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开始往下落的时候,叶凡先感觉到的是皮肤发紧。
隔着舷窗,能看到外面裹着一层淡青色的光罩,像肥皂泡似的,碰一下还会轻轻晃。
“嗡 ——”
飞舟刚撞上去,一股凉意就顺着窗户缝钻进来,叶凡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紧接着,他鼻子动了动 —— 空气里的元气味儿突然浓了,像从寡淡的白开水,变成了掺了蜜的灵米粥。
“嚯!这元气浓度!”
旁边舱房传来有人砸桌子的声音,“我刚吸了口,感觉丹田都在发烫!”
叶凡也深吸了一口。
元气顺着喉咙往下滑,暖乎乎的,连带着之前修炼时有点滞涩的经脉,都感觉松快了不少。他心里大概估了下 —— 比临渊城至少浓五倍,说不定还不止。
飞舟还在穿光罩,一层接一层。
刚穿过青色的,又撞进一层淡紫色的,这层光罩更暖,元气里还掺了点淡淡的香,像是某种高阶灵草的味道。再往后,还有金色、银色的光罩,每穿一层,周围的惊叹声就大一点。
“我的天!在这里修炼一天,顶外面十天都不止吧?”
“这就是帝都?也太离谱了!”
“难怪都想往这儿挤,光这元气,就够让人疯狂了!”
叶凡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光罩一层层往后退,心里也跟着发紧 —— 能布下这么多层防护光罩,还能让元气浓度这么高,天穹城的实力,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终于,飞舟穿过最后一层金色光罩,彻底进入了天穹城的范围。
叶凡赶紧凑到舷窗前往下看。
这一眼,让他呼吸都顿了半秒。
哪有什么城市边界?
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全是房子,密密麻麻的,像一片望不到头的森林。矮点的是普通民居,白墙黑瓦,整齐得很;高的是那种多层楼阁,有的能有十几层,飞檐翘角,上面还刻着符文,在阳光下闪着光。
街道宽得吓人,比临渊城最热闹的南大街还宽三倍,上面跑着各种各样的车 —— 有马拉的,有靠符文驱动的,还有悬浮在半空中的,速度飞快,却一点都不挤。
人流更是多,像蚂蚁似的,来来往往,大多穿着体面,气息也比外面强 —— 开元境的一抓一大把,偶尔还能看到几个气息沉凝的,一看就是灵罡境的强者。
最显眼的是城市中心。
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群,屋顶全是琉璃瓦,阳光一照,晃得人眼睛疼。宫殿群上空,九条金色的龙影在盘旋,不是画出来的,是元气聚成的,龙鳞看得清清楚楚,呼出来的气是淡淡的白雾,散发出一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威压。
“那就是皇城吧?” 有人颤着声音说。
“肯定是!没看见那龙影吗?皇道龙威啊!”
叶凡也看呆了 —— 他以前只在古籍上见过关于皇道龙威的记载,没想到今天真见着了。光是看着那龙影,他就下意识地想低头,这就是皇朝核心的威严吗?
除了皇城,城里还有不少奇奇怪怪的建筑。
有一座千丈高的巨塔,直插云霄,塔顶亮着一团白光,像个小太阳,周围的元气都往塔里聚,一看就是重要的阵法枢纽。
还有几座浮空山,飘在半空中,上面长着参天大树,瀑布从山上流下来,却没落到地上,而是在半空中化成了雾气。偶尔有仙鹤从山上飞下来,绕着浮空山转圈,那应该是大宗门或者大家族的驻地。
靠近城门的地方,有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中间立着一座百丈高的雕像,是个穿着铠甲的将军,手里握着一把长枪,眼神锐利,好像在盯着全城的人。雕像下面围着不少人,有的在磕头,有的在拍照(用的是某种符文法器)。
“那是镇国将军的雕像!” 旁边有人认出了,“据说三百年前,就是他带兵把蛮族赶出了皇朝边境!”
