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新落成的元老院里,水晶吊灯将银灰色穹顶照得流光溢彩。旋转寿司传送带“咔嗒咔嗒”转着圈,萃香一脚踩在桌沿,半个身子都快趴到转盘上了:“勇仪你倒是松手啊!”她指尖离最后那份金枪鱼寿司就差半寸。
“先到先得!”勇仪大笑着用蛮力按住转盘,桌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华扇的符咒“啪”地贴在矜羯罗筷子上,自己却是乘机用锁链卷走几份刺身:“咱们的剑圣大人就别凑热闹啦~”矜羯罗面无表情地抖落符纸,剑气“唰”地削断三片鲑鱼刺身。
神绮正用筷子戳蛋糕上的眼球果冻,呆毛随着动作一翘一翘:“小爱快看!这个果冻在对我抛媚眼耶!”魔界之主突然把奶油抹在正为她梳发的梦子鼻尖上,女仆长手一抖,梳子卡在了神绮打结的银发里。
魅魔倏地从萨丽艾尔背后冒出来,魔法丝线“咻”地卷走那杯泛着流光的鸡尾酒。“萨丽酱,你的「天堂坠落」归我咯~”她刚抿了口就“噗”地喷出火星,“你在酒里掺了多少圣水啊!”
八云紫斜倚在隙间凝成的软榻上,折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蓝的狐耳:“猜猜那小子能装正经多久?”幼狐的式神抱着油炸豆腐缩成团,视线不住地往玉藻前的方向看:“大、大概三分钟?”
玉藻前蹲在窗台边揪自己的尾巴毛,九条金灿灿的狐尾快被她薅秃了。“杀生石……我本该……”她突然被星暝从背后拎住后颈,“喂!松手!”
“现在你是星神宫招牌吉祥物。”星暝顺手往她头上扣了顶兔耳帽,“下周去唐国巡游记得保持微笑,否则……”他变出个镶满眼球的项圈晃了晃。
龙神蜷缩在珊瑚座位上啃海苔米饼,每咬一口就瞪星暝一眼。莉格露的触角天线接收着虫群讯号,今泉苍影胸前两团柔软随着咒骂声波涛汹涌:“混蛋!这襦裙带子又松了!”
辉夜翘腿坐在座位上,毫不顾忌地胡吃海塞起来。永琳叹了口气:“公主,注意形象。”
因幡帝从永琳药箱里顺了根藏着的胡萝卜,蹲在满脸忧色的蕾娜脚边戳她冰晶高跟鞋:“琪露诺酱怎么变呆瓜了?”曾经的冰之女王如今变成了睿智的萝莉妖精:“咱是最强的!”
星焰和妹红缩在角落烤着不明黑炭。“控制火焰要这样~”白发萝莉指尖窜起银火,妹红翻了个白眼,“花里胡哨,直接烧就完事了!”
觉将自己缩在阴影里,但却不忘用觉之瞳偷偷去读别人的心思,结果被悄悄屏蔽心灵链接的恋恋从背后抱住:“嘿嘿,吓到了吗,姐姐大人?”
瑞灵捧着食盒挨个分点心,慧音在旁帮忙解说:“这是唐国传来的胡麻饼……”阿麟在一旁补充:“我家乡有种糕点叫……”
千早正襟危坐在天狗席,五角帽檐压得看不见眼睛。饭纲丸龙用团扇戳她腰眼:“听说某人连夜缝了三十个御守?”
梦幻馆那桌安静得诡异。幽香慢条斯理修剪着盆栽,魔界蔷薇突然张开利齿咬住剪刀。幻月戳了戳梦月:“猜猜星暝大人下次会改造谁?”三无女仆般的梦月继续擦拭餐刀:“你。”
“谁、谁要被他改造啊!”胡桃从梦中惊醒,蝠翼“唰”地张开,撞翻了艾丽的镰刀。
草薙剑围着八尺琼勾玉打转,剑穗快甩成螺旋桨:“小琼我给你讲个新笑话!有天素戋呜尊去泡温泉……”古玉突然迸发强光,照得他剑身通红:“闭嘴!你都讲八十遍了!”
神奈子灌了口清酒:“当年我要是也有这本事……”诹访子抢过酒壶冷笑:“你连诹访大社的房梁都保不住。”玉造魅须丸把玩着勾玉链子:“说起来,最近……”
“达令~观众到齐啦!”奈亚子突然从主席台钻出,银发间缠满彩带礼炮。她不知从哪摸出个彩虹色扩音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征服三界的混沌化身、美少女收藏家、魔界指定好女婿星暝大人!”
腾空而起的星暝衣领粘着可疑的草莓酱。他抬脚踹飞某个试图缠绕脚踝的迷你克苏鲁,咳嗽两声板起脸:“首先,我要表扬蕾娜统领的雪女军团……”
“达令说谎!”奈亚子突然掏出留影水晶,“上周明明说雪女们冻坏了三十台水炮车!”
