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仿佛凝固了千万年的迷雾,死死缠绕着林风。每一步踏出,都像踩在吸饱了水的腐烂棉絮里,冰冷湿滑的苔藓下,隐藏着尖锐的碎石和盘根错节的树根。他不知道自己在这片死亡山脉里跋涉了多少个日夜,时间的概念早已模糊,只剩下机械地移动、警惕地感知、以及……斩杀!
一只刀锋螳螂的残骸还冒着青烟,被降龙掌力轰碎的核心晶石滚落在泥泞里。林风剧烈喘息着,抹去溅在脸上的腥臭汁液。高级星蚀兽的强度越来越频繁,每一次遭遇都让他绷紧的神经再添一道裂痕。幸好,精英级以上的存在似乎还未被惊动。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微弱、带着明确敌意的异能波动,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触动了林风如同绷紧弓弦的感知!
“来了!”林风瞳孔骤缩,身体瞬间凝固,像一块融入雾气的冰冷岩石。他没有动,只是将《九阴真经》的感知催发到极致,如同无形的蛛网,捕捉着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的气息。
五个!初醒级!最高不过中阶!
包围圈迅速合拢。五个穿着渊庭基地制式作战服的身影从浓雾中显形,呈五角星站位将他牢牢锁在中心。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残忍的光芒。
“嘿嘿,林风!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刀疤脸舔了舔嘴唇,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知道你的人头值什么价吗?一支A级基因强化药剂!足够老子冲击掌控级了!”
林风的目光冰冷地扫过五人:“渊庭基地?来了多少?”
“为了你这只老鼠,副首领冯大人亲自带队!二十支精锐猎杀小队,像梳子一样把这片山给犁一遍!”刀疤脸狞笑着拔出合金战刀,“跟你说了这么多,该送你上路领赏了!兄弟们,上!”
五道身影同时暴起!刀光、火球、冰锥、缠绕的藤蔓、呼啸的飞石,带着初醒级异能者最大的能量波动,从五个方向狠狠轰向中心的林风!
林风眼中寒光一闪,杀机沸腾!《凌波微步》瞬间发动!他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像,真身已如鬼魅般出现在那个释放藤蔓的异能者身后!
噗嗤!
玄铁重剑毫无阻碍地洞穿了他的后心,剑尖从前胸透出!那人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化为难以置信的茫然。
“第一个。”林风冰冷的声音如同丧钟。
他拔剑,旋身!重剑带着沉闷的风压横扫!铛!一声巨响,将侧面劈来的合金战刀连人带刀砸飞出去,那持刀者双臂瞬间扭曲变形,口中鲜血狂喷!
《六脉神剑》——少商剑!嗤!一道赤红剑气激射而出,精准洞穿了一个正在凝聚火球的队员眉心!
《降龙十八掌》——神龙摆尾!刚猛无俦的掌力拍在另一个释放冰锥的队员胸口,后者胸骨尽碎,如同破布袋般倒飞撞断一棵小树!
最后那个操控飞石的队员,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欲逃。林风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他面前,左手《九阴白骨爪》闪电探出,五指如钩,瞬间抓碎了他的喉骨!
兔起鹘落!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五具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在冰冷的泥地里,鲜血迅速染红了地面的苔藓和落叶。
然而,林风脸上没有丝毫轻松。一股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恐怖威压,正以撕裂浓雾的速度,排山倒海般碾压而来!那气息炽热、狂暴、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意志,远超掌控级!
宗师级!冯·科罗威尔德!
“糟了!定位信号!”林风瞬间反应过来,那五人临死前必然启动了某种定位装置!他毫不犹豫,将《凌波微步》催动到极限,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血影,朝着与威压来源相反的方向亡命飞掠!脚下的泥泞炸开,身影在浓雾中拉出一道转瞬即逝的真空通道!
快!再快!
身后的威压如同附骨之蛆,越来越近!那炽热的气息甚至开始灼烤他后背的衣衫!林风疯狂变向,在嶙峋怪石和参天古木间曲折穿梭,试图利用复杂地形甩脱。但宗师级的感知和速度,岂是掌控级可比?
“小老鼠!我看你往哪里逃!”一个冰冷、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林风头顶炸响!
轰!
一股炽热到扭曲视线的空气炮从天而降!林风只来得及将玄铁重剑横在头顶,双臂灌注全部九阳内力!
铛——!!!
如同被陨石正面砸中!无法想象的恐怖巨力混合着灼热的高温能量,狠狠轰在剑身!玄铁重剑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林风双臂剧痛欲裂,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整个人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弹,狠狠倒飞出去!
