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槐叙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往后退了半步。
“想让我跟你走？不可能。要么你放了昀舒，要么咱们就试试。”
房昀舒挑了挑眉，手里的匕首转得更快，寒光在林间斑驳的光影里闪了闪。
“试？就凭你？”
话音刚落，他突然动了——脚步轻快得像阵风，匕首直朝着苏槐叙的胸口刺去，速度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苏槐叙早有准备，侧身避开的同时，抬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朝着他的肩膀推去。
可房昀舒力气比他想象中大得多，手腕一翻就挣脱了钳制，反而借着他的力道往旁边一躲，膝盖狠狠顶向苏槐叙的腰腹。
“唔！”
苏槐叙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腰撞到了树干，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还没等他站稳。
房昀舒又扑了上来，匕首划向他的手臂，布料被割破的声音在林子里格外刺耳。
“你以为我只是个会唱歌的明星？”
苏槐叙眼神一厉，左手抓住对方持匕首的手，右手握拳，狠狠砸向房昀舒的侧脸。
这一拳用了十足的力气，房昀舒被打得偏过头，嘴角渗出了血丝。
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反而笑了起来，另一只手猛地揪住苏槐叙的衣领，将人往树干上按。
“有点意思，可惜——还是不够看。”
他手腕用力，匕首再次逼近，刀尖几乎要碰到苏槐叙的喉咙。
苏槐叙偏头避开，牙齿狠狠咬住对方的手腕。
房昀舒吃痛，手一抖，匕首掉在了地上。
苏槐叙趁机推开他，弯腰去捡匕首，却被对方一脚踹在膝盖上，单膝跪倒在地。
两人扭打在一起，树枝被撞得簌簌作响，腐叶乱飞。
苏槐叙拼尽全力缠住对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他带走自己，更不能让他伤害到还在这具身体里的房昀舒。
两人扭打在腐叶堆里，苏槐叙攥着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已经握紧了拳头，正要朝着那张熟悉的脸挥过去——可就在拳头即将落下的瞬间，眼前的人突然顿住了动作。
原本冷厉的眼神骤然涣散，嘴角的嘲讽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的无措。
下一秒，一道软乎乎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哥……？”
苏槐叙的拳头猛地停在半空，心脏跟着一紧。
他盯着对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之前的锐利，只剩下属于房昀舒的澄澈和慌乱，连攥着他手腕的力道都松了几分。
“昀舒？是你吗？”
苏槐叙的声音不自觉放软，甚至下意识松开了手，想去碰他的脸颊，“你刚才……”
话还没说完，房昀舒突然眨了眨眼，眼神又变了。
不是之前的冷冽，也不是此刻的茫然，而是一种诡异的空洞。
他没再说话，只是猛地抬手，指尖快得像一道残影，精准地戳在了苏槐叙的颈侧。
苏槐叙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后颈一阵发麻，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走。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房昀舒的脸在视线里变得模糊。
“你……”他想质问，想抓住对方，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重重地倒在了腐叶堆里。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只看见房昀舒站在原地，眼神又恢复了那种无措，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周围的树林静了下来，只有风吹过树叶的簌簌声。
房昀舒站在原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苏槐叙，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戳向对方颈侧的触感。
他往后退了两步，脚踢到了地上的枯枝，发出清脆的声响，也让他浑身一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慢慢蹲下身，伸出手想去碰苏槐叙的肩膀，可指尖刚碰到对方的衣袖，又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眼眶慢慢红了。
林间的风渐渐凉了，吹得腐叶簌簌作响。
房昀舒站在原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苏槐叙，眉头微微蹙起——对方领口敞开，露出的脖颈泛着薄红，显然是刚才扭打时蹭到的，此刻脸色也有些发白，嘴唇抿成一条淡色的线。
他沉默着走过去，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苏槐叙的脸颊，果然带着点凉意。
视线扫过旁边还昏着的元菱轩，他眼神动了动，伸手将元菱轩翻了个身，让他仰面躺在地上。
接着，他伸手抓住元菱轩外套的领口，用力一扯，拉链发出“刺啦”的声响。
元菱轩睡得沉，只是哼唧了一声，没醒过来。
他动作干脆地把外套从元菱轩身上扒下来，抖了抖上面的草屑，然后走到苏槐叙身边，将外套盖在对方身上，还特意把领口往上拉了拉，遮住苏槐叙颈侧的红痕。
做完这些，他又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苏槐叙被外套裹着，脸色似乎好看了些，呼吸也平稳了不少。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地上昏着的两人，眼神复杂。
风又吹过来，卷起几片落叶，落在元菱轩露在外面的胳膊上。
房昀舒顿了顿，弯腰捡起旁边一根枯枝，轻轻拨掉了元菱轩胳膊上的落叶，动作算不上温柔，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在意。
最后，他转身朝着林子深处走去，脚步不快，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一眼——苏槐叙被深色的外套裹着，在枯黄的腐叶堆里格外显眼，而元菱轩则只穿着件单薄的内搭，在风里显得有些狼狈。
他抿了抿唇，没再停留，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的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