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不时传来谈笑声，身边的人一个个被选走。听说被选中的人，不是成为真传 ** ，就是内门 ** 。
“曹阳。”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
曹阳应声抬头，看见一位白衣男子，面容俊朗，神情冷峻。
那人说道：“我看你身法不错，可愿随我学剑？”
话音刚落，四周响起一片抽气声。
左侧一位打扮精致的女子敲着桌子说：“子寒，你收我为徒吧。”
被唤作子寒的青年看了她一眼：“莫要胡闹。”
曹阳毫不犹豫：“愿意。”
子寒满意点头：“你便做我的亲传 ** 吧。我道号非寒，你当称我师傅。”
“是，师傅。”曹阳垂首应答，态度温顺恭敬。
两人三言两语就定下此事，原本喧闹的大殿顿时安静下来。曹阳静静站着，感受到各种目光落在身上。
“既然定了，就别再往我这里塞人。”非寒起身走到曹阳身边，经过时轻声道：“跟上。”
曹阳向圃雨点头致意，随即跟着新认的师傅离开大殿。
出了殿门，非寒速度越来越快。曹阳施展凌云步，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个距离既不会冒犯师傅，也不会被甩下太远。
越过两三座山峰，曹阳被带到一座巨大的殿宇前。这殿宇竟是削平整个山头建造而成。
曹阳默默跟在青年身后，心想这人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年轻。
非寒指向主殿旁的一座小宫殿：“以后你住那里。今日先休息，明日再来找我。”
曹阳点头：“明白了。”
非寒突然转身，目光锐利：“你身上血腥气太重了。”
曹阳身体一僵，非寒却已转身离去。
曹阳无奈摇头，朝指定的小宫殿走去。
精致的殿宇内，曹阳注视着朱红木门上精美的镂雕与恣意挥洒的画作，略作停顿，抬手推门。
刹那间，殿内灯火通明。
曹阳警惕地后退半步，见无异样，才重新迈入，犹豫片刻，转身将门合上。
殿内格局大气，正对门处悬着一幅字画，笔迹飞扬凌厉。一旁的长桌似作装饰之用。曹阳右手边是一扇朱红木门，左手边垂着层层叠叠的帷幔。
他掀帷而入，只见里面摆放着木桌、木椅与白玉瓶。角落另有一扇木门，推开后别有洞天：几根巨大的红柱支撑房梁，四周家具上点缀着绿植，令人心旷神怡。一扇被绿植半掩的圆拱门后隐约可见对面景致，曹阳观望片刻，转身退出。
随后他推开右手边的木门，进入一间设有热炕的居室。略作打量，他面色平静地推开下一道门。门内是宽敞如大殿的空间，其中安置着一扇雕花大门。推开此门，终于现出黑色的木床。
曹阳整理好床铺，放下包袱，安然入睡。
次日，曹阳被窗外接连传来的破空声惊醒。他揉着额角坐起，怔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已身在齐非书院，并已拜师。
指尖传来阵阵痒痛，他抬手查看，见包扎已有些松散，便烦躁地拆去绷带，带着物品出门，打算清理后再行包扎。
一道凌厉剑势迎面袭来，曹阳神色不变，脚下轻移，避开这气势磅礴的一剑。
“你来迟了。”冰冷的话语随风传来。
曹阳点头致歉：“近日未能好好休息，昨夜睡得沉了些。”
非寒收剑入鞘，瞥见他手上狰狞的伤口，皱眉道：“这段时日好生休养，不必练剑。但每日需来此听讲，我将为你传授**。”
曹阳应声道：“好。”
非寒转身欲走，行出数步又折返回来，抛给曹阳一个瓷瓶：“一日两次，用毕再取。”
曹垂目凝视指尖，恭声应道：“是。”
脚步声渐远，曹阳望着那道远去的身影微微蹙眉——此人为何赠药？仅因师徒名分？
他将绘着兰草的白瓷瓶丢进盛放换洗绷带的衣物中，在院中寻得一处活水泉池。这是从山泉引来的活水，清冽可饮。
曹阳未取水饮用，只将白布条浸入水中漂洗，拧干后置入木盆备用。他小心地用干净白布拭干双手，指尖在两个瓷瓶间徘徊片刻，最终拿起素净无纹的那只，将其中棕色药膏细细涂抹于伤口之上。
午时，他来到巍峨大殿。正殿空无一人，曹阳并未离去，朗声问道：“不知师尊准备何时用膳。”
“不必用饭。”清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曹阳抬头，只见主座上不知何时已坐着自己那位面容格外年轻的师尊。
他低应一声，又问道：“师尊可知殿中何处有厨房？我在住处并未寻到。”
非寒闻言微蹙眉头，静默片刻才道：“你……还是去众人用膳之处一同进食吧。”
曹阳虽感意外，却未多问，只道了声“是”便转身离去。
他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来到那日离开秘境之处，却见四周空无一人。
正当他腹中饥饿，犹豫是否要捉只野鸡充饥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曹阳？”
转身便见莫三大步走来，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跑哪儿去了？”
曹阳打量他几眼，松了口气：“你进入齐非书院了？”
“进了。”莫三叹道，“不过只是个外门 ** 。”
曹阳沉默片刻，没想到这里竟分内外门，倒像是俗套的修仙故事。