叶凡还注意到,城里到处都有强大的气息,像星星似的散在各处。有的很温和,有的很霸道,还有几个气息特别晦涩,让他心里发悸 —— 那绝对是超越灵罡境的强者,说不定是灵海境,甚至更高。
他突然觉得,临渊城跟天穹城比,简直就是个小村子,黑岩城就更不用说了,连村子都不如。
飞舟慢慢降落在一个巨大的航空港里。
这航空港比临渊城的飞舟广场大十倍都不止,停着几十艘符文飞舟,有的比 “破云号” 还大,有的是小巧的飞行法器,像鸟一样在低空飞。还有不少穿着制服的人在来回走动,指挥飞舟起降,忙得不可开交。
叶凡随着人流走下舷梯,脚刚踩在地上,就 “咦” 了一声。
地面是用某种白玉似的石头铺的,踩上去温温的,不凉脚,还很光滑,能映出人的影子。他仔细看了看,石头缝里刻着细小的符文,偶尔会闪过一丝微光 —— 应该是清洁和坚固阵法,难怪地面这么干净,还这么平整。
“叶兄!这里!这里!”
刚走了两步,就听见有人喊他。叶凡回头,看见云枫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挥着一块青色的玉佩,脸上笑开了花。
他赶紧走过去。
“我的妈呀!” 云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语气都有点抖,“你刚才在飞舟上看着没?那皇城!那龙影!还有那座巨塔!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牛的地方!”
叶凡点点头:“确实很震撼。”
“何止是震撼啊!” 云枫指着旁边的街道,“你看那路上的人,随便拉一个出来,修为都比咱临渊城的佣兵强!我刚才还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姑娘,气息比血狂还强,估计是灵罡境的!”
叶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穿红色劲装的姑娘正从旁边走过,手里拎着个药篓,脚步轻快,气息确实很沉凝,应该是灵罡境初期。
街道两旁的建筑也很有特色。
有的门口挂着 “丹” 字招牌,里面飘出浓郁的丹药香味,能闻出是三品以上的丹药;有的挂着 “器” 字招牌,门口摆着几件兵器,上面的符文闪着光;还有的建筑门口站着守卫,穿着统一的铠甲,腰间别着长刀,眼神锐利,一看就不好惹。
“你闻这味儿!” 云枫深吸了一口,“是凝神丹的香味!三品丹药啊!在咱们云海郡,只有大家族的核心子弟才能用得起,在这儿居然随便飘!”
叶凡也闻到了,还有其他几种丹药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虽然有点杂,但都很纯正。
两人正聊着,旁边两个穿锦袍的修士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聊:
“听说了吗?昨天城西的法器店新到了一批玄阶中品的剑,今天一早就在排队了。”
“抢什么抢?等学院选拔结束,要是能进前五百,我爹直接给我定制一柄玄阶上品的!”
“切,你也就靠你爹。”
“靠爹怎么了?有爹可靠也是本事!”
云枫撇了撇嘴,小声对叶凡说:“你看,又是这种靠家里的。不过话说回来,在这儿,没背景是真难。”
叶凡没说话,心里却在琢磨 —— 他刚才感应到,不远处有一道气息很奇怪,有点阴冷,像是在盯着他。他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没发现异常。
是影阁的人吗?
他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玉牌 —— 得赶紧去临时接待点,在人多的地方,应该能安全点。
“我们该走了,” 叶凡对云枫说,“先去接待点报到。”
“对,差点忘了!” 云枫一拍脑袋,“我听人说,接待点在城外的‘迎宾驿’,得赶紧去,晚了说不定没地方住了。”
两人顺着航空港门口的指引牌往前走。
街道上很热闹,有商贩在叫卖,有修士在讨价还价,还有不少跟他们一样去参加选拔的年轻人,脸上都带着兴奋和紧张。
叶凡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 天穹城太大了,也太复杂了,机遇多,危险也多。
他知道,从踏入这座城市开始,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说不定,他要找的影阁线索,还有父母的仇,都能在这座城市里,找到答案。
想到这里,他握紧了拳头,脚步也坚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