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雾拿着酒单,在吧台前转了两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放,只能弱弱地插话:
“…那…酒单放哪里?吧台中间位置被…
呃…‘涅盘’占了…客人点单不方便…”
“放罐子上!”
胡倩倩大手一挥,霸气十足,直接把酒单“啪”地拍在了她那堆“枯荣艳淡”的最顶端,酒单的一个角还被一根倔强的鸡毛掸子杆戳穿了个小洞!
“看见没!这叫实用主义与艺术的完美结合!
客人点单还能顺便感受下本经理的艺术造诣!一举两得!
老板!创意融合费!得加钱!八千二百倍!”
于是,吧台区域彻底陷入“战局”:
苏婉容想挪画给胡倩倩腾地方,息事宁人,胡倩倩却坚决不让挪,声称需要“低调衬托”,实则是想占着c位。
胡倩倩不让挪画,莫青瑶就寸步不让,坚持要求她移除这个“视觉污染源”,两人眼神交锋,火花四溅。
林小雾的酒单无处安放,只能委屈巴巴地挂在“涅盘”顶上,随风微微晃动,像个被遗忘的旗帜。
三人(主要是胡倩倩和莫青瑶)围绕着吧台c位展开了激烈的“艺术理念交流”(实则是争吵)和“空间资源争夺”,声音越来越大。
沈玄月原本坐在他惯常的、最角落的隐蔽卡座里,指尖的金色微芒在指腹下无声流转,仿佛在参悟宇宙奥秘,对周遭的纷扰充耳不闻。
然而,战火很快蔓延过来,那争吵声像长了腿,直往他耳朵里钻。
“老板!你说!谁的更有艺术价值!是我的‘涅盘重生’还是她那小破画!”
胡倩倩E杯的胸脯直接怼到了卡座边缘,几乎要挤进阴影里,狐狸眼里满是期待和挑衅。
“沈先生,吧台空间需要效率优先,胡经理的装置影响正常工作。”
莫青瑶清冷的声音紧随其后,d杯的轮廓带来的压迫感十足,语气不容置疑。
“玄月哥…酒单放那里…客人真的会看不到…”
林小雾弱弱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带着点哭腔。
三人几乎把卡座入口堵死,六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沈玄月身上,等待他的“最终裁决”。
沈玄月:“……”
他深邃的鹿眸缓缓抬起,平静无波地扫过眼前这三位风格迥异但同样“执着”的女性,又透过她们的缝隙,瞥了一眼身后那片狼藉的吧台(插满奇怪东西的罐子、被遮挡的画、摇摇欲坠的酒单)。
他沉默了几秒,指尖的金芒似乎都停滞了一下,仿佛在处理一个极其复杂的运算。
就在这时,玄影像一道无声的影子,悄然出现在吧台后。
他精准地擦拭着手中的水晶杯,动作恒定如亘古不变的星辰轨迹,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就在一片“艺术争执”的嘈杂中,他那特有的、毫无起伏的冰冷声音清晰地响起,如同给这场闹剧按下了暂停键:
“老板。需要醒醋汤吗?”
酒吧里瞬间安静了一秒,空气仿佛凝固了。
“噗——!”
林小雾第一个没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肩膀抖个不停,手里的酒单都差点掉了。
莫青瑶野性的凤眼迅速扫过玄影,又看看脸色瞬间涨红的胡倩倩(显然被戳中了那点小心思),嘴角极其罕见地向上抽动了一下,快得像幻觉,随即又恢复了冰冷。
苏婉容也忍俊不禁,别过脸去,肩膀微微抖动,连耳根都红了。
胡倩倩E杯的胸脯剧烈起伏,像揣了只兔子,狐狸眼瞪得溜圆,指着玄影,气得声音都变调了:
“冰!块!脸!你…你人身攻击!
你诽谤!我这是纯粹的艺术追求!跟醋有什么关系!
老板!精神损失费!名誉侵害费!
必须得加钱!八千三百倍!立刻!马上!一分都不能少!”
趁着胡倩倩火力转向玄影的瞬间,苏婉容迅速而轻柔地将自己的荷花图往旁边挪了一小寸,动作快得像一阵风,刚好让那被压迫的花瓣重见天日,露出一抹清丽的粉白。
莫青瑶则闪电般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张挂在“涅盘”顶上的、被鸡毛掸子戳穿的酒单抢救了下来,动作利落地压在了吧台一个相对整洁的角落,还抚平了褶皱。
胡倩倩还在对玄影进行“加钱”轰炸,唾沫星子横飞,一转头,发现战场格局已悄然改变!
她的“涅盘”依旧占据c位,但苏婉容的画也挪开了一点,露出了关键部分,酒单也找到了新家,不再受她“艺术”的压迫。
“哼!算你们识相!”
胡倩倩见好就收,E杯的胸脯一挺,狐狸眼带着胜利者的傲娇扫过全场,
“看在你们主动调整的份上,本经理就勉为其难,允许你们的‘小清新’和‘实用主义’在我的‘涅盘’光辉下共存!这叫艺术的包容性!
老板!艺术包容费!
得加钱!八千四百倍!”
沈玄月看着眼前这“各退半步海阔天空”的结局,深邃的鹿眸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无奈,又像是松了口气。
他重新低下头,指尖的金芒继续流转,仿佛刚才的纷争从未发生。
只是,他身下的卡座阴影,似乎又往墙角缩了缩,离这场“艺术战场”更远了些。
酒吧里暂时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胡倩倩的“涅盘重生罐”依旧嚣张地立在吧台中央,像个骄傲的哨兵,接受着客人们或好奇、或惊悚、或憋笑的目光洗礼。
一个穿着格子衬衫、戴着厚厚眼镜的It男(疑似常客,每次来都点一杯威士忌加冰,能坐一下午)盯着罐子看了半天,眉头紧锁,像是在破解什么复杂的代码。
胡倩倩立刻来了精神,扭着腰肢凑过去,E杯的胸脯几乎压到对方手臂上,狐狸眼闪着“快夸我”的光芒,声音甜得发腻:
“帅哥~怎么样?感受到这澎湃的艺术生命力了吗?
是不是灵魂都跟着震颤了?这可是本经理耗费心血的杰作哦~”
她悄悄运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狐媚术,眼神更加勾魂摄魄(自认为),试图引导对方说出她期待已久的赞美之词。
It男推了推厚厚的眼镜,镜片后的小眼睛依旧迷茫,他认真地指着罐子顶端那半支蔫玫瑰,以及下面戳出来的鸡毛掸子杆,迟疑地问:
“呃…这位经理…你这个…是…是新型的…空气净化器滤芯?
还是…某种…呃…行为艺术,表达对过期情人节花束和报废清洁工具的无尽哀思?
我觉得…寓意挺深刻的,就是有点…扎眼。”
胡倩倩:“……”
她脸上的媚笑瞬间僵住,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运到一半的狐媚术硬生生憋了回去,差点岔气!
E杯的胸脯剧烈起伏了一下,像是被气的,狐狸眼里的光“啪”地灭了,取而代之的是熊熊怒火。
“…土…土鳖!你懂个屁的艺术!”
她气呼呼地丢下一句,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噔噔噔”的响声,像是在发泄不满,边走边咬牙切齿地嘟囔,
“…不懂艺术还乱评价!气死老娘了!
老板!遇到审美障碍顾客的精神损失费!
得加钱!八千五百倍!必须加!”
角落的卡座阴影里,沈玄月指尖的金芒,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似乎极其轻微地、愉悦地闪动了一下,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浅浅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