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回到炼心峰不过半日,连杯热茶都未曾凉透,一股肃杀凛冽的气息便如同乌云压顶般,骤然笼罩了这片本就荒凉的山峰。
杂沓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山间的宁静。以执法堂长老徐超为首,黑压压数十名执法堂弟子,人人面带寒霜,手持镣铐锁链,气势汹汹地闯上了炼心峰,直接将林风所在的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徐超身材高大,面容阴鸷,一双三角眼闪烁着冰冷无情的光芒。他立于人前,甚至懒得用正眼去看林风,仿佛在宣读一份早已注定的判决书,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冷酷:
“罪徒林风!残害同门,证据确凿!后又暴力抗法,重伤执法堂弟子及首席!数罪并罚,罪无可赦!现奉宗门之命,即刻将你逐出青木宗!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这番说辞,与之前在执法堂如出一辙,甚至更加蛮横,连“审问”的过场都彻底省略。
林风站在院中,衣袍在山风中微微拂动,面对如此阵仗,脸上却不见丝毫惧色,只有一种彻骨的冰寒与失望。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两道冷电,直射徐超:
“徐长老,好大的威风!不问青红皂白,不查是非曲直,仅凭某些人一面之词,便要定我死罪?这,就是青木宗的执法之道?这样的执法堂,留着还有何用?!”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股凛然之气。
“狂妄!”徐超被一个小辈当众质问,顿时恼羞成怒,脸上杀气毕露,厉声喝道:“冥顽不灵!给我上!废其丹田,若有反抗,就地格杀!”
“喏!”
数十名执法堂弟子齐声应和,声震四野!他们早已得到授意,此刻更是毫无顾忌,如同出闸的猛虎,挥舞着兵器,催动着法术,从四面八方朝着林风猛扑过来!灵光爆闪,杀气纵横,瞬间将林风淹没!
然而,有一道身影,比所有人的动作更快!
“不准你们欺负哥哥!”
龙葵娇叱一声,那双清澈的眸子瞬间染上淡淡的金色竖瞳!她甚至没有动用鳞甲,只是凭借那恐怖绝伦的肉身力量与速度,娇小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切入人群之中!
“嘭!嘭!嘭!嘭!”
拳脚与肉体碰撞的闷响,如同急促的鼓点骤然响起!伴随着的,是连绵不绝的惨叫与骨骼碎裂的“咔嚓”声!
众人只看到一道模糊的娇小影子在人群中几个闪烁,所过之处,人影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般,纷纷惨叫着向后抛飞出去!刀剑脱手,法术溃散,不过几个呼吸之间,那数十名气势汹汹的执法堂弟子,竟已倒下一大半,躺在地上呻吟翻滚,再无一人能站立!
快!狠!准!
龙葵收拳而立,拍了拍小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气鼓鼓地瞪着剩下的几人。
全场死寂!
徐超瞳孔骤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他早就听说这小丫头力气大,却没想到竟恐怖如斯!这哪里是什么小姑娘,分明是一头人形凶兽!
“小畜生!找死!”
惊怒交加之下,徐超再也顾不得身份,筑基八层的灵力轰然爆发,身形如苍鹰搏兔,五指成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取龙葵的天灵盖!这一爪若是抓实,便是金石也要粉碎!
“你的对手是我!”
就在徐超即将触及龙葵的瞬间,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林风的身影如同瞬移般,以《凌波迷踪步》玄妙莫测的步伐,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挡在了龙葵身前!
同时,他手中长剑已然出鞘!剑身清亮如水,却在出鞘的刹那,引动了周遭的天地灵气!
“《星辰剑诀》第一式——风痕!”
剑出无迹,快如疾风!一道细微却凌厉到极点的剑光,仿佛凭空出现,直刺徐超的手腕要害!
徐超心中大骇,他根本没看清林风是如何出剑的!仓促之间,他只得变爪为掌,凝聚灵力,猛地拍向剑身侧面,试图将其荡开。
“铛!”
金铁交鸣之声炸响!徐超只觉手掌一阵剧痛,那剑上传来的力量竟远超他的预估,不仅蕴含着锋锐无匹的剑气,更带着一股凝练厚重的星辰之力!他身形被震得微微一滞。
而林风的剑招,已然如同行云流水般展开!
“第二式——流水!”
剑势陡然一变,不再是极致的快,而是化作了连绵不绝、无孔不入的滔滔江河!剑光环绕着徐超,层层叠叠,仿佛无处不在,逼得他手忙脚乱,只能不断挥舞双掌,凭借浑厚的灵力强行格挡,发出密集的“砰砰”声。
“第三式——刺星!”
流水剑势未尽,林风手腕猛地一抖,所有剑势瞬间收敛,凝聚于剑尖一点!这一点寒星,仿佛能穿透万物,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骤然刺向徐超因格挡而露出的胸前空门!
