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结束的当晚,叶凡的临时静室还亮着灵烛。
他坐在石桌前,手里捏着块软布,轻轻擦着星辰战衣 —— 战衣泛着淡银色星光,布一蹭就沾了点细碎的光屑,落在桌上像撒了把碎钻。旁边摊着本修炼笔记,刚写了两行 “破障丹服用计划”,墨汁还没干,被风吹得洇了点边。
“叶兄,要不要端点夜宵?厨房炖了灵鸡汤,闻着老香了!” 雷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还带着点嚼灵果的脆响。
“不用,你先吃吧,我再琢磨会儿。” 叶凡刚应完,突然觉得后颈一凉 —— 不是灵烛的风,是种带着云气的陌生气息,悄没声地裹住了整个静室。
他猛地抬头,手里的软布都攥紧了 —— 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穿月白长袍的文士,袍角沾着点若有若无的云纹,气息沉得像藏了片云海,楚狂长老的警戒阵居然没半点反应!
“叶凡小友,可否一叙?” 文士声音温和,却带着股穿透人心的劲儿,手里捏着块刻着山峰云雾的令牌,递过来时指尖还沾着点山露。
叶凡站起身,拱手道:“前辈是?”
“老夫乃云海仙宗外门执事。” 文士笑了笑,令牌上的云雾突然动了下,像真有山风吹过,“小友跟玄无极那一战,老夫在高台上看得清楚 —— 心性硬,天赋也够,我宗愿破例收你为内门弟子,入上界修行,如何?”
“云海仙宗?!” 门外的雷震突然喊了声,声音都变调了 —— 这可是传说中的上界大宗,比下界任何皇朝都厉害,内门弟子的名额,抢都抢不到!
叶凡心里也咯噔一下,指尖碰了碰令牌 —— 冰凉的玉面下,能感觉到股精纯的灵气,比下界的灵石纯十倍不止。可他没立刻接,手悄悄摸了摸胸口 —— 星辰钥就藏在这儿,父母的仇还没报,影阁的人也没找到,贸然去上界,未必是好事。
刚要开口,静室的另一扇窗突然飘进股寒气。
“云海宗动作倒快。” 清冷的女声响起,叶凡回头一看,窗边站了个穿冰蓝色宫装的女子,裙摆缀着些冰晶,一走动就掉了点碎霜花,“叶凡,我冰莲神宫看好你,许你核心弟子之位,还能让长老亲自教你冰系功法,比去云海宗强。”
女子递过块冰玉令牌,刚靠近石桌,桌上的墨汁就结了层薄冰。文士的脸色沉了沉,月白长袍的云纹也亮了点:“冰莲神宫倒是会抢人,就不怕坏了规矩?”
“规矩?能抢到好苗子才是规矩。” 女子哼了声,眼神扫过叶凡,带着股审视的劲儿。
叶凡还没来得及回话,静室中央突然亮起团金光 —— 金光裹着个看不清脸的身影,声音跟撞钟似的:“阿弥陀佛。叶施主与我大雷音寺有缘,若愿入佛门,可传你无上佛法,早登极乐,免受俗世纷扰。”
这人一出现,文士的云气、女子的寒气都弱了点 —— 金光里裹着的气息,比前两位还强,连灵烛的光都被压得暗了些。
短短半柱香,三位上界使者找上门,还都是响当当的大宗!雷震扒在门外,大气都不敢喘,手里的灵果都忘了啃 —— 这阵仗,他这辈子都没见过!
叶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波澜。上界宗门是诱惑,能去上界修行,突破元丹境肯定更快,可他总觉得不对劲 —— 三位使者看着客气,眼神里都带着股 “捡宝贝” 的意味,好像他只是件有价值的东西,不是个活生生的人。
更重要的是,他摸了摸胸口的星辰钥,想起笔记里夹着的、父母留下的半块玉佩 —— 仇还没报,秘密还没解开,现在去上界,跟断了根似的。
“三位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 叶凡拱了拱手,没接任何一块令牌,“只是晚辈刚结束大战,还有些私事要处理 —— 得先回天穹帝国,给陛下复命,还得探望师门长辈。等处理完这些,再考虑上界的事,可好?”
文士愣了下,显然没想到他会拒绝,随即笑了:“小友倒是沉稳。也好,这是云海宗的令牌,想通了就捏碎,自然有人接你上界。”
女子也把冰玉令牌放在桌上,冷哼道:“别让我等太久,冰莲神宫的门,不是随时为你开的。”
金光里的身影也留下块刻着 “佛” 字的木牌:“叶施主若想通,持此牌往东方灵山走,自会有人引路。”
三位使者没多留,文士踏云、女子凝冰、金光身影化虹,转眼就没了踪影,只留下三块令牌在桌上,泛着各自的光。
叶凡拿起三块令牌,指尖传来三种不同的气息 —— 云的软、冰的冷、金的沉。他看了会儿,把令牌收进储物戒指,又摸了摸胸口的星辰钥。
“叶兄,你咋不答应啊?那可是上界大宗!” 雷震冲进来,一脸不解。
“急啥。” 叶凡笑了笑,把修炼笔记收起来,“上界虽好,可咱得先把自己的事处理完。再说,他们这么急着找我,说不定还有别的原因,得好好想想。”
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星空 —— 上界的橄榄枝摆在面前,是福是祸还不知道,但他清楚,现在不能走,得先回天穹,把根基扎稳了,再谈别的。
夜风裹着点远古战场的凉意,吹得灵烛晃了晃。叶凡攥了攥储物戒指里的令牌,心里有了主意:先回天穹,用百万灵石和破障丹冲击元丹境,再查影阁的线索,等有了自保之力,再决定去不去上界。
“雷震,这事别跟旁人说,包括楚风长老。” 叶凡回头叮嘱,“上界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雷震重重点头:“放心!我嘴严得很!谁问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