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女子转身便想逃离,萧肆锦已经挡在了她身前,周围更是有一批侍卫阻拦包围着。
她根本插翅难逃。
萧肆锦虽然看不清她的容貌,可他却认出了她那双眼睛。
冰冷的凤眸骤然蹙紧,“是你…蓝玉生烟的老板娘。”
李晶琳眼睛一怔,随后有些无奈的解开面纱,露出她的真容。
那张有着岁月痕迹脸庞有几分妩媚。
她嘴角扬起一股风情万种的笑意,“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萧肆锦黑沉沉的凤眸骤然蹙紧,森冷阴鸷的瞥着她。
低沉的嗓音充斥着冰冷,“这句话应该朕问你!”
“李掌事想祭奠的是我母后?”
他嘴角扬起一股森冷的笑意,眼中迸发出异于常人的深沉。
李晶琳眼神闪过一丝无奈,看这阵仗,他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萧肆锦冷酷尊贵的气息油然而起,“说吧,你和我父皇是什么关系?”
李晶琳看到被他毫无尊敬的对待,脸色不禁一沉。
可想到他的身份,又强压着心底的不悦。
而后说出自己的身份,“我是你父皇的妹妹。”
她自曝出身份后,所有人为之震惊,不敢置信的瞪着她。
先帝的妹妹,那不就是长公主!
萧肆锦从一开始的从容不迫,到脸色有几分崩裂。
他的眉峰蹙紧,薄唇抿成一道锋利的直线,眼神沉的仿佛裹挟着冷若冰霜的温度。
很明显对于她的身份有所怀疑着。
他想过很多种身份,她可能是父皇的妃子。
也可能是爱慕父皇,没有任何名分的女子。
就是没想过她是父皇的皇妹。
可为何会流落在外,还隐姓埋名的开起烟花之店。
李晶琳环视着四周一圈,眼前的地方也不是谈话的地方。
知道瞒不住一切的她,声音透着一丝平静,“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谈。”
萧肆锦伸手一挥,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陛下…”
权影不放心的叫了一声,流露出防备的神色。
目不转睛的盯着风韵犹存,却不知是敌是友的女人。
萧肆锦目光黑沉沉的看着李晶琳,声音充满威慑的对权影下令,“都下去。”
见所有人都退下后,李晶琳脸色突然变得凝重了几分。
嗓音透着怀念,“我已经二十年没踏进皇宫了。”
萧肆锦原本刚硬的眉眼瞬间绷紧,黑眸里像燃着淬了毒的火。
眼底翻涌的怒意压过了平日里的冷静,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声音像从齿缝里挤出来,“来人,回宫。”
……
养心殿。
“富容夏如今处境如何?”
李晶琳坐在精雕而成的木椅上,一边打探着富容夏的实力,一边神色淡然的环视着周围。
眼里对皇宫既熟悉又陌生,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却因为富容夏而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萧肆锦眼神一沉,心里有几分了然,看来她是怕富容夏。
“她做的恶事人尽皆知,被朕打入冷宫度过余生。”
“没收了她手中一切权利,所以她已经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危险了。”
李晶琳明显松了口气,眼中浮现出温热的雾气。
“其实我叫萧晶琳,是华都唯一的长公主。”
萧晶琳讲出二十年前无意撞破富容夏和沈如良的事而被迫离宫的事。
她听到富容夏将她进宫前已怀孕的事告诉沈如良。
富容夏潸然泪下的逼沈如良保密,甚至让他帮助肚子里的孩子登上皇位。
而她因为清楚知道富容夏心狠手辣,斩草除根的秉性而惴惴不安。
一直因为这件事感到心神不宁。
最后她还是为了自保,请求皇兄允许她离开皇宫远离这一切。
如果她不这样自保,她早就死在富容夏的手里了。
萧肆锦听完她的叙述,表情从震惊到露欣喜若狂。
向来冷静自持的凤眸此刻有些乱了方寸,“这么说朕和晚晚没有任何关系。”
萧晶琳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欣慰的笑意。
看着眼前皇兄的血脉,她心里不由的升起一股暖流。
当她得知皇兄驾崩后,心里悲痛不已,第一时间便去皇陵祭奠了他。
萧肆锦将萧晶琳带去见了富容夏,后者见到她便确认了她的身份。
“哈哈哈哈,长公主,没想到本宫会在你手里输的彻底。”
当年萧晶琳突然离宫,她心里有所怀疑过,可见她此生没有再想回宫的决绝。
她便将怀疑的苗头扼杀在心底。
富容夏承认了一切罪恶后,他和沈晚君的身份也被公之于众。
而她整个人瞬间凄凉的宛如花甲老人,又像输的一败涂地的颓废样。
光鲜亮丽的雍华气质,只剩下狼狈不堪的形象,彻底的崩溃喃喃呓语。
嘴里不断念叨着,她不会输,她不会输给竹雪瑛。
即使到最后,她还是存着妒忌雪妃的心思。
……
几日后。
悦晚居。
夜色彻底漫过宫墙之上,鎏金铜兽在每处的殿宇檐角亮起,将光晕融进夜色里。
御花园的荷塘里,月光洒在水面,映出斑斓的光晕。
沈晚君知道身世后,压在她心里像巨石一样的包袱仿佛彻底的卸下。
再也没有因为那层背德禁忌的关系而感到窒息。
然而,他却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看她的目光无所顾忌,仿佛彻底放飞了自我。
“陛下,既然我并不是公主,你能不能放过我,让我回沈府。”
今夜,趁他龙颜大悦,沈晚君试图用平静的心态和他谈谈。
也许他愿意放了她,也许她不至于对他用药的地步。
在她心里,即使他们不是兄妹,她也不爱他。
她向往自由,并不是困在这里,等着帝王的宠幸。
在等待中生命逐渐枯萎凋零而亡。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让她没想到的是,兜兜转转她还真是沈如良的血脉。
想到沈府如今荣衰败退,心里不禁一直感慨。
萧肆锦因为得知和沈晚君不是兄妹,这几日心情很好。
减免灾区赋税,给文武百官加官晋爵,或赏赐金银绸缎。
连宫中侍从,宫女也能得到额外嘉奖,这几日,他既显帝王气派。
也藏着常人般的愉悦。
可全因为她此刻的一句话而打入深渊,仿佛跌入万里寒潭。
他脸上愉悦的笑意随之渐渐淡去,他冷酷从容的坐在寝殿内的龙凤宫椅上。
将桌案上的茶杯端了起来。
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釉色鲜亮的烛火下泛着冷光,薄唇崩成一条直线。
指节正一寸一寸泛白,将茶杯捏的非常紧,让其杯盖和茶杯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像是要将这瓷器生生捏碎。
他眼底的光早已暗了下去,随之升起的是一种让人害怕的平静。
他眼中的疯狂越发偏执,眼尾流露出克制的怒意。
嘴角的阴暗冷笑弥漫开来,“晚晚,你再说一遍,朕刚刚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