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一晚上夜路。
当晨曦铺在公路上的时候,烧了一夜的秦惩终于退烧了。
柴玉冰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一晚上她开一会停一会给秦惩换毛巾敷额头。
为了节省水,就把敷热了的毛巾沾上少量的水搭在车窗上让风吹凉。
那瓶高度白酒,她也在在换毛巾的时候用作给秦惩搓手心脚心,和手肘脖颈。
按说心口也要搓一些白酒帮助散热。
可秦惩整个前胸伤得面目全非。
别说搓酒了,就是碰一下,柴玉冰都怕戳到他皮肉下的骨头。
伸了个懒腰,柴玉冰熬的有些头昏脑涨。
公里数没跑出来,净照顾病号了。
不过好在秦惩呼吸开始平稳,让柴玉冰放心了不少。
自己简单吃了口饭,又喂了豆干儿,柴玉冰依旧给秦惩冲了糖水。
正拿勺子喂他的时候,就见他长长的睫毛翁动两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柴玉冰正保持着把勺子怼在他嘴里的动作。
见状有些尴尬,赶紧收回手。
结果勺子刮到秦惩的门牙,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这下更尴尬了。
秦惩不知道是无语的还是气的,翻了个白眼,把脸转到一边运气。
“醒了?是吃点还是喝点啊?你要醒了你就自己吃药吧?
还有,都马上到盛阳了,你是个什么打算啊?”
秦惩再次睁开眼,没回答柴玉冰的问题,而是问:“我睡了几天?”
“嗯,从你上次醒了说不要去春城,睡了一天一宿了。唉不是,是我问你话啊同志?”
“我现在不能去医院,你最好也不要去市区停车,更不要让陌生人知道你车里带着我。
你可以先去你的目的地,我在你这养几天伤。”
柴玉冰瞪大眼睛看着秦惩:“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虽然救了你可没说要一直带着你啊!”
“那你把我扔下去吧,反正送到医院很可能就不明不白的死了,还不如现在就给我放下,省的麻烦。”
他这副语气把柴玉冰弄得莫名其妙。
“不是大哥,我救你还救出孽了?”
秦惩不说话了,直接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柴玉冰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要不是对方现在的脆皮程度,她真想一巴掌给他拍起来让他滚蛋!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吐着舌头歪着脑袋,视线来回扫看的豆干儿。
都怪这个小混蛋,给自己这是捡回来个什么玩意?
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喂,那你都醒了,总得自己把药吃了吧?还有,你叫什么,是发生了什么事也得跟我说说吧?
按照你的话来看,你现在处境很危险,那我把你留在车上,是不是也会很危险?
你这什么都不说算什么事儿啊?”
她说完,盯着秦惩的方向看。
见对方半天没有反应,柴玉冰气呼呼的回过头,不发出声音的嘎巴嘴骂他。
“你现在把我送去医院才是危险,不止是我危险,你也会被人盯上。”
秦惩沙哑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吓得柴玉冰差点咬了舌头。
她气哼哼的瞪了秦惩一眼:“那我给你送公安局去吧!谁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救都救了,现在纠结我是好人坏人,是不是太晚了?”
柴玉冰磨了磨牙:“嗯,我也觉得,所以我想现在还是给你扔下去,让你跟傻狍子山狗子林?子作伴去吧!”
“呵呵……唔……”
不知道她的哪句话戳中了秦惩的笑点。
他轻笑一声,结果扯动胸前伤口,又疼的闷哼一声。
“秦惩,我叫秦惩,惩恶扬善的惩。”
见柴玉冰也不回话,他继续又说:“小兄弟,谢谢你救了我,给你添麻烦了。
我是遇到坏分子受了伤,其他的就不方便说了,你放心,我会最大程度优先保护你的安全……”
“啊啊啊是是是好好好。”
柴玉冰阴阳怪气:“所以秦长官,你现在这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咋保护我的安全啊?”
秦惩:“……”
“所以,你怎么知道我是军人?”
柴玉冰听他问自己,回过头,见对方正目光锐利的盯着自己看,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不是吧,我要是坏分子你现在还有命怀疑我吗?想要知道你是军人很难吗?”
柴玉冰手指了指秦惩脚上的鞋子:“你穿的这个军勾皮鞋,只有部队才有。
而且除了你们当兵的,谁家好人大夏天还穿高帮皮鞋啊?”
秦惩目光一缩:“哦?你见过这种鞋的样式?”
“见过啊,我三哥也是部队的,他就穿这种短靴。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救你?不是这双鞋,我知道你是好人是坏人?你脸上又没写字儿。”
秦惩不说话了。
这种鞋的样式并没有在全华国的部队普及。
如果说对方的家人也穿这种鞋,那很有可能跟他是一个连队的战友。
想到这里,秦惩心里绷着的弦松了松。
“不是要给我吃药吗?”
“哟~哟哟哟~这会儿不怕我是坏蛋啦?敢吃我给的药?不怕给你药坏了?”
柴玉冰哼哼呀呀,动作夸张的把药片拿出来塞到秦惩嘴里。
然后拿着茶缸子比划半天,发现不管咋样秦惩不抬头的话这水都不太方便喝。
“要不我还是拿勺喂你吧?”
“……不用,咽下去了。”
柴玉冰撇撇嘴,收回茶缸子。
然后对着老实趴着的豆干儿说道:“豆干儿,下车,姐姐喂你水喝。”
“汪!”
豆干儿开心的叫了一声。
秦惩这才意识到自己背后趴着一只毛色亮黄的狗。
他整个人都懵了。
跟豆干儿大眼瞪小眼。
“你……”
“你啥啊你,这是你的救命恩狗,要不是豆干儿谁能发现你?等你好了你得好好报答它。”
秦惩:“……”
这个小伙子年纪不大,说话是真气人啊!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秦惩只希望自己身上的伤势赶紧好起来。
其实他刚才说的并没有错。
如果柴玉冰非要把他送到医院去,那么不仅仅是他自己性命不保,怕是还要连累柴玉冰性命受胁。
暗自叹了口气,秦惩再次看向柴玉冰的方向:“小兄弟,你呢?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