠人那双古井般的眼睛里,此刻不再是平静,而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决绝,有悲悯,有释然,甚至……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如同看穿一切的……了然?

那眼神,像一道冰冷的闪电,瞬间击穿了刘宏的灵魂!

“轰——!”

工棚破旧的木门,在守卫粗暴的踹击下,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向内倒塌!烟尘弥漫!

“老东西!刚才什么动静?!”守卫粗暴的咆哮声和杂乱的脚步声瞬间涌入小小的工棚!

刘宏肝胆俱裂,再不敢有丝毫停留!抱着冰冷的青铜匣,身体猛地向前一扑,从丈许高的墙头,朝着外面未知的黑暗,重重坠下!

身体砸落在松软的泥土上,带来一阵剧痛和眩晕。他顾不上许多,挣扎着爬起,背着那沉重的青铜匣,踉跄着、头也不回地朝着远离匠作监、远离那片吞噬了老匠人身影的喧嚣混乱的方向,亡命狂奔!

冰冷的夜风灌入口鼻,带着泥土和焦糊的气息。背后的青铜匣紧贴着脊背,冰冷而沉重,匣盖上那凸起的太极图纹路,硌得他生疼。而老匠人最后那惊鸿一瞥的复杂眼神,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深处,带来一阵阵灵魂的战栗。

他不敢回头。只知道拼命地跑,朝着南宫深处、那象征着暂时安全的寝殿方向奔跑。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肺叶如同火烧,双腿如同灌铅,他才在一个巨大的、被阴影完全笼罩的青铜仙鹤灯座后停下,背靠着冰冷粗糙的青铜,剧烈地喘息,汗水混合着泥土,从额角不断淌下。

暂时……安全了?

他颤抖着手,解下背上的汗巾包裹,将那沉重的青铜匣抱在怀里。月光终于挣脱了云层的束缚,吝啬地洒下一缕清辉,落在青铜匣上。

匣身冰冷,覆盖着厚厚的铜绿和尘土。唯有匣盖中央那凸起的太极图,在月光下反射着幽微的金属光泽,与怀中短剑剑柄内那块璇玑木牍的太极图,仿佛在无声地共鸣。

刘宏喘息稍定,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拂去太极图纹路上的浮尘。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冰冷金属的刹那——

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的共鸣声,从怀中的短剑剑柄内传来!那藏于其中的璇玑木牍,似乎被这青铜匣所引动,微微震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刘宏的目光猛地凝固在青铜匣太极图纹路的下方边缘!

那里,在厚厚的铜绿覆盖下,似乎有一道极其细微的、深褐色的、已经干涸凝固的痕迹,正从匣盖与匣身的缝隙中,极其缓慢地……渗透出来!

那痕迹的颜色……在惨白的月光下,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暗红!

是锈迹?还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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