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开荤的人总会把持不住自己,更何况周唯肖想苏未闻已久,好容易逮着一个苏未闻酒后主动献身的机会,他绝不想再做什么君子,按着苏未闻折腾到快天亮才停下来。
周唯侧躺着仔细瞧着苏未闻的睡颜,从察觉自己动心的那一刻起他就偷偷找了龙阳图来看,只是自己背地里“学习”了这么久却分毫都没有用上,他做梦也没想到苏未闻竟然会是个双花。
眼前这人已经力竭昏睡了过去,可小腹还在不自觉地抽搐,周唯若有所思地摸着他的肚子,心想,周思曾经那样待他,他大概也经历过一段痛不欲生的晦暗时期。可疼的时候有人在身边吗?有人安慰他保护他吗?有人心疼他吗?
想到这,周唯眉头紧锁,将苏未闻光裸的身子往自己怀里拉了拉,既然没人心疼那便让他来疼吧,虽然不知道苏未闻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但只要他还在,定能护苏未闻周全,不再让他无依无靠地任人欺负。
“嗯……”
快到中午的时候苏未闻才缓缓睁开眼,艰难地换了个让自己舒服些的姿势,可身体还是难受极了,这不就是用于承欢的地方么,为何还会如此难受?唯一的解释就是周唯这个完蛋玩意儿技术太烂!
“怎么了?”周唯仿佛浸了蜜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摸了摸苏未闻的小腹问,“难受吗?”
昨晚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苏未闻触电似的往后躲去,却因四肢实在无力而未果。
他就那么草率的跟周唯睡了?果然人喝了酒就是不理智,这下怎么办?
周唯见苏未闻半晌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以为是那里难受却羞于启齿,于是哗啦一下掀开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二话不说扯开苏未闻的双腿道:“让我看看有没有……唔!”
苏未闻想都没想就一脚踹了过去,手忙脚乱地裹着被子道:“你做什么!”
周唯捂着自己发麻的侧脸无奈地解释:“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啊。”
苏未闻急忙道:“没有!”
“我昨晚太用力了,你肯定是受伤了,”周唯努了努嘴道,“呐,你看床上。”
“嗯?”苏未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一坨血迹让他登时愣在原地,他又不是处子之身,怎么会有血?
但眼下血不血的已经不重要了,他突然想起自己是可以受孕的体质,以前跟赫连昭阳没有避讳过,可他断然不能揣上周唯的种!
周唯的脸红的像要滴出血似的,凑过去抱着呆愣愣的人说:“对不起,我不该那么粗鲁……教习嬷嬷虽然教过我如何行房,可我从没……对不住,我大概是太激动了。”
“嗯……”苏未闻现在满脑子都是他会不会怀孕的疑问,一片混乱之下他居然把周唯当做了救命稻草,握着他的手腕问,“王爷,你可有避子汤药?”
周唯不可思议的盯着苏未闻,眼睛眨巴好几下才磕磕巴巴地问:“你,你真能有身孕啊?”
苏未闻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十分不安地说:“我不知道,可万一呢?男子有孕像什么样子?我不想真当一个怪物。”
“好好好,你别急,我这就让医师去准备。”周唯最怕苏未闻哭,赶忙答应下来。
“可我一男子喝避子汤药……”
周唯笑着亲了亲苏未闻的额头,扶着他躺下,给他重新盖好被子,说:“放心,都交给我。”
都交给我……苏未闻突然有了一瞬间的恍惚,自从迦止国败落,他和赫连昭阳沦落至此,就再也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周唯还真是开天辟地的第一个。
苏未闻很快从这种虚假的情意中抽离出来,周唯如此也不过是不想多一个麻烦罢了,况且,倘若连一个人都护不住,他肃王殿下的颜面何存?
“多谢王爷。”
“谢我做什么?”周唯突然正色道,“我说过,要了你就不会再留你一个人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当我是说笑?认定了你自然会护你周全,又不是图你一声谢。”
这么会说话怎么不去写话本?苏未闻一边告诫自己不要陷进去,一边又忍不住为周唯的话心跳如雷。百般无奈下他只好把脑袋蒙进被子,装作害羞地说:“我知道了。”
周唯隔着被子亲了亲他,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房间,他得赶紧想法儿编个瞎话从医师那里弄来一副避子汤药才是。
苏未闻缩在被子里摸着自己锁骨处的春痕,突然有了种报复的快感,他好想就这么站在赫连昭阳面前告诉他:我和周唯都只是权宜之计,我还是只有你,只爱你……
“荒谬!”苏未闻嗤笑一声,轻轻瞌起眼眸喃喃道,“这话如此荒谬,你怎么能信了一次又一次?”
周唯吊着个脸从医师院里走出来,怀里抱着一包药材,显然是成功得到了避子汤药,但一想到自己刚刚编的瞎话……他的脸算是彻底丢尽了!
大约半个时辰之前,周唯来到了医师院,由于沈清瑶醉心医理,所以肃王府专门设立了个医师院。
他忐忑地走进去,哼哧哼哧半天才扭扭捏捏地说明了来意:“本王最近脱发脱地厉害,不知医师有没有好方法?”
