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安儿觉得秦阳说的对,点了点头,想起昨晚的事,便轻声将阿依那番关于“有了婶婶就像有了阿嫫”的话。
以及后来三人挤在一张床上,一声声“阿嫫”“阿姐”互相叫着的事情,细细地说给了秦阳听。
秦阳静静地听着,心中不免泛起一阵酸涩和怜爱。他叹了口气,道:
“莫苏和吉克对阿依,已经是竭尽所能地疼爱了,但有些东西,终究是替代不了的。”
“她心里那份对母亲的渴望和遗憾,一直都在。她愿意认你做阿嫫,那是她真心把你当成了依靠,这是好事。”
“这样一来,咱们就有三个女儿了,这是旁人怎么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咱们该高兴才对。”
隋安儿看着他,故意逗他:“旁人家都盼着要个儿子来延续香火、顶立门户,你倒好,有了三个女儿就心满意足了?”
“就不怕别人背后笑话你,说秦阳只会生女儿,没儿子命?”
秦阳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腰板挺得直直的,脸上满是自豪和满足:
“旁人是旁人,我是我。我秦阳就是觉得,有安儿你这样贤惠的妻子,有玥儿、阿依、瑶瑶这三个贴心乖巧的好女儿,我就是这个世上最有福气的男人。别人爱说什么闲话,让他们说去,我才不在乎。”
隋安儿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阳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心里一动,忽然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好奇说:
“对了,安儿,我前两天收拾东西,在咱们床头柜子里找到了一个小木盒,里面装着几个……嗯,奇奇怪怪的,像是用什么皮子做的套子?那是做什么用的?”
隋安儿的脸“唰”一下变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虾子。秦阳见状更是好奇,直盯着隋安儿看,要她给出个答案。
隋安儿最后还是红着脸,凑到他耳边,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飞快地将那物件的用处解释了一遍。
秦阳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恍然大悟又极其感兴趣的神情。
他看了一眼小床上睡得雷打不动、甚至还轻轻打着小呼噜的秦瑶,压低声音对隋安儿说:“安儿,你坐着别动,等我一下。”
说着,他迅速起身,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没一会儿,端进来了一盆温水将东西泡好戴上。
石城外的湖面,有清风掠过,初时只是细微涟漪,渐渐却酝酿成层层波涛,水波荡漾不息。
一叶小舟漂浮在湖面上,随着这水波,不由自主起伏飘摇。
然而清风不满于此,忽而变成了狂风,将波涛卷起数丈高,溢出的湖水将岸边的草木打湿,而小舟只能被一波强似一波的推力推向云端。
水浪强劲毫不收敛,小舟只能颠簸沉浮。
直到狂风见那小舟快要被拍扁了,才恋恋不舍地徐徐褪去。
一切恢复如常,只有明月高悬,见证了这一场波涛汹涌。
刚过二月,隋安儿终于收到了父母的回信。她迫不及待的将信拆开,见里面还有一张二十两银票,心里的酸涩与愧疚让她久久无法出声。
秦阳见妻子如此只能将她搂在怀里,他心里也不好受。他低下头安慰隋安儿道:
“安儿,等瑶瑶再大一点,我一定带你去看爹娘。”
隋安儿含泪点了点头说:“不是要修官道嘛,到时候我们把他们也一起带来石城,我们到时候走慢点走稳点。”
秦阳点了点头,隋安儿又说:“这银子先拿去还大哥家。”
秦阳起身又将家里这段时间赚的钱找出来,称了十五两银子和银票一起放好,明日就拿去还给岩桑。
隋父和隋母跟着威远镖局的队伍,一路风餐露宿,跋山涉水,终于在四月初抵达了青州。
这一路上,镖师们对这两位年纪颇大的“随行客”格外照顾,重活累活从不让他们沾手,宿营时也尽量将暖和避风的位置留给他们,饮食上虽不精细,却也尽量让他们吃得热乎干净。
得益于这份照顾,也得益于二老多年来操劳生意练就的一副硬朗身板,尽管长途跋涉的风霜让他们清减了一些,但身体竟无任何大碍,连个头疼脑热都未曾有过。
这让同行的镖师们都啧啧称奇,时常感叹:“隋叔,隋婶,您二老这身子骨可真硬朗。走了这么远的路,我们年轻人都有些吃不消,您二位倒跟没事人似的。”
隋父闻言,习惯性地哈哈大笑,声音洪亮且自豪地说:
“小子,不是你隋叔吹牛,就凭我和你婶子这身板,再活个几十年没问题,指定能活到九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