徐超汗毛倒竖,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他狂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催动所有灵力,在胸前形成一面厚重的灵力护盾!
“噗!”
剑尖点在护盾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异响。那凝聚到极点的星辰剑气,竟如同钻头般,硬生生钻透了灵力护盾!虽然威力大减,但依旧在徐超胸前留下了一个血洞!
“呃!”徐超闷哼一声,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而林风的攻击,远未停止!
“第四式——裂石!”
“第五式——回风拂柳!”
“第六式——惊鸿!”
剑招一式快过一式,一式强过一式!或刚猛无俦,或借力打力,或惊才绝艳!徐超本就受伤,此刻更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凭借修为硬抗,身上瞬间增添了十几道深可见骨的剑痕,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长老袍服!
“噗——!”
终于,在“惊鸿”一式那惊艳绝伦的剑光掠过之后,徐超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竟一时无法爬起。他手指颤抖地指着林风,嘴唇哆嗦着,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眼中只剩下恐惧与怨毒。
炼心峰上,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风声,以及地上众多执法堂弟子痛苦的呻吟声。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彻底震撼了!执法堂长老,筑基八层的高手,竟然在短短十几招内,被一个刚刚被宣布逐出宗门的弟子,打得如此凄惨!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怒意与威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从远处炸响:
“孽障!林风!你竟敢在宗门之内,公然打杀执法堂长老与弟子!简直无法无天,罪该万死!”
声音未落,一股更加强大的威压如同潮水般涌来!只见以大师兄轩辕皓为首,五大主峰的峰主,以及数量更多的各峰精英弟子,黑压压一大群人,如同乌云般迅速来到了炼心峰,将这片小小的院落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轩辕皓站在人群最前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与阴狠,他指着浑身浴血、持剑而立的林风,声音激昂,仿佛在宣判正义:
“诸位峰主!大家都亲眼看到了!此獠是如何的凶残成性,不仅残害同门,如今更是连执法堂徐长老都敢下此毒手!如此叛徒,若不严惩,我青木宗宗法规矩何在?!依我看,应立即废其修为,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那五位峰主,有人眼神闪烁,有人面无表情,有人微微颔首,竟无一人出言质疑,仿佛早已达成了某种默契。
林风看着这一幕,心已冷到了冰点。他忽然笑了,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悲凉:
“好一个残害同门!好一个罪该万死!诸位峰主,你们连问都不屑问一句,查都懒得查一下,就急着给我定罪?是怕查下去,查出某些人见不得光的勾当吗?还是说,你们都早已收了某人的好处,今日不过是来走个过场,替他铲除异己?!”
这番话,如同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向在场某些人的内心。几位峰主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放肆!”
“胡说八道!”
“死到临头,还敢污蔑峰主!”
轩辕皓脸色一变,厉声呵斥,试图掩盖林风话语带来的影响。
恰在此时,人群再次分开,一个更加威严、气息深不可测的身影,缓步走来。他身着紫色宗袍,面容古拙,眼神开阖间自有威仪,正是青木宗副宗主——无虞真人!
“副宗主!”
“参见副宗主!”
在场所有人,包括五位峰主,都齐齐躬身行礼,态度恭敬。
无虞真人目光淡漠地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林风身上,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蝼蚁。他甚至没有询问任何细节,只是用一种宣判命运般的口吻,缓缓开口,声音传遍整个炼心峰:
“事情,本座已然知晓。林风,你罪孽深重,不容于宗门。现本座宣布,将你永久逐出青木宗,并……废其修为,以正门规!”
此言一出,如同最终判决,再无转圜余地!
五位峰主相互对视一眼,眼中神色各异,但最终都化为沉默,微微躬身,表示遵从副宗主之命。随即,他们竟不再停留,仿佛多待一刻都会沾染晦气般,纷纷转身,带着部分弟子离去。
转眼间,场上便只剩下以轩辕皓为首的大批各峰弟子,以及瘫倒在地的徐超等人。
轩辕皓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狞笑。他一步步走到林风面前,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语调,充满了怨毒与快意:
“林风,听到了吗?你完了!得罪我轩辕皓,这就是你的下场!现在,就让我亲手废了你这身修为,让你尝尝沦为废物的滋味!”
说完,他猛地提高音量,仿佛要昭告天下:“林风!你已非我青木宗弟子,按副宗主旨意,废你修为!受死吧!”
他筑基六层的灵力全力爆发,一出手便是杀招,一道凌厉的金色掌印,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拍林风丹田!这一掌,狠毒至极,不仅要废修为,更要断其生机!
“手下败将,也敢吠日?”
林风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面对这狠毒一击,他不退反进!《凌波迷踪步》施展到极致,身形如同鬼魅般飘忽,轻易便避开了那金色掌印的核心。
同时,他手中长剑再次扬起!依旧是那几式基础剑招,但此刻在他手中,却化作了索命的死亡之舞!