轰隆隆!咔嚓!
他连续撞断三棵碗口粗的树木,最后重重砸在一块布满青苔的巨岩上,才止住去势。岩石表面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痕!
“噗——!”林风眼前一黑,五脏六腑仿佛移位,一大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和身下的青苔。剧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尤其是胸口,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刺痛和骨裂的摩擦感——肋骨断了至少三根!
他挣扎着想站起,却牵动伤势,又是一口血涌出。视线模糊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魔神般降临在他面前。
冯·科罗威尔德。他看起来四五十岁,面容冷硬如同刀削斧劈,一头银灰色短发根根竖立,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居高临下的漠然。他穿着特制的暗红色作战服,肩章上代表宗师级的金色闪电徽记在昏暗的光线下也熠熠生辉。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周围的雾气都因他身上的高温而剧烈翻滚、蒸发。
“能接我一击不死,你比情报里描述的还要强一点。”冯的声音没有波澜,像是在评价一件物品,“可惜,到此为止了。”
他抬起右手,没有多余的动作。那手掌上,赤金色的火焰无声燃起,并非狂野的爆燃,而是凝聚、压缩到极致,呈现出一种近乎液态金属般的粘稠质感!火焰周围的空气疯狂扭曲、塌陷,散发出焚灭一切的毁灭气息!周围的温度急剧攀升,地面的苔藓瞬间焦黑卷曲!
一拳,平平推出!
没有音爆,没有呼啸。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如同熔岩长矛般的赤金火柱,撕裂空间,瞬间轰到林风面前!速度之快,避无可避!
“吼——!”死亡的危机让林风爆发出最后的潜能!《降龙十八掌》——亢龙有悔!金色的龙形掌力咆哮着迎向那毁灭火柱!
轰隆——!!!
如同两颗小行星对撞!刺目的金光与毁灭的赤金烈焰猛烈对冲、湮灭!恐怖的冲击波将周围十几米内的雾气彻底排空,形成一个短暂的真空地带!地面被刮去一层,碎石泥土如同子弹般四射!
蹬蹬蹬!
林风再次吐血倒飞,重重撞在身后的巨岩上,本就裂开的岩石轰然崩塌!他感觉双臂的骨头都在呻吟,经脉被灼热的异种能量疯狂侵蚀,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钢针穿刺!
冯只是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后退了小半步。他看着挣扎着从碎石中爬起的林风,眼中终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古武?竟能硬撼宗师一击?”
林风背靠残存的岩壁,剧烈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肺部的剧痛。他迅速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清香扑鼻的碧绿色药丸——九花玉露丸!毫不犹豫地塞入口中。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温和却蕴含着强大生机的药力瞬间流遍四肢百骸,配合着《神照经》的运转,强行压制着翻腾的气血和灼伤的经脉,暂时稳住了濒临崩溃的身体。
“垂死挣扎。”冯冷哼一声,一步踏出,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现在林风面前,依旧是那凝聚着毁灭之力的赤金火拳,当头砸落!速度更快,力量更沉!
不能硬拼!
林风眼中爆发出决死的光芒!《凌波微步》全力催动!他的身影瞬间变得飘忽不定,如同狂风中的柳絮,险之又险地擦着那致命的火拳掠过!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反击!
《六脉神剑》——少商剑!一道凝练的赤红剑气直刺冯后心!
《降龙十八掌》——飞龙在天!刚猛掌力拍向冯侧肋!
左手《九阴白骨爪》阴狠刁钻,抓向冯手腕脉门!
右手以指代棒,《打狗棒法》——棒打双犬!精妙绝伦的指影点向冯双眼和咽喉!
招式千变万化,毫无规律可循!一时间,林风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围绕着冯高速旋转,凌厉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左右互搏术》下,两种甚至三种截然不同的武学同时施展,配合得天衣无缝!
冯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凝重。他周身赤金色的火焰猛地一涨,化作一道凝实的火焰护罩!剑气、掌力、爪风、指影轰击在护罩上,爆开团团烈焰,发出沉闷的巨响。护罩剧烈波动,但并未破碎。冯的动作起初确实有些忙乱,被林风刁钻的招式逼得连连格挡闪避,身上那价值不菲的作战服也被划开了几道口子,留下浅浅的血痕。
“哼!雕虫小技!”冯很快适应了这种高速缠斗的节奏。他的速度、力量和反应终究远超林风。火焰护罩时收时放,或化作灼热的鞭影抽打,或凝聚成火焰拳印反击!林风的攻击十之八九被格挡或闪开,而冯的反击,哪怕只是擦到一点边,也足以让林风气血翻腾,身上的伤势不断累积。衣衫早已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焦黑的灼痕和青紫的淤伤,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更让林风心惊的是,他抽空用玄铁重剑施展《玄铁剑法》试图破防时,那无坚不摧的玄铁重剑,在冯的赤金火焰面前,竟发出“滋滋”的哀鸣!剑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赤红、软化!挥舞间,竟有熔融的铁水滴落!
