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墟府核心,时间与空间的规则被李默以轮回权柄强行扭曲,形成了一个内外流速差异巨大的闭关结界。结界之内,千年光阴或许只等同于外界一瞬,这是他为应对迫在眉睫的危机,所能争取到的最宝贵的准备时间。
李默盘坐于虚空,那初成的“归墟之种”所化的混沌宝珠,已不再悬浮于外,而是缓缓沉入他的眉心祖窍,与他的神魂本源、轮回道基进行最深层次的融合。
这不是简单的炼化,而是一种“道”的共鸣与共生。
意识沉入一片混沌初开、规则新定的奇妙之境。这里,既是“归墟之种”的内部微缩世界,也是李默自身轮回大道的显化空间。无数代表着不同法则的光带在此地交织、碰撞、演化。有星辰的生灭光带,璀璨而磅礴;有归墟的沉寂暗流,深邃而包容;有时空的扭曲波纹,玄奥难测;更有来自源芯联邦的逻辑代码、艾瑟瑞尔的魔法灵光、卡尔克萨的混沌低语、天元武界的气血真意、灵械纪元的灵性活性因子……所有他曾经接触、解析、融合的异宇宙规则精华,此刻都在这里浮现,如同百川归海,融入这方新生的轮回道域之中。
而居于这一切中央的,便是那颗混沌宝珠,它如同大道之源头,吞吐着这些规则光带,将其梳理、整合,纳入自身那不断生灭循环的体系之内。
李默的心神,则完全沉浸在对“定序之石”与“法则归零”的推演之中。
“定序之石,根源之海早期沉淀之物,蕴含‘绝对秩序’与‘定义稳固’的权柄……观测者将其碎片融入壁垒核心,难怪其防御如此变态,近乎于定义层面的‘不可摧毁’。”
意识空间中,李默模拟出“定序之石”的力量特性——那是一种将一切混乱、变量、可能性都强行“钉死”,归于唯一、绝对、不容置疑的“秩序”的力量。在这股力量面前,任何变化、任何攻击,似乎都显得徒劳。
“绝对的秩序,本身何尝不是一种极致的‘禁锢’?轮回的真意在于流动,在于变化,在于从有序走向无序,再从无序诞生新的有序。这‘定序’,恰恰站在了轮回的对立面。”
李默引导着自身轮回大道的力量,化作一股充满“变数”与“生机”的洪流,冲击向那模拟出的“定序”壁垒。
第一次冲击,轮回洪流如同撞上一面永不磨损的墙壁,被轻易弹开,甚至自身结构都出现了一丝僵化、固定的趋势。
“蛮力不行,需以巧破之。”李默并不气馁,转而尝试引导“归墟之种”内部那新生的、代表“从无到有”的创生之力。这股力量极其微弱,但本质极高,它代表着“可能性”本身。
当这股蕴含着无限“可能”的创生之力,如同最纤细的根须,探向那“定序”壁垒时,奇迹发生了。那绝对秩序、排斥一切变动的壁垒,面对这本质是“一切开端”的力量,竟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本能的“迟疑”!就像再严密的逻辑系统,也无法完全定义“系统诞生之前”的状态一样!
“有效!”李默精神一振,“定序之石能定义存在,却难以完全界定‘存在诞生之初’的混沌与无限可能!归墟之种的力量,正是其克星!”
他立刻抓住这丝灵感,全力催动“归墟之种”,将更多的创生之力与轮回变数融合,化作一种无形的“定义渗透”之力,不再试图强行打破“定序”,而是如同水滴石穿般,去“软化”、“稀释”其绝对的秩序,在其中植入属于轮回的“变量”!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对心神的消耗巨大,但每一点进展,都让李默对“定序”的本质理解更深一分,对轮回权柄的运用也更加精妙。
与此同时,他对“法则归零”的推演也在同步进行。
“逻辑奇点文明的禁忌科技……局部性的‘法则归零’……”李默模拟出这种效应的力量模型——那是一种将一定范围内的一切法则、能量、物质、信息,乃至概念,都强行拉回“零”的状态,回归最原始、最彻底的“无”的恐怖过程。这比毁灭纪元的【寂灭奇点】更加霸道,【寂灭奇点】是趋向于“无”,而“法则归零”是主动、强制地“执行归零”!