“外门也很好。”他斟酌道，“你能进来已很了不起。”
“别光说我。”莫三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呢？在内门还是外门？”
曹阳神色淡然：“我是亲传 ** 。”
莫三搭在他肩上的手顿时僵住，讪讪收回手干笑道：“真厉害。”
曹阳笑道：“哪里，我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
“怎么回事？”莫三问道。
曹阳叹息：“师尊让我自己找地方用饭，可我至今没找到膳堂在何处。”
莫三重新露出笑容：“我当什么事呢，走，我带你去。”
说罢转身引路，曹阳紧随其后。
穿过重重殿宇，拐过无数回廊，莫三终于停下脚步。
“那就是用膳之处。”莫三指着前方殿宇，“带银子了吗？这里要用银钱买饭菜。”
曹阳点头：“带了。”
莫三挥手道：“那我先走了，今日还有任务要完成。”
曹阳步入那座与他住处相似的殿宇，只见其中摆满数不清的桌椅。
他在桌前坐下，见桌上木盘中放着几个菜名牌。挑了两三个菜后，木盘便被不知从何处出现的人端走，而他选中的木牌仍留在手中。
每上一道菜，对应的木牌便被收走。用餐完毕，曹阳将银钱交给前来收拾的侍者，接过找零的碎银。
走出膳堂，曹阳思忖片刻，决定再逛逛这齐非书院。
沿途行人稀少，偶遇者也行色匆匆。
觉得这迷宫般的布局实在不便，曹阳转身走进一片密林。
那片林子占地很广，林间铺着石板小径。曹阳慢悠悠地在林子里踱步，阳光洒在脸上，暖融融的，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在暑假里晒太阳的日子。
他停下脚步，不再向前——前面的石板路已经到头了。曹阳转身往回走。
“嗤——”一声轻响，曹阳迅速侧身避开，但衣角还是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他朝袭击他的方向看去，一股恶臭却从身侧扑来。曹阳立刻施展凌云步向后急退。
只见他刚才站立的地方，赫然站着一具面容浮肿、浑身脓包、眼球凸出、大张着嘴的活尸！那活尸的脖子像是被人扭断了，脑袋无力地耷拉在肩上，乍看之下仿佛无头 ** 。
曹阳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触碰这具浑身恶臭的活尸，更不确定它是否带有剧毒。
远处渐渐传来喧闹的人声。
“快！就在这边。”
“师兄你先走，我随后跟上。”
“不能让它伤到旁人……”
活尸听到这些声音，仿佛被激怒般疯狂挥舞利爪，肩上的头颅也张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
人声越来越近，活尸猛地扑向曹阳，甩着头就要咬他。曹阳用**格开活尸抓来的爪子，浮肿的皮肉触到**立刻发出焦糊的气味，混合着原有的恶臭，令人作呕。
曹阳厌恶地皱眉，迅速在活尸还算干净的手腕上抓了一把，面前随即浮现出一面透明的光屏。
他闪身躲过活尸挥来的利爪，一个翻身跃至活尸身后，将短剑狠狠刺进它歪斜的脖颈。
“啊——！！！”
一直紧闭喉咙的活尸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曹阳面不改色，果断横拉**，活尸的脑袋应声而落。
这时曹阳才有空查看透明光屏，上面显示着一排方形坟墓的图案。他点了左边倒数第二个坟墓。
只见坟墓中缓缓爬出一具活尸，正是刚才被他斩首的那具，正对着他无声地嘶吼。
曹阳关闭光屏，感觉袖中一沉。他取出软布擦拭短剑，然后收剑入鞘。
“大师兄，就在这里！”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传来。
曹阳转身望去，只见两人正怔怔地看着他。其中一名青年快步上前，看了看地上无头的**，又瞥了眼滚落一旁的干瘪头颅。
青年向曹阳抱拳行礼，问道：“敢问这位公子，这活尸是您所杀？”
曹阳点头：“正是。怎么，这活尸有问题？”
青年连忙摇头，脸上露出钦佩之色：“没有。公子的武功实在令人佩服。”
曹阳挑眉：“此话怎讲？”
青年解释道：“这活尸生前是江湖中人，行动极其迅捷，我若不全力以赴根本追不上它。没想到竟被您轻松解决了。”
曹阳闻言点点头，见对方神色有些尴尬为难，便主动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青年更加窘迫了，犹豫片刻才道：“这活尸本是我们考核所用，如今……被您杀了，这……”
曹阳会意，后退两步问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那年轻人涨红了脸，低声说道：“这本就是我们的职责，公子帮忙处理了活尸，我们理应感谢。只是还得麻烦公子随我们走一趟。”
曹阳皱了皱眉，他出来太久，早该回去了。
年轻人偷偷瞧见他神色不豫，急忙解释：“不会让您为难，只是做个见证，证明这活尸是您斩杀的。”
曹阳略一思索，含笑推辞：“不必了，在下有急事，先行一步。”
话音未落，他已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