“哈哈哈!小子,没想到吧?”冯发出冰冷的嘲笑,一拳轰开林风的重剑劈砍,赤金火焰瞬间包裹剑身!“我的金属分化异能配合火系异能,任何金属在我面前,都不过是等待熔解的废铁!”
嗤——!
在冯刻意的异能催发下,玄铁重剑的剑尖和剑刃部分,如同蜡油般迅速熔化、汽化!不过片刻,陪伴林风征战多时的玄铁重剑,竟只剩下半截扭曲焦黑的剑柄和一小段残破的剑身!
林风心头剧震,看着手中仅剩的残剑,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丢掉废铁,林风只能以血肉之躯,依靠《凌波微步》和层出不穷的武学继续周旋。然而,面对宗师级强者连绵不绝的恐怖攻势,他体内的九阴内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疯狂消耗!每一次闪避、每一次格挡、每一次反击,都伴随着巨大的内息流逝。疲惫感如同潮水般袭来,动作不可避免地开始出现一丝迟滞。
一个微小的破绽!
冯眼中厉芒爆射!抓住林风因力竭而身形微顿的刹那,一记刁钻狠辣的火焰勾拳,如同毒蛇出洞,瞬间穿透了林风的防御空隙,狠狠印在他的左胸!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噗——!”林风如遭雷击,身体弓成虾米,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抛飞,重重砸落在地,又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左胸剧痛欲裂,断裂的肋骨如同尖刀刺入肺腑,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窒息感!眼前阵阵发黑,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冯·科罗威尔德如同死神般一步步逼近,赤金色的火焰在他拳头上跳跃,映照着他冰冷无情的脸:“结束了,虫子。”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弥漫全身。
不!绝不能死在这里!
林风的大脑在剧痛和窒息中疯狂运转!所有的武学、所有的底牌在脑海中飞速闪过!《北冥神功》!吸收他人内力为己用!异能……算不算一种特殊的“内力”?!
这是绝境中唯一能抓住的稻草!是饮鸩止渴,还是绝处逢生?!
没有时间犹豫了!
就在冯的毁灭之拳即将再次落下,那灼热的气息已经灼烤到林风皮肤的刹那——
林风眼中爆发出疯狂的光芒!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抬起血迹斑斑、布满灼痕的右掌,并非格挡,而是主动迎向了冯那缠绕着毁灭火焰的拳头!同时,体内《北冥神功》的心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不顾一切地疯狂逆转、运转!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吸星…纳海…万物归墟!”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恐怖吸力,骤然从林风的掌心爆发!
“什么?!”冯·科罗威尔德脸上的漠然瞬间被极致的惊骇取代!他感觉自己的拳头,不,是自己整个身体,仿佛瞬间被投入了一个疯狂旋转的宇宙黑洞!那足以熔金化铁的赤金火焰,那浩瀚如海的宗师级火系、金系异能本源,如同开闸的灭世洪流,完全不受控制地、疯狂地朝着林风那只残破的手掌倾泻而去!
“呃啊啊啊——!”冯发出惊怒交加的嘶吼,拼命想抽回拳头,想切断这恐怖的吞噬!但林风的掌心仿佛带着宇宙级的磁力,死死地黏住了他的拳头!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本源、苦修数十载的异能根基,正被这股邪恶的力量疯狂抽离!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饱满的肌肉迅速萎缩,光滑的皮肤爬满皱纹、失去光泽,乌黑的发丝瞬间变得枯槁灰白!
而此刻的林风,同样生不如死!
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意志的宗师级异能洪流,如同亿万根烧红的烙铁,蛮横地冲入他早已千疮百孔的经脉!九阳内力在这股洪流面前如同螳臂当车,瞬间被冲垮、湮灭!经脉被疯狂撕裂、灼烧、撑胀!身体如同一个被疯狂充气的气球,皮肤表面血管根根暴凸,呈现出不祥的赤金色,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七窍之中,鲜血如同小溪般汩汩流出!
“呃…呃…”林风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嗬嗬声,意识在无边剧痛和能量风暴的撕扯下,迅速沉向黑暗的深渊。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惊呼声由远及近!
