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辰的疯狂摊牌,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
沈清和深知,仅凭自己一人之力,难以完全防范一个偏执科学家的不择手段。
而顾知楠的敏锐、霍野的势力、乃至林啸的权势,若能为己所用,将是保护苏念安最坚实的壁垒。
经过一夜深思,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有限度地分享秘密,组建一个临时的“守护者同盟”。
他分别秘密邀请了顾知楠、霍野和林啸至书房。
当三人到齐,看到沈清和凝重的神色,以及被他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眼神格外灵动的苏念安(狐狸形态)时,都预感到了不寻常。
“今日请诸位前来,是有一件关乎小白和念安安危的要事相商。”
沈清和开门见山,他轻轻抚摸着怀中狐狸的脊背,目光扫过在场三人。
“谢辰的疯狂,诸位都已见识。他并非无的放矢,他的猜想……接近真相。”
他顿了顿,感受到怀中小东西瞬间绷紧的身体,安抚地拍了拍,然后深吸一口气,抛出了那个惊世骇俗的事实:
“小白,并非凡狐。她与那位诸位见过的‘苏念安’小姐,实为同一存在。”
书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霍野张大了嘴,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看沈清和,又看看他怀里的小白狐,脑子仿佛宕机了几秒,然后猛地一拍大腿:
“卧槽!老子就说那丫头眼睛怎么那么像小白!原来真是……真是……”
他“真是”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最后憋出一句,“成了精了?!”
顾知楠虽然早有猜测,但得到沈清和的亲口证实,心中仍是震撼不已。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复杂地看向那只此刻正用爪子捂着脸(仿佛没脸见人)的小狐狸,又想起那个在书局与他谈诗论文的蓝衣少女,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惊叹与怜惜的情绪涌上心头。
原来,他一直是在与这样一个奇妙的存在交流。
林啸是反应最平静的一个,他冰冷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只是眼神锐利地锁定着沈清和怀中的白狐,仿佛在重新评估这个“战略资产”的价值与风险。
他早已通过自己的方式得出了相近结论,沈清和的坦白,只是印证了他的判断。
“此事关乎念安生死,绝不可外泄。”沈清和语气沉重。
“谢辰已然盯上她,其手段难以预料。单凭沈某一人,恐有疏漏。今日坦言,是希望诸位能看在往日情分,以及念安数次相助的情义上,暂弃前嫌,联手护她周全。”
短暂的震惊与沉默后,同盟迅速达成。
霍野第一个跳起来,拍着胸脯,嗓门震天:“这还用说?!小白……呃,苏姑娘的事就是老子的事!谢辰那个疯子敢来,老子把他诊所都砸了!城西一带,老子的人盯着,保证连只陌生的苍蝇都飞不近小白……呃,苏姑娘身边!”
他显然还没完全适应这双重身份的冲击,称呼混乱,但那护短的决心毋庸置疑。
顾知楠微微颔首,语气温和却坚定:“知楠责无旁贷。我会利用书局和文人圈子的人脉,留意谢辰的动向,并设法在学术层面引导舆论,淡化其偏激言论的影响。”
他的方式更为迂回,却同样有效。
林啸言简意赅:“军方会加强对沈府及苏小姐常去地点的外围警戒。谢辰若有逾越之举,军法处置。”
他的承诺带着铁血的味道,是最直接的武力保障。
沈清和看着眼前三人,心中稍安。
有了他们的帮助,应对谢辰的把握大了许多。
他怀中的苏念安(狐狸形态)也悄悄从爪子缝里偷看,感受到几人眼中那份虽然复杂却真诚的维护之意,心中的恐惧稍稍减轻,甚至有点……受宠若惊?
同盟虽成,但几位男人之间的微妙竞争并未消失,反而因为这共享的秘密而变得更加复杂。
当苏念安以人形态出现在书局时,顾知楠与她讨论诗文,会不经意地提及一些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关于“小狐狸”的隐喻,引得沈清和偶尔投来若有所思的目光。
当霍野大大咧咧地跑到沈府,喊着“苏姑娘”并把各种零食往她手里塞时,沈清和会不动声色地接过,淡淡道:“霍少帅破费了,这些交给厨房处理便好。”
然后吩咐下人给苏念安端来他特意让厨房炖的冰糖燕窝。
甚至连林啸,在一次“偶遇”人形态的苏念安时,都会破天荒地停下脚步,生硬地提醒一句:“近日不太平,苏小姐早些回府。”
虽然语气依旧冰冷,但那短暂的驻足与提醒,已属难得。
苏念安周旋其间,心情如同坐过山车。
一方面,被这么多优秀男人以各种方式保护着,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一丝隐秘的虚荣?
另一方面,他们之间那若有若无的较劲和时不时投来的、带着探究与温柔(或直接)的目光,又让她心慌意乱,脸颊发烫。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纯粹地将他们视为“任务目标”。
沈清和的温柔让她沉溺,顾知楠的知己之感让她放松,霍野的直白热烈让她心跳加速,连林啸那冰冷的保护都让她觉得莫名可靠。
“完了完了,”她有时对着水面哀叹,“这下好像……真的有点难以抽身了。”
秘密同盟已然结成,共同对抗外敌(谢辰)的目标一致。
但在这同盟内部,一场关于苏念安归属的、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