观众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哄笑。草薙剑趁机又蹦到八尺琼勾玉跟前:“小琼你看,那小子脸红得像唐国醉虾!”古剑突然被玉造魅须丸的勾玉链捆成粽子:“天丛云,别带坏我家神器。”
“肃静!”星暝周身爆发的混沌威压震碎十二盏吊灯,然后又光速修复,“接下来宣布三条新政!第一,成立妖怪再就业中心,河童重工扩招十万岗位!”
狸猫席位的猯藏突然举手:“流水线招临时工吗?咱家崽子成本低……”
“第二!”星暝完全无视发言,“组建跨国‘贸易’舰队,下周远征唐土!”
因幡帝忽然蹦起来:“兔妖们申请带薪休假!”永琳默默掏出麻醉针。
星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第三!全面推行《人妖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我反对!”玉藻前的狐火突然烧穿会议桌,“人类凭什么和妖怪平起平坐?”
整座大厅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神绮的呆毛扭成问号。星暝突然闪现到玉藻前面前,指尖燃起的黑焰将她逼到墙角:“小狐狸,再说一遍?”
“我……我的意思是……”九尾妖狐的耳朵耷拉下来,“至少让人类负责梳毛……”
奈亚子突然用扩音器播放婚礼进行曲:“夫妻吵架回家解决!现在进入提问环节~”
萃香踩着酒桶举手:“征服世界后的庆功宴在哪办?酒水管够吗?”
“在月之都广场摆流水席。”星暝的发言让永琳捏碎了针筒,“用月人的眼泪当佐料。”
诹访子突然把神奈子推上前:“我们要出云大社的地暖系统改造方案!”
“找技术部报备。”星暝顺手签了张空头支票,“顺便把天照的神龛改成电玩城。”
瑞灵弱弱地举手:“那个……村民送来的贡品堆满各处仓库了……”
“做成压缩饼干当军粮。”星暝突然把星焰拎上台,“特别是这丫头烤焦的部分!”
白发萝莉头顶窜起三尺火苗:“主人昨天偷吃供品苹果……”
整场会议在鸡飞狗跳中持续了六个时辰。当星暝宣布散会时,蕾娜正用冰晶给莉格露美甲,今泉苍影的束胸带崩断了十七次,草薙剑还在给八尺琼勾玉讲冷笑话,唯有幽香在会议记录上画满了向日葵和落荒而逃的q版星暝。
……
星暝拎着草薙剑跃出裂隙时,剑穗还在半空划出个委屈的圈。
“星暝……大人,我们这是要……”
“见些不认识的老熟人。”星暝靴尖点过法隆寺的鸱尾,守门的鸦天狗慌忙收起酒葫芦行礼,结果被自己绊了个趔趄。
草薙剑剑身泛起微光:“这破庙能有啥稀罕物?”
星暝径直穿过斑驳的回廊,指尖在绘着菩萨壁画的墙面一敲。青砖突然泛起水波般的纹路,他拽着剑穗就往里冲:“抓紧了,待会别被震成废铁。”
穿过墙壁的刹那,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混着隐隐约约的经文念诵声。地下洞窟的磷光在钟乳石间流转,星暝靴底碾碎了几只发光甲虫。草薙剑突然剧烈震颤:“有尸气!”
“鼻子倒灵。”星暝弹了下剑身,震得古剑发出嗡鸣。他足尖轻点跃过暗河,道观朱漆剥落的大门“吱呀”裂开条缝。
霍青娥捏着簪子的手顿了顿。她早感应到有人破开结界,却没料到对方来得这般快。羽衣自动卷住身旁打盹的僵尸,深蓝短发扫过脖颈时带起细微电流——这是她成仙后头回感到心悸。
“芳香,醒醒。”她指尖戳了戳僵尸额头的敕令符。宫古芳香僵直地蹦起来,鸭舌帽檐差点戳到主人眼睛。
星暝就站在门外,似乎是在等着什么。草薙剑张望着四周黑魆魆的场景:“这地儿看着比热田神宫还寒酸……”
“贵客临门,有失远迎。”穿墙而过的霍青娥旋身挡在推门而出的芳香跟前,她眯眼打量这个银发的少年——周身气息混沌得像搅散的墨汁,偏偏笑得人畜无害。
星暝突然伸手扯她羽衣:“青娥小姐这身行头……”话音未落,三道符咒贴着他鼻尖擦过,在墙面炸出焦痕。
宫古芳香举着钢叉蹦过来,关节发出清脆的“咔咔”声。星暝侧身闪过,顺手摘了她的鸭舌帽:“僵尸小姐,帽子歪了。”
“放肆!”霍青娥袖中窜出七枚桃木钉,却在触及星暝前突然转向。少年指尖缠绕的黑雾正将法器腐蚀成木屑,她瞳孔骤缩——这是连仙人都忌惮的力量。
草薙剑突然笑出声:“小丫头片子,我家星暝大人可是……”
“闭嘴。”星暝把帽子扣回芳香头上,僵尸少女额头的敕令符突然泛起金光。他转头冲霍青娥咧嘴一笑:“谈笔买卖如何?”
霍青娥退后半步,羽衣在身后凝成屏障:“阁下擅闯洞府,就为说这个?”
