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百草殿出来，叶凡没直接回洞府。
他踢了踢脚边一颗小石子，看着石子骨碌碌滚下山道，心里那点憋闷才算散了点 —— 丹堂那副看人下菜碟的样子，是真让人不舒服。
“求人不如求己，这话没说错。”
他嘀咕了一句，转身往丹堂另一头的典籍阁走。
之前听赵铁柱提过，典籍阁里藏着不少丹方、药材图谱，还有炼丹的基础心得，弟子能花钱或者用贡献点换。想自己炼丹，第一步就得把凝王丹的方子弄到手。
典籍阁是座矮点的木楼，门口挂着块褪色的木牌，走进去一股子旧书卷的霉味儿，混着淡淡的药香。
里面没几个人，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弟子，都低着头翻看手里的玉简，偶尔能听见叹气声。
叶凡刚走到柜台前，就看见个戴老花镜的老头从账本里抬起头 —— 是管理典籍的执事，姓刘，据说在这儿待了快二十年了。
“要查啥？” 刘执事推了推眼镜，声音慢悠悠的，手指还在账本上敲着。
“想换凝王丹的丹方。” 叶凡直截了当。
刘执事闻言，从抽屉里翻出个泛黄的本子，眯着眼查了半天，才抬头：“凝王丹丹方，八百贡献点。少一分都不行，宗门定的价。”
“八百？”
叶凡嘴角抽了抽，手里的身份令牌都攥紧了 —— 刚觉得手头松快没两天，这一下就没了快一半。
他心里吐槽：这丹方比抢钱还狠，可转念一想，一枚成品凝王丹一千五，要是自己能炼出来，就算花八百买方子，长远看也划算。
“换了。”
没多犹豫，叶凡把令牌递过去。
“滴” 的一声，贡献点扣完，刘执事才从柜台下摸出个淡青色的玉简，递给叶凡：“拿好，这里面不光有方子，还有药材处理的注意事项，别丢了，补一份还得再花八百。”
叶凡接过玉简，指尖碰到的时候凉丝丝的，他立马把神识探进去。
里面的信息密密麻麻的，光主辅药材就列了十二种：百年凝露草、玉髓芝、紫猴花、千结藤…… 每种药材后面都标着处理方法，比如凝露草要去根留叶，用晨露泡半个时辰；紫猴花得挑带绒毛的，不然药性会散。
还有投放顺序、火候怎么控、凝丹的时候要注意啥，一条一条写得特别细，看得人脑袋都有点晕。
“好家伙，这比练崩山拳还复杂。”
叶凡暗自咂舌，把玉简揣进怀里 —— 炼丹这事儿，是真讲究，神识得够强，灵力控制得稳，还得懂药材的性子，稍微错一步，可能药材就废了，搞不好还会炸炉。
他之前听人说过，普通丹师想炼王阶丹药，没个十年八年的功夫摸爬滚打，根本不敢碰。
可叶凡不怕 —— 他有混沌衍化鼎。
从典籍阁出来，他又往丹堂后面的药材库走。
药材库的执事是个络腮胡大汉，正坐在门口嗑瓜子，看见叶凡过来，抬了抬眼皮：“要啥药材？先说好了，稀缺的没有，得提前预约。”
“按凝王丹的方子，来十份药材。” 叶凡把丹方玉简递过去。
大汉接过玉简扫了一眼，嘴里的瓜子壳 “呸” 地吐在地上：“十份？你小子想自己炼丹？”
“嗯。”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大汉嘟囔着，还是起身去库里拿药材，“凝王丹的药材不便宜，一份就得两百贡献点，十份就是两千。你确定要这么多？别到时候炼废了心疼。”
叶凡没多解释，只是把身份令牌递了过去。
扣贡献点的时候，他看着令牌里剩下的三百多点，心里有点肉疼 —— 这一下，八强奖励和之前攒的贡献点，基本就见了底。
但转念一想，要是能炼出十枚凝王丹，那可是一万五千贡献点的价值，怎么算都值。
抱着装药材的木盒回洞府时，叶凡还遇见了两个内门弟子，正蹲在路边抱怨：
“你说咱们啥时候才能攒够钱换凝王丹啊？”
“快别想了，我听说丹堂下个月的配额又被核心真传订完了。”
叶凡脚步没停，心里却更坚定了 —— 自己炼丹这条路，走对了。
回到洞府，他先反手扣上石门，又把禁制打开，“咔哒” 一声，外面的动静一下就听不见了。
他把装药材的木盒放在石桌上，又从储物袋里翻出一尊丹炉 —— 这是之前完成剿匪任务时给的奖励，灵阶下品，看着有点旧，炉身上的花纹都磨掉了些，叶凡还特意用布擦了擦上面的灰。
“就用你了，可别掉链子。” 他拍了拍丹炉，才把凝王丹的玉简贴在额头上。
紧接着，他心念一动，丹田处的混沌衍化鼎立马有了反应。
一股暖融融的清辉从丹田散开来，裹住叶凡的神识，鼎身微微震动，开始解析玉简里的丹方信息。
原本密密麻麻的药材处理步骤，在神鼎的推演下，一下就清晰了 —— 哪些步骤可以简化，哪些地方必须精准，甚至连紫猴花绒毛的长度、凝露草浸泡的具体时辰，都标得明明白白，跟老师划重点似的。
还有火候转换的节点，神鼎直接模拟出了火焰的颜色变化 —— 刚开始是橘红色，到投放千结藤的时候要变成淡蓝色，凝丹时又得转回暖黄色，连什么时候该添柴、添多少，都算得清清楚楚。
叶凡闭着眼，感觉自己的神识好像钻进了一个炼丹模拟器里，一遍又一遍地演练凝王丹的炼制过程。
哪里容易出错、哪里药性容易相冲、甚至炸炉的原因有哪些，神鼎都一一列出来，还给出了应对的法子。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叶凡猛地睁开眼，眸子里闪着亮，心里一点都不慌了 —— 虽然没真的炼过，但通过神鼎的推演，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练过成千上万次，每个步骤都刻在了脑子里。
“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
他深吸一口气，先把丹炉放在石灶上，又从木盒里拿出一份药材，按照神鼎推演的步骤，先把凝露草放进瓷碗里，再倒上早上接的晨露，开始浸泡。
看着碗里鲜嫩的凝露草，叶凡嘴角勾了勾 —— 第一次炼丹，应该…… 不会炸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