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有歌给我唱？”
“你不是写小说的吗？你还会写歌？”
匆匆洗了遍热水澡，连头发都来不及吹干，叶筱筱便又一次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
自打在车上李凡说有歌要给她唱之后，她满身的好奇早就被这家伙勾搭了起来。
只是，他真的很可恶。
把人的兴趣勾起后，就不管不顾。
回到家里，也不知道先把歌丢出来听听，只顾自己在那煮红糖姜茶。
勒令她灌下一大碗后，又叫她赶紧去洗澡，把湿衣服换了。
她一一照办，好不容易压着好奇，等到现在。
“先吃饭，吃完后就给你歌。”
“能先听歌吗？”
虽然肚肚打鼓得厉害，但叶筱筱更想听一听李凡手中的那首歌。
“不急那一会儿。”
“不，我急。”
叶筱筱差点就要上手去拽李凡的胳膊了，意识到这种动作很有撒娇的意味，才堪堪按住了这份冲动。
但眼中的急切是一点都不想掩饰。
“急也得先吃饭，被你沾了一身水，我也得去洗洗。”
李凡可不管她。
虽然距离职艺的毕业典礼只剩两天，但他要给叶筱筱的那首歌，其实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编曲什么的，他早就用编曲软件在电脑上制作完成。
质量可能没专业设备弄的好，但至少可以直接拿来用了。
而且，如果不满意，拿去外边的工作室让他们照着赶制一份，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所以，他蛋定的一批。
砰的把浴室门一关，完全不理会外边已经处于抓狂边缘的叶筱筱。
“可恶的房东！”
她能怎么办？老实吃午饭去了。
等李凡洗完澡后出来，叶筱筱不仅吃好饭，洗完了碗筷，甚至头发也吹干了，衣服也放进洗衣机里清洗了。
她要堵住李凡继续吊住她胃口的任何一个借口。
“把你的吉他借我用用。”
“你没吉他？”光这一句就让叶筱筱心凉了半截。
“你这歌到底靠不靠谱？”
不过，嘴里虽然这般质疑着，她到底还是老实地回卧室，拿出了吉他。
不然能怎么办？都被吊了这么久，总得听个响不是？
“我电脑桌面上有编曲文件，你去点开它。”
李凡把房东的派头拿捏的实实的，往单人沙发上一坐，就不想挪位置了。
一边接过叶筱筱手中的吉他，一边指使着她去打开编曲。
不过，听到这话，叶筱筱反而松了口气。
有编曲的话，确实不用那么着急了。
也就剩好听不好听的关系而已。
李凡的电脑没有设置锁屏，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桌面上那个编曲文件。
“凤凰花开的路口……”【歌曲引用注释：邓园长\/小皮皮爱习题，词：楼南蔚，曲：陈熙，编曲：邱凯辉，原唱：林志炫】
只是看到歌名，叶筱筱对这首歌的期待感顿时就被拉满了。
凤凰花正是白城的市花。
街道两旁随处可见凤凰花树。
而且，因为凤凰花花期的特别，在各大校园中更是常见。
凤凰花开两季，一季新生来，一季老生去。
单看歌名，叶筱筱的脑海中，便已经浮现出了站在校园路口的凤凰花树下，看着新老生迎来送往的景象。
这也太契合毕业用歌了。
她按捺住激动，先将电脑的音量调大，然后轻轻点开这首歌的编曲文件。
“那就好好告个别吧！”
曲未响，声先至。
是用电子合成的孩童声音。
感觉十分奇特，毕竟孩童本是天真无邪的代表，可这句话中，却显露着不该这个年纪拥有的离愁别绪。
这种矛盾感觉，让得这首歌一下子立体了起来。
就像中午她自己录制一路生花的时候，本该是离别的惆怅，但因为她心情的兴奋，却唱出了些许对未来的憧憬。
直接让这首歌的情感拔升了一个度。
最终一遍就完成了录制。
叶筱筱心思百转，实际上只是瞬息的时间而已。
叮——！
随着小孩话音落下，李凡的吉他声正式接入。
他的音感好强，编曲中也有吉他伴奏，但和现实中他的弹奏，完全的融入到了一起。
甚至，弥补了他用非专业设备编曲的音质不足问题。
“时光的河，入海流。”
“终于我们分头走……”
……
……
开头直接放副歌，这是一来就开大啊！
只是，这歌词，这旋律，真的太抓人心了。
如果说，刚刚只看歌名时，叶筱筱脑海里浮现的是学校路口人来人往的场景。
那听完了这段副歌后，她此刻看到的，则是在那个凤凰花开的路口，在那棵凤凰花树下站着的身影。
那个会等待自己下课，一起去食堂，一起回宿舍，又或者一起漫无目的地到处游逛的身影。
她三年大学时光里，最好的朋友，也是在今天彻底决裂的朋友。
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不，她初听便已是曲中人了。
那就好好告个别吧！
这一刻，叶筱筱有种错觉。
仿佛李凡这首歌，就是为她而写的。
“又到，凤凰花朵开放的，时候！”
“想起，某个好久不见老，朋友。”
歌曲还在继续，主歌部分开始。
让人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幅学生时代的画卷，缓缓展开。
“记忆，跟着感觉慢慢变，鲜活。”
“染红的山坡，道别的，路口。”
……
“给我最珍惜的——”
“朋友！”
