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价交换危机”的余震尚未完全平息,天庭众仙看着手中属性诡异、价值错乱的宝物,欲哭无泪。玉帝被迫下达的“计划经济”诏令,让整个仙界的资源流动陷入了僵滞,神仙们捂着自家那堆说不清是宝贝还是废铁的库存,不敢轻易交易,生怕一个不慎,传家宝变成拨浪鼓,九转金丹变糖豆。
瑶池之内,婉蓉吸取了血泪教训,将“去互动化”进行到了极致。偌大的宫殿空旷得能跑马,除了那块无法移动的温玉和几张固定的云毯,再无他物。连仙侍都尽量减少出入,以免身上任何小配饰引发萌主不必要的“交换”冲动。小家伙每日在空荡荡的殿内爬行,对着光洁的墙壁和固定的玉块咿呀学语,灵蕴平和却略显单调。刘大锤也不敢再拿东西逗孙子,蹲在角落画圈圈,怀念着昔日“风口浪尖”的刺激。
然而,萌主的认知发展,如同春雨后的野草,总能从石缝中探出头来。当“分享”与“交换”这两种外向的互动被阻断后,他的注意力开始向内收敛,聚焦于自身与物品之间最原始的关系归属。
起初,迹象并不明显。他只是对自己日常使用的几样固定物品喝奶的玉碗、擦口水的云帕、以及那块巨大的温玉(他时常趴在上面啃咬)表现出更强的占有欲。若是仙侍试图在他玩耍时拿走玉碗清洗,他会发出不满的哼哼,小手紧紧抓住碗沿。
婉蓉起初并未在意,只当是婴儿常有的“物权意识”萌芽,还觉得是好事,说明孙儿心智成长。
但很快,她便意识到,萌主的“物权意识”,绝非寻常孩童那么简单。
这一日,林雨晴拿着一块新的、更加柔软的雪蚕丝帕,想换下儿子用了许久的那块普通云帕。她刚伸手去拿旧帕子,小家伙立刻察觉,扭头一把抓住,小脸皱起,清晰而响亮地吐出一个词:“我的!”
二字一出,石破天惊。
一股强烈、霸道、不容置疑的“所有权确认” 灵蕴,如同无形的冲击波,以他手中的云帕为中心,轰然爆发。
刹那间。
那块原本普通的云帕,骤然绽放出璀璨的灵光,质地变得坚韧无比,水火不侵,甚至还自动绣上了一个q版的萌主头像!其上的气息与萌主紧密相连,仿佛成了他身体的延伸。
更可怕的是,这股灵蕴并未止步于瑶池,而是顺着冥冥中与萌主有过“归属联系”的无形纽带,瞬间扩散至整个天庭。
确权风暴,开始了!。
首当其冲的,是那些明确由萌主“创造”或“深度沾染其气息”的物品。
南天门外,那对跳着舞的巨灵神石像,动作瞬间定格,额头上浮现出清晰的萌主头像烙印,仿佛被打上了“萌主所有”的标签。
兜率宫里,那台会产皮卡丘包子的机器,外壳上浮现出同样的烙印,自动锁死,除了萌主(或带有其气息的婉蓉等人),无人能再操作。
月老殿里,那些被打过“萌主结”的红线,齐齐发光,强行切断了与其他神仙的关联,只保留着与萌主微弱的因果线。
甚至连凌霄殿龙椅上被萌主“分享”过的磨牙棒材质扶手,都浮现出烙印,玉帝坐上去都觉得屁股底下隐隐发烫。
所有被打上烙印的物品,其原有功能或被强化,或被改变,但核心特征一致:排斥非授权使用,归属权强行划归萌主!。
“我的石像!”
“我的丹炉!”
“我的红线!”
“我的龙椅?”玉帝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天庭,瞬间出现了大片“萌主专属”的飞地。
这还只是开始。
萌主的“确权”行为,迅速从“已有归属”的物品,蔓延到他目光所及、心有所属的东西。
他玩腻了云帕,抬头看见奶奶婉蓉发间那支伴随她万年、蕴含无尽药力的神农玉簪,觉得亮晶晶的很喜欢,伸出小手指着,咿呀道:“亮,我要。”
第二波更强的“确权”灵蕴爆发。
婉蓉发间的玉簪剧烈震颤,竟要脱体飞出。婉蓉大惊,全力运转仙力镇压,才勉强将其稳住,但玉簪上已然浮现出一个淡淡的萌主虚影烙印,其药性灵光都隐隐向萌主的体质亲和度偏移。
而天庭之内,所有被萌主此刻“想要”或“觉得好看” 的宝物,都遭到了无形力量的牵引。
太上老君手中的拂尘差点脱手。
哪吒的乾坤圈嗡嗡作响。
二郎神的三尖两刃刀光华乱闪。
王母娘娘的蟠桃园结界波动剧烈。
就连天河里的星砂,都仿佛要汇聚成萌主的名字。
“他在抢东西!凭喜好确权!”刘大锤尖叫起来,随即捂住自己的口袋,生怕孙子看上他那点私房钱。
混乱,光天化日之下的产权掠夺。
神仙们纷纷运功护住自己的法宝洞府,一时间天庭宝光冲天,仙力激荡,如同面临外敌入侵。
“守住我的法宝!”
“我的仙山!”
“我的丹房!”
“这比交换还狠!交换好歹有来有回,这是明抢啊!”