面对这种模拟的归零之力,李默最初尝试以强大的轮回道域硬抗,结果道域边缘瞬间就被“抹零”,连修复的机会都没有,仿佛那段“存在”的历史被彻底删除。
他又尝试以“一念轮回”进行扭转或终结,却发现这归零之力本身就像是一个绝对的“指令”,其过程不容干涉,强行对抗只会加速自身的湮灭。
“果然棘手……”李默眉头紧锁。这几乎是一种必杀性的攻击,常规手段难以抵挡。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与自身深度融合的“归墟之种”。
“归零……归于零,即是无。而我的种子,恰恰是从‘无’中诞生的‘有’……”一个大胆到极点的想法浮现,“若将这‘归零’之力,不是视为毁灭,而是视为一种极致的‘净化’与‘还原’,将其引导、吸收,作为‘归墟之种’演化的最终催化剂呢?”
这个想法极其疯狂!“法则归零”是湮灭一切的力量,而“归墟之种”是初生的世界,两者本质相克。但反过来想,若种子能承受住这极致的“归零”洗礼,将其力量转化为自身从“无”到“有”跃迁的最后一把推力,那么种子必将发生质的飞跃,甚至可能直接演化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蕴含轮回真意的完整微缩宇宙!
风险是,种子可能瞬间被彻底湮灭,连渣都不剩。
机遇是,一步登天,奠定无上道基。
李默的意识在疯狂推演各种可能性,计算着成功率。他调动“归墟之种”内部的所有规则模型,模拟承受“法则归零”冲击的场景。一次,两次,十次,百次……模拟结果绝大多数都是瞬间崩毁。
但在无数次的失败中,他逐渐抓住了一丝关键——“归零”之力并非瞬间覆盖所有层面,它有一个极其短暂、但确实存在的“作用涟漪”。若能在这涟漪扩散开的刹那,以轮回权柄在种子内部瞬间构筑一个“绝对循环”的基点,将“归零”的效应限制在基点之内,并将其作为点燃“创生”之火的“引信”,或许有一线生机!
这需要他对轮回权柄的掌控达到毫巅,对时机的把握妙到绝颠,更需要“归墟之种”本身拥有足够稳固的根基和潜力。
时间在闭关结界内飞速流逝,李默的心神全部投入到了这关乎生死的推演与准备之中。他周身的气息时而晦涩如寂灭深渊,时而勃发如创世之初,轮回道韵在极致的内敛与奔放之间不断转换,对“定序”的渗透和对“归零”的应对方案,也在一次次失败与调整中,逐渐变得清晰、完善。
……
就在李默闭关不知岁月几何之时,墟府之外,万源海的局势正在加速恶化。
“灯塔”标记引来的窥探虽因熵寂尊主事件而暂时收敛,但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却弥漫在寂灭之环星域。更令人不安的是,星钥监测到,观测者核心疆域方向的能量汇聚波动越来越频繁,强度也越来越骇人,那“绝对逻辑壁垒”散发出的白光,甚至偶尔会变得刺目无比,仿佛内部在进行着某种超乎想象的剧烈反应。
“主人闭关已到关键时刻,外界压力却在持续增大……”墟灵与星墟之灵守护在静室之外,灵性中充满了担忧。它们能感觉到,观测者那所谓的“终末兵器”,恐怕即将完成了。
而也就在这时,一道更加隐晦、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意念,如同跨越了无穷时空,再次链接到了星钥。
是“均衡议会”!
那毫无感情的虚影再次浮现,带来的却是一个不容乐观的消息:
“警告:‘终末兵器’——‘逻辑归零炮’,已完成最终充能与调试。观测者最高决议庭已通过最终授权,预计在三个标准万源时后,对标记目标‘墟府’及关联单位,执行……终极肃清。”
“依据模型推演,‘逻辑归零炮’生效半径,将覆盖整个寂灭之环星域。其‘法则归零’效应,有73.8%的概率无法被现有已知手段完全防御。”
“信息已传达。‘均衡议会’将启动‘观察者协议’,记录此次事件最终结果。”
通讯中断。
墟府之内,一片死寂。
墟灵与星墟之灵的光芒都剧烈闪烁起来,传递出极度焦急的意念。三个标准万源时!这几乎就是最后通牒!
它们试图联系闭关中的李默,却发现静室已被一股玄奥的轮回之力彻底封闭,任何信息都无法传入。
最终的时刻,即将来临。
是李默先一步破关而出,携悟道之功迎战强敌?还是观测者的“逻辑归零炮”先行发动,将一切归于虚无?
终局的序幕,已然拉开。而风暴眼的中心,那片被加速了无数倍的闭关结界之内,李默的推演,也终于到了最关键的冲刺阶段。他眉心的混沌宝珠光芒大放,其内部的微缩世界,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演化,仿佛在争分夺秒地,为自己争取那一线……超越终焉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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