“风痕!”——快如闪电,直刺轩辕皓手腕。
“流水!”——剑势连绵,封锁其所有退路。
“刺星!”——聚力一点,瞬间破开其护体灵光,在其肩胛留下一个血洞!
“裂石!”——大开大合,霸道无匹的剑罡狠狠斩在轩辕皓匆忙格挡的手臂上!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啊——!”轩辕皓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条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起来,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劈得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重重落地,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大师兄!”
“一起上!为大师兄报仇!”
见轩辕皓一个照面就被重创,剩下的各峰弟子又惊又怒,不知谁喊了一声,剩下近百名弟子如同潮水般,红着眼向林风和龙葵涌来!一时间,剑光、法术、符箓……各种攻击铺天盖地,将两人彻底淹没!
“保护好自己,龙葵!”林风低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既然你们不讲同门之谊,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知道啦,哥哥!”龙葵眼中金芒大盛,暗金鳞甲瞬间覆盖双臂,她发出一声兴奋的低吼,如同虎入羊群,直接冲入了人潮最密集之处!拳、脚、肘、膝……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化作了最恐怖的兵器,所过之处,人仰马翻,骨折筋断之声不绝于耳!
而林风,则将《凌波迷踪步》与《星辰剑诀》配合到了极致。他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如同死亡的幽灵,剑光每一次闪烁,必有一名弟子惨叫着倒下。他并未下死手,剑锋大多避开要害,但挑断手筋脚筋,废其战力,却是毫不留情!
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法术爆炸声……在炼心峰上交织成一曲混乱而血腥的乐章。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当最后一名还能站立的弟子被龙葵一拳砸飞之后,整个炼心峰顶,除了林风和龙葵,已再无一人站立。满地都是痛苦呻吟、骨断筋折的弟子,哀鸿遍野。
轩辕皓躺在血泊中,看着如同战神般屹立场中的林风和那个如同小恶魔般的龙葵,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他们……他们竟然强到了这种地步?!
林风持剑而立,衣袂飘飘,虽经大战,气息却依旧平稳。他知道,眼前的麻烦暂时解决了,但更大的风暴,恐怕即将来临。副宗主亲自下令,绝不可能就此罢休。
他不再犹豫,立刻来到李老的小屋。
李老依旧坐在那张竹椅上,仿佛外间惊天动地的打斗与他毫无关系。只是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却显得格外清明,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意味看着林风。
林风将前因后果,以及自己的推断,快速告知李老,并郑重道:“李老,青木宗已容不下我。您留在此地,恐受牵连。不如随我一同离开?”
李老缓缓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看透世事的淡然笑容,声音沙哑却坚定:“老了,走不动了。这炼心峰,就是老朽的根。他们……还不敢把我这把老骨头怎么样。”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着林风:“孩子,走吧。外面的天地,才是你的舞台。只盼你日后若有机会……莫要让炼心峰这一脉的传承,彻底断了香火。”
林风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酸涩与感动。他后退一步,对着李老,深深一揖到地:“李老保重!林风……谨记教诲!”
说完,他不再留恋,拉起意犹未尽的龙葵,决然转身,向着下山的路走去。
走出炼心峰,走过熟悉的青石小路,穿过曾经修炼过的场所……一路无人再敢阻拦。所有遇到的弟子,看到他们,都如同见了鬼魅般,惊恐地退避三舍。
终于,来到了青木宗那高大却显得格外冰冷的山门之前。
林风停下脚步,缓缓回头。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连绵的山峰和熟悉的殿宇之上,镀上了一层凄美的金色。这里,曾是他踏入修仙界的起点,有过短暂的安宁,也有过努力的汗水,但更多的,是压抑、不公与算计。
思绪万千,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哥哥?”龙葵扯了扯他的衣袖,大眼睛里带着询问。
“没什么,我们走吧。”林风收回目光,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清澈。这里,已无值得留恋之物。
他拉起龙葵,刚迈出山门几步,身后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以及毫不掩饰的杀意。
林风脚步一顿,并未回头,只是冷冷道:“果然还是来了……赶尽杀绝,你们倒是做得够绝。”
只见身后走来五人。为首的,正是浑身缠满绷带、脸色怨毒如鬼的轩辕皓。在他身旁,是轻语峰长老张蕴之、西霞峰长老石惠君,以及另外两名气息强悍、面色阴沉的内门长老。这五人,竟都是筑基八层、九层的高手!
张蕴之眼神阴冷,死死盯着林风:“林风!宗门宽宏,只将你驱逐,你竟还敢重伤同门,打伤徐长老!今日若不将你修为废去,我青木宗颜面何存?!”
话音未落,他已是长剑出鞘,筑基九层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剑化长虹,带着尖锐的啸音,直刺林风后心!竟是偷袭!