“冯大人!”
“那…那是什么?!”
“快!救副首领!”
一支附近的渊庭猎杀小队循着战斗动静和定位信号赶到了!他们看到眼前这恐怖诡异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但副首领危在旦夕,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冲上来!
“拉开他们!”小队长嘶声下令!
两名队员悍不畏死地扑上来,一人抓住冯·科罗威尔德的后肩,另一人抓住林风的胳膊,试图将两人分开!
然而,就在他们的手接触到冯和林风身体的刹那——
嗡!!!
那恐怖的吸力骤然暴增!如同黑洞张开了更大的吞噬之口!
“啊——!”抓住冯肩膀的队员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他感觉自己苦修的异能和生命力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向冯,再通过冯的身体,汇入那个如同无底洞般的林风体内!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干瘪下去!
抓住林风胳膊的队员同样如此!他感觉自己的手臂像是被焊死在了烧红的烙铁上,根本无法挣脱!全身的能量不受控制地被抽离!恐惧瞬间吞噬了他!
另外三名队员惊骇欲绝,下意识地扑上来想拉开同伴!
灾难发生了!
如同引发了连锁反应!只要触碰到正在被吞噬的人,那恐怖的北冥吸力便会瞬间蔓延!
五个人!加上冯·科罗威尔德!六道身影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捆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诡异的、颤抖的能量旋涡!凄厉绝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时间仿佛凝固了,又仿佛在加速流逝。
几刻钟后,惨叫声彻底消失。
噗通…噗通…
六具干瘪、枯槁、如同风化了千年的木乃伊般的躯体,软软地栽倒在地。他们的皮肤紧贴着骨骼,眼窝深陷,嘴巴大张着,凝固着无边的恐惧和痛苦。身上的作战服空荡荡地套着,仿佛里面只剩下了一具骨架。所有血肉精华、生命能量、苦修的异能本源……点滴不存!
旋涡的中心,林风如同破麻袋般摔倒在地。他浑身浴血,皮肤上布满了恐怖的龟裂细纹,如同即将破碎的瓷器,赤金色的光芒在裂纹下明灭不定,散发出极度危险、极度不稳定的能量波动。他剧烈地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鲜血从口鼻涌出,意识早已陷入深沉的昏迷。
浓雾,再次无声地合拢,将这如同地狱般的场景笼罩。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身体濒临极限的自救本能,也许是《神照经》残存的生机护住了心脉。林风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痛!无法形容的剧痛从身体每一个角落传来!他艰难地睁开一丝眼缝,视线模糊一片。他尝试着,如同过去无数次那样,去调动丹田的九阳内力……
空!
一片死寂的虚无!
曾经如同熔炉般奔腾不息、至阳至刚的九阳内力,消失了!经脉之中,空空荡荡,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内息流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粘稠、如同凝固岩浆般滞涩的异物感,盘踞在他破碎的丹田深处,散发着微弱的赤金光芒,如同一个沉寂的、布满裂纹的……晶核?
“我的内力…没了?”这个认知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林风的心上。他挣扎着坐起,不顾牵动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再次尝试运转《九阴真经》。
毫无反应!经脉如同彻底堵塞的废弃河道。
他又尝试运转《九阳真经》、《神照经》……所有心法,都如同石沉大海!那个赤金色的“晶核”如同一个贪婪的、死寂的黑洞,吞噬着一切试图产生的内息波动。
“废了?”一股巨大的绝望和冰冷瞬间攫住了林风。在这危机四伏的迷雾山脉,失去力量,意味着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再次传来隐约的呼喊声和搜索的动静!是其他的渊庭猎杀小队!他们正在靠近这片区域!
林风猛地一个激灵!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绝望!他咬着牙,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挣扎着爬了起来。他踉跄着走到那六具干尸旁,强忍着恶心和眩晕,摸索着。从冯·科罗威尔德干瘪的身体上收集了能用的物资。又从其他几个队员身上搜刮出几支尚未破损的能量药剂和一些钱币。
没有时间处理痕迹了!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将一颗九花玉露丸放入口中,靠着药剂提供的微弱热流支撑,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一头扎进了更加浓密、更加险恶的迷雾深处。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和灼痛。体内那沉寂的赤金色晶核,像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鼓点,越来越近。
九死一生?
不!是十死无生!
但林风的眼中,那点被绝望和剧痛几乎碾碎的光芒,却倔强地、微弱地重新燃起。他死死盯着前方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浓雾,那里,是混乱之城的方向。
这条尸骨铺就的血路,他必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