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往御书房走时，夜已经深了 —— 怀里揣着楚月给的香囊，温乎乎的，还裹着枚青色玉简，凉丝丝的，两种温度贴在一块儿，倒不觉得冷。风扫过衣襟，带着点宫墙里的桂花香，比竹林的风软多了。
刚到御书房门口，就见太监小李子踮着脚往里面望，看见他赶紧迎上来，声音压得低：“叶国公，您可来了！陛下批了一下午奏章，刚歇口气呢。”
“劳烦李公公通报一声。” 叶凡点头，刚说完就听见里面喊：“让他进来吧。”
推开门，御书房的灯火亮得晃眼 —— 皇帝没穿龙袍，换了件藏青色常服，领口松了颗扣子，正揉着太阳穴，案几上堆着高高的奏章，朱笔还捏在手里，指节有点泛白。
“臣叶凡，参见陛下。” 叶凡躬身行礼，眼角瞥见案几上的茶盏，茶水都凉透了。
“免礼，坐。” 皇帝摆了摆手，声音里带着点疲惫，却还是往旁边喊，“小李子，给叶国公倒杯热的，就用朕那罐云雾茶。”
小李子赶紧应声，倒茶时手还颤了下，热水溅出来点，烫得他赶紧缩手。叶凡接过茶，指尖碰着杯壁，暖得很，抿了口，还是之前云婉长老泡的那个味儿，心里莫名软了块。
“都安排妥当了？” 皇帝终于放下朱笔，往后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他身上，没了平时的威严，倒多了点长辈看晚辈的温和。
“回陛下，家里、朋友还有天道盟的事，都交代好了。” 叶凡放下茶杯，坐得直了点，“明天一早，就动身去青云门。”
皇帝点了点头，沉默了会儿，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着，像是在琢磨话：“这帝国啊… 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以前觉得能护着百姓就够了，现在看你这样，才知道 —— 好苗子，终究得往大地方长。”
他顿了顿，眼神飘到窗外的月亮上：“你要去的宗门域，还有那万域战场，朕虽没去过，却也听过不少 —— 天才多，风险也大，你可得多当心。”
叶凡心里一动 —— 陛下连万域战场都知道，果然比表面看着更通透。他赶紧躬身：“陛下放心，臣记着您的话。不管去了哪，天穹永远是臣的根，要是帝国需要，臣就算拼了命，也会回来。”
皇帝脸上终于露出点笑，从案几下面摸出个东西 —— 是枚紫金令牌，上面刻着五爪龙纹，递过来时，还带着点案几的木香：“拿着这个，‘帝国客卿令’。见这令牌，就跟见朕一样，帝国境内的资源，你想调就调。以后要是回来了，皇宫的门，永远为你开着。”
叶凡双手接过令牌，龙纹硌得手心有点痒，沉甸甸的，不只是令牌的重量，更像压着份期望。他刚想道谢，皇帝又递过来个黑布包，晃了晃，里面传来 “哗啦啦” 的响 —— 是灵石碰撞的声音。
“这里面是五十万下品灵石，还有几瓶淬体丹，不算多。” 皇帝笑了笑，语气有点随意，“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多带点总没错，别委屈了自己。”
叶凡捏着布包，能感觉到里面灵石的硬实，鼻子突然有点酸 —— 从边城来的时候，连块下品灵石都要省着用，现在却能从皇帝手里接过这么多资源，这份恩，他得记一辈子。
“陛下厚恩，臣… 臣记心里了。” 他声音有点发颤，赶紧低下头，怕眼里的湿意被看见。
皇帝却突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 手掌温厚，带着点老茧，是常年握朱笔磨出来的：“别跟朕说这些虚的。你是雄鹰，就得往高了飞；是真龙，就得往宽了游。朕在帝国，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没有挽留，没有要求，只有实实在在的祝福。叶凡深吸一口气，猛地抬头，对着皇帝深深一揖：“陛下保重！臣… 告辞了！”
他转身往外走，脚步比来时更沉，却也更坚定。刚走出御书房，就听见身后传来小李子的声音：“陛下，夜深了，您也歇会儿吧？”
“再等等… 看看他走没走远。” 皇帝的声音有点低，叶凡没敢回头，只是攥紧了手里的令牌和布包，一步步往住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