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九针那句石破天惊的疑问,就像深潭的巨石,在死寂的房间里激起了无声的波浪。
\"这东西...这个时候怎么会完全显形呢?\"
“它封住了...到底是什么?!”
苏明月的心突然被紧紧地握住,他的眼睛潜意识地投向了萧景恒的心。清晰的金色符文,古老而神秘,复杂的线条,但表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威严和监禁感。它不像装饰品,更像是一把锁,一把沉重而强大的锁。
它封住了什么?是更深的毒药吗?还是别的...更可怕的事情?
薛九针的脸变了,怀疑,困惑,甚至有一丝深深的恐惧。他行医半辈子,走南闯北。他认识无数奇怪的疾病和毒药,但他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情况。这个封印的力量水平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然而,此刻并没有深入研究这种莫名其妙的封印。虽然萧景恒暂时脱离了即时死亡的危险,但情况仍不容乐观。
薛九针再次搭上萧景恒的腕脉,眉毛皱得越来越紧:“朱果的药力耗尽了。虽然毒药的核心被迫超过一半,但残留的寒毒和昆虫临死前反击的邪气仍然盘踞在心脏附近,就像骨头上的坏疽一样。由于之前的对抗,他自己的内力几乎耗尽,无法自行驱散。如果不及时处理,一旦这些残留毒素再次凝结并反击,或者这个奇怪的封印上有什么蛾子,神仙将无法挽救!”
“那..那该怎么办?”苏明月刚放下一半的心,瞬间悬了起来,声音颤抖。
薛九针收回手,凝视着苏明月。他们总是用讽刺和不耐烦的眼睛看着苏明月。此刻,他们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还有另一种方法,这是极其危险的,但它可能有一线活力。”
“怎么办?”苏明月毫不犹豫地问,眼中燃起了急切的光芒。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永远不会放弃。
薛九针的视线落在她苍白而坚定的脸上,慢慢吐出四个字:“心里热血。”
苏明月一愣。
薛九针继续说:“亲人心中的热血,蕴含着幸运和最纯粹的活力,或者可以暂时取代纯粹的内力,保护他心中的最后一段旅程,帮助他彻底净化残留毒素,稳定刚刚出现的破封印。但是-”
他的语气突然恶化,带着一种残酷的冷静:“努力工作,不同的儿童游戏!位置稍有偏差,力量稍有不当,轻重伤害活力,武术失败,重血死亡!此外,即使血液,能否适应他的身体状况,能否抑制邪恶的精神和印章,老子也只有50%的把握。一旦失败,血液可能会成为点燃剩余毒素的催化剂,加速他的死亡。”
他盯着苏明月:“换句话说,你要用你的生命去赌他不到50%的生命。姑娘,老子又问你,救,还是不救?”
房间里又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墨尘和青黛脸色苍白,想开口劝阻,却被这沉重的选择压得说不出话来。
苏明月低下头,看着床上还昏迷,但眉宇间似乎因为身体上的痛苦对抗而微微皱起了萧景恒。想起他冷冷的脸,却一次又一次地保护着她,想起他为她交出兵权时的决定,想起他即使昏迷无意识,也传递给她冰冷的战斗思想
它们之间,早已不再是原来的契约关系。不知不觉中,那条名为命运的丝线,把它们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几乎没有犹豫和挣扎。
她抬起头,迎接薛九针的目光,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平静和决心:“请教我如何取血。”
“小姐!”青黛终于忍不住哭了。
“公主三思!”墨尘单膝跪地,声音沉重。
但苏明月似乎没听见,她的目光依然坚定地看着薛九针。
薛九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双眼睛复杂难辨,最后变成了几声难闻的叹息:“……”
从药箱底部,他拿出一把形状奇特、薄如蝉翼的银刀,刀身上有淡淡的冷光,还有一个小白玉碗。
“这个过程会非常痛苦。你必须保持绝对清醒,不要晕倒,否则你以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他冷冷地解释道:“位置在心脏下方一英寸三分,左侧半分。刺入三分,见血即收,力量应均匀,不得有丝毫犹豫或偏差。血液需要自然流入玉碗,不能挤压。取三滴,多一滴,你的生命力就会减弱。”
每一个字都有血腥味,令人不寒而栗。
苏明月默默地写下,接过那把冰冷的刀和玉碗。她的手很稳,出乎意料的稳定。
她走到床边,深深地看着萧景恒,然后轻轻地解开裙子顶部的两个纽扣,露出白皙脆弱的脖子和一小块锁骨下的皮肤。寒冷的空气使她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睛仍然很坚定。
墨尘和青黛不忍过去。
薛九针站在一旁,目光如电,随时准备出手应对任何事故。
苏明月深吸一口气,将刀尖指向薛九针所说的位置。冰冷的刀尖接触到温暖的皮肤,引起一阵颤抖。
她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眼睛里没有杂念。
手腕用力,刺下精确稳定!
