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傍晚,夕阳刚擦着宫墙落下去。
帝国皇宫瞬间亮了起来,挂在廊下的宫灯一盏接一盏亮起,红的、金的,晃得人眼晕,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香薰味。
小公主楚月的生辰宴,就设在最气派的锦绣殿。
叶凡站在殿外,扯了扯身上的锦袍 —— 这是楚月前一天让人送来的,料子摸着手感软乎乎的,青色的底色,就领口绣了圈细金线,不算花里胡哨,倒挺合他的性子。
“叶公子,这边请。”
引路的内侍弯着腰,声音又轻又细,领着他往殿里走。
刚跨进殿门,一股奢华的气儿就扑面而来。
梁上刻着缠枝莲,鎏金的纹路在灯影里闪;地上铺的地毯厚得能没过脚踝,踩上去没声儿;两边摆着的玉瓶里,插着不知名的鲜花,香味儿混着香薰,好闻得很。
殿里早坐满了人,说话声、笑声、酒杯碰撞的声儿混在一块儿,热闹得不行。
皇亲国戚穿的都是绫罗绸缎,珠光宝气的;朝廷重臣坐着不怎么动,手里端着酒杯,眼神却在四处扫;还有各大宗门的人,穿得相对素净,但身上的气息都不弱。
叶凡的出现,没一会儿就引来了不少目光。
有人凑在一块儿小声嘀咕:
“那是谁啊?脸生得很。”
“好像是帝国学院的叶凡,就是上次拿新生第一的那个。”
“他怎么来了?这可是公主的生辰宴,不是谁都能进的吧?”
“听说是公主殿下特意请的……”
“一个寒门小子,也配跟咱们坐一块儿?”
最后那句说得不大,但叶凡还是听见了。
他没在意,只是抬眼扫了圈 —— 不少年轻的贵族子弟,看他的眼神跟冰碴子似的,直往身上扎。
正想着,就听见楚月的声音:“叶凡!这儿!”
叶凡抬头一看,楚月坐在主位旁边,今天穿了身正红色的裙衫,领口袖口都绣着凤凰,头上还戴了支金步摇,一晃一晃的,明艳得晃眼。
她胳膊伸得老长,还冲他眨了眨眼,示意他往那边坐 —— 那位置离主位不远,一看就是给身份尊贵的客人留的。
叶凡心里明白,这一坐,肯定更招眼。
但他没犹豫,顺着过道走过去,动作从容,既没显得拘谨,也没过分张扬,坐下时还冲旁边的几位长辈点了点头。
刚坐下,他就悄悄运转起混沌衍化鼎。
识海里轻轻一动,周围的气息就跟潮水似的涌过来 —— 灵罡境的气息到处都是,跟小火苗似的跳;还有几道更深沉的,藏在殿角,跟闷在水里的石头似的,摸不清深浅,估摸着是皇室的供奉,或者大宗门的大佬。
他还瞥见了对面的皇甫雄和慕容宸。
俩人坐在一起,脸色阴沉沉的,手里攥着酒杯,眼神时不时往他这儿瞟,满是敌意。
“陛下驾到 ——”
随着内侍一声喊,殿里瞬间静了下来。
皇帝穿着明黄色的龙袍,一步步走上主位,简单说了几句祝词,无非是祝楚月生辰快乐,让大家尽兴。
说完,丝竹声又响了起来,舞姬们提着裙摆上了殿,舞姿曼妙,殿里的气氛又热络起来。
叶凡端着酒杯,没怎么动,就看着眼前的热闹 —— 他知道,这平静都是表面的。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人忍不住了。
靠右边的席位上,一个穿宝蓝色锦袍的公子站了起来,手里举着酒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叶凡,语气阴阳怪气的:
“久闻叶公子是学院天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他顿了顿,故意拖长了声音:“就是不知道叶公子老家在哪儿啊?令尊在哪个衙门当差?也好让咱们学学,啥家风能养出您这样的人杰。”
这话一出口,殿里不少人都笑了,那笑声里满是玩味。
谁都知道叶凡出身寒门,这话就是故意揭他的短,羞辱他呢。
叶凡还没开口,楚月 “啪” 地一下拍了桌子,杯子都晃了晃,柳眉竖了起来:
“李威!你胡说什么呢!”
“叶凡是我请来的客人!英雄不问出处,他的本事,上次学院大比谁没看见?轮得到你在这儿说三道四?”
李威被楚月这么一呵斥,脸一下子青了,又白了,手里的酒杯晃了晃,酒都洒出来点。
他张了张嘴,没敢反驳,只能讪讪地坐下,还瞪了叶凡一眼。
可这事儿没算完。
李威刚坐下,另一个穿白色锦袍的公子就站了起来,手里把玩着块玉佩,笑得一脸 “和善”:
“公主殿下息怒,李兄也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他话锋一转,看向叶凡:“不过话说回来,叶公子既然本事这么大,今天又是公主的寿宴,不如露一手给大伙儿看看?也给宴会助助兴,多好啊。”
“对!露一手!”
“切磋助兴嘛!让咱们也见识见识学院天才的风采!”
好几个贵族子弟跟着起哄,声音还不小,眼神里全是等着看笑话的意思。
叶凡放下酒杯,手指在桌沿轻轻敲了敲。
他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几个起哄的人 —— 该来的,早晚得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