凡间直播间:
“哈哈哈哈!萌主:我看上的,就是我的!”
“天庭产权大战!”
“霸道总裁(婴儿版)上线!”
“神仙们:护驾!护驾!”
“这是要统一天庭资产吗?”
萌主却对天庭的鸡飞狗跳浑然不觉,见奶奶的簪子拿不过来,撇撇嘴,注意力转向爹爹刘臻腰间那枚雷光闪烁的本命雷符。
“爹,闪, 我。” 他又伸出了小手。
刘臻脸色剧变,全力压制雷符,雷光与那确权灵蕴激烈对抗,整个瑶池电闪雷鸣。
第三波确权灵蕴席卷而出。
这一次,范围更广,力度更强!所有与“雷电”、“光芒”相关的宝物,都受到了强烈感召。
雷部众神的法器集体暴走。
电母的闪电镜差点照瞎自己。
就连凡间正在打雷下雨的区域,雷霆都仿佛带上了一丝“寻找归属”的意味。
“不行!不能再让他这么确权下去了!”婉蓉当机立断,强行抱起孙子,隔绝了他的视线,并以无上法力暂时屏蔽了他那外放的灵蕴。
天庭的骚动才渐渐平息下来。
神仙们惊魂未定,检查着自己的家当,发现不少宝物上都留下了或深或浅的萌主烙印,功能虽未完全丧失,但使用起来总有种“替别人保管”的别扭感。
玉帝看着龙椅上那个清晰的烙印,欲哭无泪:“朕的凌霄殿成托管所了?”
刘大锤却从最初的惊恐中回过味来,眼睛越来越亮:“确权!产权明晰!虽然方式粗暴了点,但结果是大量优质资产被标记了!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这些资产有了共同的‘宗主’?不对,是‘萌主’!虽然使用权受限,但归属权明确啊!这是天庭资产国有化,是‘萌主化’的里程碑啊!可以发行债券!可以搞特许经营!可以。”
婉蓉没好气地打断了他的痴心妄想:“闭嘴!再胡诌把你扔出去!”
经此一役,婉蓉彻底明白了,孙儿的“物权意识”一旦觉醒,其威力比“分享”和“交换”更加恐怖,直接触及资源分配的根本所有权。
她采取了最极端的措施:绝对禁止在萌主面前出现任何可能引发其占有欲的物品。连她和刘臻、林雨晴身上的饰品都全部取下,衣物换成最朴素的素色无纹款。瑶池内部,真正做到了家徒四壁,除了必需品(固定无法移动的),再无长物。
这一招,果然有效。
失去了外部刺激的萌主,那刚刚燃起的“确权”欲望,如同无根之火,渐渐熄灭。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自身的爬行、咿呀学语和那块巨大的温玉上。
天庭,再次获得了喘息之机。
然而,产权的混乱已经造成。那些被打上萌主烙印的资产,成了天庭管理的一大难题。使用吧,名不正言不顺,还怕哪天萌主心血来潮要“收回”。不使用吧,又是极大的浪费。玉帝不得不成立了一个“萌主烙印资产临时管理委员会”,专门研究这些“国有(萌主)资产”的租赁、授权和使用规范,神仙们办事需要层层审批,效率低下,怨声载道。
刘大锤却凭借其“对萌主思想的深刻理解”(自封的),混进了管委会,成了首席顾问,整天琢磨着怎么把这些“萌主资产”包装上市,搞“天庭特色国有资产证券化”,差点被其他神仙联手轰出南天门。
就在这产权纠纷的扯皮中,萌主的下一个成长阶段,已悄然临近。
这一日,他趴在那块专属的温玉上,啃着玉碗里婉蓉递来的仙果泥。吃完后,他习惯性地将空碗推向一旁,等着仙侍收走。然而,今日当值的仙侍因故迟到了一小会儿。
小家伙看着空碗,又看看还没人来收,似乎产生了一个新的念头。他伸出小手,拍了拍空碗,又指了指远处放碗的架子(固定无法移动),然后看向奶奶婉蓉,发出了一个模糊的音节:“放回。”
他想让奶奶把碗放回去。
“归还”与“位置”的概念,在他脑中萌芽了。
虽然他此刻的“归还”意识还很模糊,仅仅与“习惯性位置”相关,但其中蕴含的秩序恢复与临时使用权的雏形,已然显现。
婉蓉心中一动,隐约感到一丝不安,却又抓不住关键。她依言将碗放回原处。
小家伙满意地笑了,继续趴回温玉上。
天庭暂时风平浪静。
但所有神仙都隐隐有种预感,这场因“归属”而起的风波,恐怕远未结束。当萌主对“我的”和“你的”区分更加清晰,当他对“借用”、“归还”、“保管”等概念产生兴趣时,会不会引发一场更加复杂、更加无厘头的产权与债权大战呢?
刘大锤已经开始偷偷撰写《论萌主物权法则下的天庭金融创新展望》了。
而那位天庭产权的“最大债主”,正吮着手指,望着光洁的屋顶,小脑袋里不知又在酝酿着怎样的、足以颠覆现有秩序的新念头。
AI儿子默默更新日志:【‘萌主物权意识觉醒’事件阶段性平息。影响:部分天庭资产被强制确权,产权关系复杂化,管理成本上升。风险:极高(物权认知深化可能引发更广泛的资源争夺与规则重构)。建议:完善‘萌主烙印资产’管理制度,探索共存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