“嗯……”一声极度压抑和痛苦的哼声溢出了她的嘴唇和牙齿。尖锐的剧烈疼痛瞬间席卷全身,眼前阵阵发黑,冷汗瞬间浸透背部。但她握着刀的手,依然稳如磐石,力量均匀,丝毫不颤抖。
三分深度,见血即收。
鲜红,血液异常温暖,沿着极细的伤口慢慢渗出,滴落在已经等待在下面的白玉碗里。
一滴。两滴。三滴。
当第三滴心血落入玉碗时,苏明月只觉得全身的力量似乎瞬间抽空,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后倾斜。
“小姐!”青黛惊呼着扑上来扶住她。
薛九针目光敏锐,双手迅速。她立刻走上前去。她的手指像风一样点击伤口周围的几个穴位止血,并迅速在伤口上涂抹了一种绿色软膏。软膏很酷,很刺骨。它暂时抑制了刺痛的疼痛,但它无法抑制来自生命本源的虚弱。
苏明月脸色白皙透明,气息微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勉强睁开眼睛,焦急地看着薛九针手中的玉碗。
白玉碗里的三滴心血不像普通的血那样迅速凝固和暗沉。相反,它仍然保持着鲜红色,甚至散发出极其微弱和柔软的光晕,仿佛蕴含着一些奇怪的生命力。
薛九针不敢耽误,立刻把玉碗凑到萧景恒的嘴唇上,小心翼翼地把那三滴心血渡进他的嘴里。
热血进入喉咙的瞬间——
奇迹发生了!
这三滴血似乎有自己的生命。一旦进入萧景珩的身体,它们就变成了三股温暖而柔和的生命洪流,迅速融入他几乎枯竭的经络,直奔心脉!
他们并没有与残留的阴寒恶灵发生激烈的冲突,而是像最温柔的守护者一样,慢慢地包裹、中和和和净化那些顽固的残留毒素。无论你走到哪里,寒冷的刺痛就像冰雪遇到阳光一样悄然融化。
更奇妙的是,这种由苏明月心血所化的活力,似乎与萧景恒心中刚刚出现的金色“封渊”印产生了一些说不出的共鸣!
原本只是浮在表面上,微微闪烁的金色符文,在感受到苏明月生命气息的温暖力量后,光线似乎变得更加内向和稳定,不再像以前那样躁动不安,而是像一只被抚慰的野兽,慢慢地沉默下去,不再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躺在床上的萧静恒,皱眉完全伸展,脸上最后一丝灰烬悄然褪去。虽然他仍然苍白虚弱,但他的呼吸变得非常稳定和漫长,仿佛他陷入了最深沉、最无痛的睡眠。
成功了!
薛九针长长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背终于放松了,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充满了冷汗。他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眼神极其复杂,低声喃喃地说:“心血交融,竟能引起封印……这两个小家伙到底是什么来源……”
几乎空虚的苏明月,在看到萧景恒完全稳定的脸时,嘴角无力地拉起一个令人满意的弧度,紧张的神经终于松弛,意识逐渐模糊。
就在她即将完全昏睡的时候——
一种极其奇怪的感觉,就像微妙的电流,突然跳过她的脑海!
她似乎...听到战马的嘶鸣,感受到塞外风沙的粗糙,看到尸山血海的惨烈,看到一种埋在心底,无人可诉的...极度孤独。
那不是她的记忆!
是...萧景恒的记忆碎片?!
与此同时,在她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她觉得一只冰冷而极其用力的大手突然抓住了她垂在床边的冰冷的手。
那只手的主人,依然昏迷。
但那种握力,却大得几乎要捏她的指骨,带着一种似乎来自灵魂深处,不可置疑的依赖和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