“我要你和你的部下臣服于我——各种意味上的。”星暝突然闪现到她身侧,手指撩起一缕深蓝发丝,“作为交换……”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个玉玺,“让你在长安城显圣三日如何?”
芳香突然挥叉刺来,被草薙剑格开时震落袖口的茶色花边。星暝趁势按住她肩膀:“僵尸小姐别急,给你换个新敕令符怎么样?”他指尖窜起的黑焰惊得霍青娥为之一震。
“且慢!”脑后扎着双环的仙人甩出木障,“此事还需……”
“需个屁。”星暝突然爆粗,“当年你忽悠用的那套把戏……”他袖中突然滚出道流光,映出霍青娥在街头装神弄鬼的画面。
霍青娥脸色骤变,卷着芳香暴退十丈:“你究竟是何人!”
“来给你送机缘的人。”星暝突然正经起来,混沌气息凝成的王座在身后浮现,“从各种意义上,你们臣服于我都不算吃亏,要是你觉得不好听,也可以称为合作。”
草薙剑突然插嘴:“星暝大人,这婆娘看着不像……”
“你才婆娘!”霍青娥甩出根桃木剑。星暝大笑着一脚踩住剑身:“成交?”
深蓝短发的仙人盯着他掌心旋转的玉玺——那确是真正的和氏璧。她突然露出狡黠笑容:“我要先验货。”
“自然。”星暝突然拽过芳香额头的敕令符,“顺带帮你改造下这小僵尸。”黑焰窜过符纸的瞬间,宫古芳香僵直的膝盖突然弯了弯。
霍青娥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僵尸笨拙地抬腿,关节发出新笋破土般的脆响——这具炼制百年的尸身,竟真有了活人般的柔韧。
“星暝大人是吧?”她突然旋身凑近羽衣拂过少年肩头,“我突然对您的提案……”深蓝眸子里流转着算计的光芒,“很感兴趣呢。”
星暝却摇了摇头:“不够啊。”他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青娥小姐该不会觉得,光靠你们俩就能撑场面吧?”
霍青娥的眉头突然收紧,深蓝色发梢微微颤动:“阁下连圣德太子的事情都知道?”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轻笑,“不过这灵庙被外界的秃驴下了不止几重封印,本来我们还盘算着将灵庙迁到信浓底下……”(画外音:然后会被命莲寺压制……)
“那群和尚的结界?”草薙剑突然蹦到石笋顶上,“你们在山沟里蹲多久了?外头早就变天了!”剑穗甩得啪啪作响,“别说灵庙,就是京都的朱雀大街都被咱们星暝大人……”
“聒噪。”星暝弹指把古剑钉在墙上,“简单来说——“他突然打了个响指,洞窟深处突然传来琉璃碎裂的脆响,“现在整个东国都是我的游乐场——整个世界迟早也会是。”
霍青娥忽然瞪大眼睛。她分明感受到镇压灵庙数百年的佛光正在消散,那些日夜吟诵的经文声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般戛然而止。
“如何?”星暝毫不留情地拽过霍青娥的羽衣擦手,“现在信我了?”
深蓝短发的仙人突然旋身后撤三丈,七枚铜钱悬在身前摆成北斗阵:“即便阁下能破封印,可尸解仙的秘术……”
“哪来这么多废话!”星暝突然跺脚震碎铜钱阵,黑焰顺着地缝窜到霍青娥脚边,“看着——”
他双手突然结出古怪法印。草薙剑随之发出颤鸣,剑身浮现出三个模糊的身影。星暝随意甩出血珠,三滴血珠精准地落在虚影眉心。
“起!”
整座洞窟突然剧烈震颤,宫古芳香帽子都被震飞了。霍青娥眼睁睁看着星暝背后浮现出巨大的太极图,阴阳鱼眼的位置缓缓升起三口青铜棺椁。当棺身“轰隆”停下的瞬间,她珍藏数百年的秘药从袖中滚落。
“神子大人!”草薙剑突然挣脱束缚,“还有物部家和苏我家的……”
星暝突然张开双臂:“复活吧!跨越无尽岁月的亡灵们!”他指尖迸发的混沌能量化作三道流星,精准地灌入棺中,“此刻正是——改写历史的瞬间!”
霍青娥突然拽住芳香扑倒在地。三口棺椁同时迸发强光,气浪掀飞了整面岩壁。当尘埃落定时,三道身影缓缓踏出光芒——
最前头的黄发少女眯起琥珀色瞳孔,衣料上金线绣着的日月纹正在褪色。她身后飘着的绿发怨灵还在打哈欠,完全没有对成仙失败感到不满。最后走出棺材的灰发道士满脸迷茫:“这……不对啊?”
星暝突然捧腹大笑:“欢迎来到妖怪横行霸道的时代!”他从虚空中摸出三套服装,“不过几位最好先换身行头……”
“唉?你是何人?竟敢对太子大人……”
“布都安静。”丰聪耳神子突然按住她肩膀,“这位先生,可否解释下现在是什么情形?”
“简单来说——”他背后的混沌虚影突然凝成世界的全貌,“本帝即将征服世界,缺几个能干的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