“这个……”医师立马严肃起来,要知道曾有个侯爷脱发严重,还未及而立之年便脱得头顶秃了一大块,若是他们王爷也染上了那脱发的恶疾……医师想想就觉得恐惧,赶忙抓起周唯的手腕说,“请让在下先为王爷把脉。”
医师严肃认真地摸索许久,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事先有了暗示,他总觉得周唯气虚,所以拐着弯儿的问他最近有没有行房,行房频率如何,每次持续多久……
周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走向,只能硬着头皮编了一通,最后只见那医师把手放在嘴边轻咳两声,犹豫道:“王爷是精元略亏血气凝滞导致血脉不通,我这就为您开一些活血益气的药,服几日便可有所改善。”
周唯听着那药材的名字,是益气活血的不错,但他也不确定是否跟避子汤药成分相同,所以只能再次腆着脸问:“医师可听过那个侯爷的故事?”
“听过。”
“本王听闻那侯爷晚期病症有了好转。”
“哦?还有这等事?”医师仔细回忆着,越回忆越觉得好像是听说过这么一回事。
“本王还听闻,他服的药啊,是避子汤药。”
医师大惊,怎会有如此奇特的药方?惊讶之余他还研究起了这个药方的可行性,最后居然点点头对周唯说:“按着避子汤药的成分来说,是有一定活血畅通的功效,对脱发是有些作用的。”
“作用有多大?”
“一些?”医师越说越不确定,他总觉得今天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格外奇怪,可又觉得这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无法反驳,“许是作用比较大?”
“啧,本王问你呢。”
“这……在下也不好说啊,”医师苦笑着说,“我确实没开过这样的方子。”
周唯绕了一大圈终于绕到了正轨上,这才长舒一口气对医师说:“看在你帮过本王不少的份上,本王亲身给你当这个试验品如何?”
医师听到这话立时瞪大双眼,错愕道:“王爷的意思是,让在下给您开几副避子汤药?”
“不错。”
“可是别的药方也有如此功效,王爷何至于此?”
“本王问你,那避子汤药可治脱发,你到底想不想进一步研究?”
“想。”医师点点头。
“那你需不需要病患来辅助你研究?”
“需要。”医师再次点头。
“这不就得了,还有比本王更合适的病患么?”
“没有了。”
“对喽,开药吧。”
“是。”
医师就这么被周唯忽悠着开了三副避子汤药给他,临走时还被叮嘱不要告诉任何人。医师看着周唯越走越远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思来想去恍然大悟,于是冲着周唯的方向追过去,神秘兮兮地说:“试药期间还望王爷有所节制,若实在急于发泄,可以找苏公子,但次数不宜过多,时间不宜太久,切记勿再频繁自|渎,伤身啊。”
周唯嘴角抽搐地点点头,一言不发地扭头就走,他自|渎?苏未闻热情似火,他还用得着自|渎?次数,他乐意一整夜,苏未闻也乐在其中,有何不可?有何不可!
他提起手中的药包咬牙切齿道:“要不是为了你们这几包小东西,本王何需受此屈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苏未闻刚服药的几日,周唯几乎每时每刻都要粘着他,美其名曰是怕他服了药不舒服,实际上就是这个开了荤的老流氓想要趁机揩油,打着照顾他的名头又亲又摸,让苏未闻好不头疼。
“王爷今日还要宿在此处?”
“当然,”周唯利索地换了寝衣躺进被窝里,拍拍身边的位置对苏未闻说,“快来,被窝给你捂暖了。”
“你,”苏未闻以前没发现周唯还能有这么不要脸的时候,红着脸说,“你说话注意些!害不害臊?”
周唯就喜欢看苏未闻红脸害羞的模样,让人忍不住还想继续逗他,没想到这时华三却跑来哐哐哐地砸门,被扰了兴致的人没好气地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王爷,大事!”
周唯披件衣裳打开门,沉着脸说:“若不是大事我就……”
“大小姐难产,人已经去了。”
“你说什么?”周唯脑中轰地一声炸开,声音颤抖着问,“姑母……”
“是,送信的人刚到,是昨日清晨走的,”华三低着头,语气中满是悲切,“听闻那胎生的极为艰难,大小姐生了一天一夜,在清晨诞下小世子后便撒手人寰了。”
周唯突然眼前一黑,他退后两步扶住门框,对华三说:“备马,叫上五叔,随我去漠北。”
“王爷,我陪你一起去。”
周唯拍了拍苏未闻的肩,强行扯起一抹笑说:“赶路辛苦,你还是在家待着,我没事的。”
“我不怕辛苦,”苏未闻看着他这样子没来由的一阵心疼,走到周唯面前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我陪你。”
周唯狠狠闭了闭眼,抬手箍住苏未闻的腰,将脸整个埋在他的肩上,重重呼出一口气道:“好。”
四人连夜出发,冒着大雪往漠北赶,寒风呼啸,拍在脸上像是被刀割一样,只是脸上的疼终究比不过心里的疼,那可是最疼爱他的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