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蹲在竹丛边，正擦那柄陪他打决赛的铁剑。
剑穗上的红绳缠在指尖，擦剑的棉布沾了灵泉，蹭过剑刃时，能听见 “沙沙” 的轻响，亮得能照见人影。
“擦得挺认真。”
身后突然传来女声，清凌凌的，像月光落进水里。
叶凡手一顿，回头就看见苏婉清站在月光里。
她穿的还是那件紫衣，裙摆沾了点夜露，发梢垂着片竹青，手里攥着个巴掌大的木盒，看着挺沉。
“导师。” 叶凡赶紧站起来，把剑靠在竹杆上，“您怎么来了？”
苏婉清走到石桌旁坐下，把木盒放在桌上，指尖敲了敲盒盖：“听说你出关了，过来看看。选拔的事，准备得咋样？”
“差不多了。” 叶凡也坐下，摸了摸手腕 —— 闭关练出的星纹还没消，淡得像描了层银粉，“灵罡稳了，实战技巧也磨了磨。”
苏婉清点点头，目光却沉了点：“百朝大战可不是学院大比闹着玩的。”
她指尖划过木盒边缘，声音轻得像风：“外朝的天才，有的生下来就泡在灵液里，有的身负上古血脉，一出手就能引雷动火。你在天穹城厉害，到了那儿，可不算顶尖。”
叶凡心里一凛 —— 他知道天外有天，可苏婉清这话，还是让他多了几分警惕。
“而且那地方，生死不论。” 苏婉清抬眼，月光落在她眼里，亮得有点冷，“有时候认输能保命，硬撑反而会栽跟头。”
叶凡没说话，默默记在心里 —— 苏婉清不会平白说这些，肯定是知道些他没接触到的凶险。
苏婉清见他听进去了，才打开木盒。
里面铺着黑绒布，放着枚龙眼大的玉符，通体莹白，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泛着淡淡的光，摸着手心发暖，还能感觉到里面有股轻轻的波动，像揣了片小云彩。
“这是‘小虚空遁符’。” 苏婉清把玉符推到他面前，“滴血认主，危急关头捏碎，能把你传送到百里外。”
叶凡的脑子 “嗡” 了一下。
瞬间传送百里？这可是能救命的宝贝！别说他了，就算是豪门子弟，也未必能有这么一件。
“导师，这太珍贵了……” 他手都有点抖，没敢接，“我不能要。”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苏婉清的语气没松，却没了刚才的冷意，多了点软，“你是咱综合院的娃，这去代表帝国，路上不定有啥危险。有这玩意儿，能多一分生机。”
她顿了顿，指尖碰了下叶凡的手背，有点凉：“宝物再金贵，也得有人用着才值钱。放我这儿，也是落灰。”
叶凡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映着月光，还有点他看不懂的关切 —— 不像导师对弟子的责任，倒像长辈对晚辈的惦记。
他不再推辞，拿起玉符。
刚碰到，就觉得符上的纹路亮了点，像是在认主。叶凡咬破指尖，滴了滴血上去 —— 血珠刚沾到玉符，就被吸了进去，符上的纹路一下子炸亮，化作道流光，钻进他的掌心，最后在手腕上留下个淡银色的印记，跟星纹凑在一起，挺好看。
“多谢导师。” 叶凡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有点哑，“弟子肯定谨慎用，不辜负您的心意。”
苏婉清看着他腕上的印记，沉默了会儿，才开口：“帝国里头，也不太平。”
她的声音压得低，像说给叶凡听，又像说给自己：“你现在名声大了，盯着你的人也多了。有些藏在暗处的，比外朝的天才还难缠，凡事多想想，别冲动。”
叶凡心里一动 —— 她这是在说三皇子和影阁吧？
刚想追问，就看见苏婉清站起来，紫衣角扫过石桌，带起片竹青。
“我走了。” 她没回头，声音顺着风飘过来，“选拔加油，活着回来。”
身影没一会儿就融进竹丛里，月色下，只留下点淡淡的竹香。
叶凡摸着腕上的印记，还带着点暖，心里头也热乎。
他知道，苏婉清肯定还有事没说，比如这玉符是哪儿来的，她怎么知道影阁的事，可这些疑问，现在也问不出口。
他抬头望向月亮，竹丛被风吹得沙沙响，像苏婉清没说完的话。
手里的铁剑还亮着，腕上的印记泛着光，叶凡攥了攥拳头 —— 不管前路有多少危险，有这玉符，有综合院的人支持，他都能扛过去。
只是他没注意，在他转身回屋的时候，腕上的遁符印记里，隐隐闪过一丝极淡的黑纹，快得像错觉，没一会儿就消失了。
这玉符，除了传送，还有别的用处吗？苏婉清的提醒，又藏着啥别的意思？
这些疑问，只能等以后，才能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