“无耻!”
林风仿佛背后长眼,《凌波迷踪步》瞬间发动,身形如同鬼魅般向侧方滑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剑。同时,他猛然转身,手中长剑划出一道玄奥的轨迹!
“第五式——回风拂柳!”
两剑相交,发出一声脆响。林风剑身微颤,一股巧劲迸发,竟将张蕴之那凌厉一剑的轨迹带得一偏!张蕴之只觉剑上一股黏稠之力传来,招式顿时一滞。
而就在这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瞬间——
“第一式——风痕!”
林风的剑,快得超出了张蕴之的反应!如同一道真正的疾风,剑光一闪,已然临体!
张蕴之大惊失色,拼命扭动身体,试图避开要害。
“嗤啦!”
剑锋掠过,在他腰间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瞬间飙射而出!
“啊!”张蕴之痛呼一声,连连后退,脸上充满了惊骇。他没想到,自己筑基九层的修为,面对林风,竟连一招都挡得如此狼狈!
“流水!”
林风得势不饶人,剑势再变,如同滔滔江河,连绵不绝地向着张蕴之席卷而去!逼得他手忙脚乱,只能不断挥剑格挡,步步后退,身上转眼间又添了数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袍。
另一名内门长老见势不妙,怒喝一声:“一起上!”便欲加入战团,合攻林风。
“你的对手是我!”龙葵娇小的身影如同炮弹般射出,覆盖着鳞甲的小拳头,带着恐怖的音爆,直接砸向那名长老的面门!
那长老起初并未将龙葵放在眼里,冷哼一声,运足灵力,一拳对轰而去!
“咔嚓!”
双拳碰撞的瞬间,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紧接着便是那长老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整条手臂,从拳头到肘关节,竟被龙葵那看似纤细的拳头,硬生生打得骨骼尽碎,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
“啊!我的手!”那长老抱着断臂,惨叫着踉跄后退,看向龙葵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再不敢上前一步。
而另一边,石惠君长老见张蕴之险象环生,再也按捺不住,娇叱一声,手中拂尘化作万千银丝,如同天罗地网般,向着林风笼罩而去!
面对两位筑基九层长老的夹击,林风眼神一凝,体内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凌波迷踪步》——幻影分身!”
嗡!
刹那间,在张蕴之和石惠君惊骇的目光中,场中竟然同时出现了两个“林风”!无论是气息、样貌,甚至手中长剑的波动,都几乎一模一样!
两个林风,一个迎向张蕴之那连绵的“流水”剑势,另一个则挥剑斩向石惠君那万千拂尘银丝!
“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两位长老心中大乱,只能各自为战。张蕴之一剑刺向面前的“林风”,却感觉剑尖如同刺入空气,面前的“林风”身影一阵波动,竟是幻影!
他心中刚是一喜,却感觉眼前一花,那幻影不知何时已与另一个“林风”交换了位置!而此刻,面对他的,已然是那带着冰冷杀意的本尊!
“惊鸿!”
一道惊艳绝伦的剑光,如同天外飞仙,在他瞳孔中急速放大!
“噗嗤!”
张蕴之根本来不及反应,长剑已然精准地刺入了他的右肩肩胛,剑气爆发,瞬间废掉了他一条手臂!
“啊!”张蕴之发出凄厉惨叫,长剑脱手。
另一边,石惠君同样陷入了真假难辨的苦战。她的拂尘银丝被“林风”的剑光绞得寸寸断裂,而另一个“林风”的剑,则如同毒蛇般,总能从她意想不到的角度刺来!
“噗!”
又是一声轻响,石惠君大腿中剑,鲜血汩汩流出,身形一个踉跄,险些跪倒在地。
两位长老背靠着背,脸色惨白,汗如雨下,身上伤痕累累,气息萎靡。他们惊恐地看着那两个缓缓逼近、气息一模一样的“林风”,心中充满了绝望与荒谬感。他们两位筑基九层的长老,联手之下,竟然被一个筑基七层的后辈,凭借诡异的身法,逼到了如此绝境!
眼看林风眼中杀机毕露,下一剑便要取他们性命——
“住手!”
一个带着无奈与复杂情绪的声音,如同暮鼓晨钟,骤然响起,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声音蕴含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场中激烈的杀气为之一滞。
林风身形一顿,两个幻影合而为一,持剑而立,冷冷地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副宗主无虞真人,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不远处的山门之下,正神色复杂地看着这边。他的目光扫过重伤的两位长老,断臂的另一位长老,以及如同死狗般的轩辕皓,最后,落在了持剑而立、眼神冰冷的林风身上。
他,是来执行宗门判决,废掉自己的?还是……来阻止这场一面倒的“追杀”?
林风握紧了手中的剑,体内灵力悄然运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山风呼啸,卷起地上的落叶,气氛一时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