随着李凡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叶筱筱感觉自己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地放下了。
是和过去的李月和解了。
那个她记忆中的挚友，那段相伴走过的青葱岁月。
它不会因现在李月的做法而被抹去。
那时的她们，展露出的都是最真实的情感。
而如今……
只不过是，如同歌词中所写——
终于我们分头走。
那就好好告个别吧！
眼泪滑落脸颊，叶筱筱久久没能从歌曲的意境中回过神来。
“听哭了？看来我这首歌质量还不错。”
李凡那贱贱的笑声，让叶筱筱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很不满他破坏了自己美好的回忆，只是，对于他这句话，叶筱筱实在没有反驳的理由。
歌真的很好听。
“你真的要把这首歌给我唱？”
没听到歌曲内容前，叶筱筱并没想太多。
只觉得，只要李凡给的歌能过得去，她拿去演唱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不透露创作人是谁，就算歌不好，也就丢她一个人的脸而已。
但现在，已经不是歌曲好不好的问题了。
而是，这首歌给她，太不值了。
她是个被雪藏的歌手，这首歌即便给她唱，也不能发布到音乐平台去。
等于是说，这首歌给她唱的话，不会产生任何收益。
这对李凡来说，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但凡将这首歌，给其他歌手唱，他最终都将获得不菲的收益。
她不想李凡吃亏，更不愿这么好的歌，最终埋没在自己手中。
“还有两天时间，找你老师录歌去吧，你们学校应该有不错的音乐工作室。
如果不想埋没这首歌，那就尽你可能，把它唱好。”
“可我不能发布……”
“我写小说其实挺赚钱的。”李凡打断了她的话，“而且，你又不是一直不能发布。”
说着，他又露出一抹贼兮兮的笑容。
“要我给你支个绝招吗？”
“什么？”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叶筱筱没有听懂。
“把这首歌，送给学校。”
“啊？”
叶筱筱的合同还有两个月，两首原创简单，到时他随便拿两首一般般的歌曲糊弄一下就行了。
违约金大几百万他帮不起，写歌这点小事还是可以的。
而在合同解除之前，叶筱筱不能发布任何歌曲，也就绝了她从歌曲中获取收益的途径。
但一首歌，除了可以卖钱之外，它还可以赚人气。
不是只有网上的平台才是平台。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平台，往往都是人传人。
口耳相传，才是最大的传播平台。
将歌曲送给学校，不只是送给她的母校白城职艺。
而是所有的学校。
这首歌适合，下到幼儿园大班，上至大学，各个阶段的学校毕业歌曲用。
学生群体，又是最容易出现人传人现象的群体。
叶筱筱将她的演唱版本，不，甚至不需要局限于她这个版本。
只要让人知道，她是这首歌的原唱。
相信，她从这首歌赚来的人气，绝对不会比那些数一数二的音乐平台上的歌曲差。
人气有了，等她和星城娱乐的合同结束，她还怕吃不了歌手这碗饭？
“可是，这样一来，你不也是一点收益都没有？”
叶筱筱有点感动，觉得李凡做的这一切都是单方面对她付出。
还是无偿的那种。
自己可以凭借这个赚足人气，而有了人气兜底，等她可以发布作品时，只要遇到的歌不是太烂，就不需要担心会没有人买单。
歌是可以挑的，这首不行，就换那首。
但李凡是创作人啊，而且还是个业余的创作人。
也许他这辈子可能就只有这一首好歌诞生。
把它给捐了，虽也能为他积累人气。
可没有创作出其他好作品的话，他这个人气对他个人可以说完全没用。
根本不能转化为收益。
“大不了就当给国运做贡献呗。”李凡无所谓道，“再说，你怎么就确定，我只能写出一首好歌而已？”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叶筱筱立马否定三连。
而见李凡老神在在的模样，她也咬咬牙道：“好，这首歌我就收下了，大不了，以后我养你！”
“咳咳——！”
李凡被她这句豪言壮语给呛到了。
“小姐姐，好志气，那以后房租押一付三……”
“不听不听！我要去联系舒童老师了，跟她约明天学校的工作室。”
叶筱筱双手拍着耳朵就跑进了自己房间。
砰！
顺手带上门。
可没一会儿，大门又打开了。
她拿着一个优盘跑出来，把李凡电脑上的编曲文件拷贝了进去。
然后又哒哒哒地跑回卧室。
砰！
又顺手带上了门。
接着又没一会儿，大门第二次被打开。
她跑到李凡跟前，没等他反应过来，手中的吉他就已经被收走了。
现在外边还在下暴雨，不能立马赶去学校录歌，但她也不想荒废在家的时间。
所以，可以用吉他先熟悉下这首歌的旋律，顺便练习唱法。
看着安静下来的客厅，李凡摸摸鼻子轻笑了一下。
今天一整天下来，他看到了房客小姐姐三种不同的状态。
早上是含蓄的，中午是网抑云的，而现在又是活泼的。
性格这般多变，看来应该能驾驭得了多种曲风。
往小姐姐身上投资歌曲，大概率是能行得通的。
“小姐姐你可得快点崛起，我等着你来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