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
秦峰将兰娜往岩石后奋力一推,自己则顺势一个翻滚,拉开了与野猪的距离。
同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锋利的军用匕首。
开枪,是下下之策。
枪声会引来真正的麻烦。
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原始的方式,解决掉眼前这个大家伙!
巨型野猪一击不中,变得更加狂暴。
它刨了刨蹄子,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再次锁定了秦峰,猛冲了过来。
速度快得惊人!
秦峰眼神一凝,不退反进。
他猛地一个侧身,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贴着野猪身体擦了过去。
“噗嗤!”
手中的匕首,顺势在那野猪的侧腹,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嗷——!”
剧痛让野猪发出了凄厉的嚎叫,它疯狂地甩动着身体,试图将这个可恶的两脚兽甩开。
但秦峰的动作更快。
一击得手,他脚下发力,身体如同壁虎般,竟然顺着野猪的身体,直接窜上了它的后背!
他双腿死死地夹住野猪宽厚的脊背,任凭它如何疯狂地颠簸冲撞,都稳如泰山。
“给我死!”
秦峰眼神狠厉,双手握紧匕首,对准了野猪后颈最为脆弱的脊椎连接处,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刺下!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响起。
“嗬……嗬……”
巨型野猪的身体猛地一僵,疯狂的冲势戛然而止。
它庞大的身躯晃了晃,最终“轰隆”一声,重重地栽倒在地,四肢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不过短短十几秒。
直到那野猪彻底凉凉了,躲在岩石后的兰娜,才敢探出头来,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秦峰从野猪的尸体上跳下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大半的体力。
“你……你没事吧?”
兰娜这才回过神,一瘸一拐地跑了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没事。”
秦峰摆了摆手,看着地上这头巨大的野猪,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看来,我们未来几天的伙食,要换换口味了。”
兰娜看他没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男人,总能在最危急的关头,爆发出令人安心的力量。
和他在一起,似乎再恐怖的危险,都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这片看似平静的原始森林,远比兰娜想象的要危险。
人类的敌人固然可怕,但有时候,大自然本身,才是最致命的对手。
两人合力将野猪的尸体拖到水潭边,开始进行处理。
这绝对是个大工程。
秦峰负责剥皮和分割,他的刀法精准而高效,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屠夫。
而兰娜,则负责将分割好的肉块,用盐腌制起来,然后挂在通风处风干。
阳光下,两人各自忙碌。
这次的经历,也让两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又拉近了一步。
野猪事件过去了两天。
兰娜的伤势基本稳定下来,除了剧烈活动外,已经不影响正常行走。
而那头巨型野猪,也被两人制作成了大量的肉干,足够他们支撑很长一段时间。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天下午,秦峰像往常一样,操控着仿生蜘蛛,对丛林外围,进行例行侦查。
突然,一个意外的发现,让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在这条河流往下三公里处,蜘蛛的红外探测模式,发现了一个小型的营地。
营地里有三顶帐篷,一堆熄灭的篝火,还有……一艘停靠在岸边的小船。
船上,似乎还盖着油布,下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营地里有四个人,都穿着迷彩服,但并非正规军的制式,看上去更像是本地的猎人或者……走私犯。
他们腰间都配有手枪,角落里还靠着两支老旧的AK步枪。
最关键的是,秦峰在其中一顶帐篷的门口,看到了一个敞开的医疗箱。
里面摆放着抗生素、止血绷带、以及一些治疗蛇毒和疟疾的特效药。
这些东西,正是秦峰最需要的。
特别是那艘船!
有了它,就可以沿着河流往下,直到死亡沼泽入口。
省时省力!
此刻。
秦峰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蜘蛛,回到营地。
兰娜正在整理背包,将风干的肉干用防水布仔细包好。
“我们今晚就动身。”秦峰走到她面前,语气平静。
“我的伤已经没问题了。”兰娜点头,她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动身之前,我们得去‘借’点东西。”秦峰看着她,缓缓说道。
兰娜的动作一顿:“借东西?跟谁借?”
秦峰没有隐瞒,将他发现的那个营地,以及那艘船和医疗箱,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听完他的叙述,兰娜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去抢他们?”她的声音有些发冷。
“不是抢,是拿。”秦峰纠正道。
“他们是羊国人,在这片土地上,任何羊国人,都是我们的敌人。”
“他们的物资,能让我们活下去,仅此而已。”
“这是战争,不是请客吃饭。”
他的逻辑简单而粗暴,充满了军人式的冷酷和实用主义。
“可他们看起来不像军人!”兰娜的声调不由自主地提高了。
“他们可能只是靠这片森林吃饭的猎人!我们去抢他们,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秦峰笑了,就像看小白一样看着她。
“你能活下来,再来谈区别吧。”
在战场上,天真和所谓的道德洁癖,是奢侈品,会要了你的命,也会要了你同伴的命。
这些话,他没有说出口。
他知道,跟一个在和平年代长大的工程师,去解释丛林法则的残酷,是徒劳的。
营地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两人谁也不说话,只有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