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笙还想再说些什么,对上他满是关切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终究化作顺从的点头,乖乖躺下盖好被子。
傅景骁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温柔地摩挲着,病房里只剩彼此平稳的呼吸声。
——
一周的时光在点滴休养中悄然流逝,池笙颈侧的伤口已结痂愈合。
脸色也褪去苍白,透出健康的粉润,腹中胎儿经检查确认稳定,终于迎来出院回京圣别墅的日子。
清晨的阳光透过病房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池笙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摩挲着小腹,眼底满是对家的期许,静静等候傅景骁来接她。
病房外忽然传来争执声,夹杂着保镖沉稳的阻拦与女子急促的辩驳,打破了晨间的宁静。
池笙好奇地抬眼望去,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细看,竟见温晚晴被两名黑衣保镖拦在走廊里。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往日精致的妆容淡去,眼底带着明显的憔悴,却仍执拗地想往病房方向闯。
“她怎么又来了?”池笙眉头微蹙,心底泛起几分厌烦。
经历过之前的伤害,她对温晚晴早已没了半分好感,实在不懂对方为何还要纠缠。
“池笙,你让我进去!我就和你聊十分钟,说完就走!”
温晚晴隔着门板高声喊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与疲惫,“我没有恶意,只是有话想当面和你说。”
池笙靠在床头,语气冰冷地回应:“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你走吧。”
她不想再与温晚晴有任何牵扯,生怕再起冲突影响到腹中孩子。
“就十分钟,求你了!”
温晚晴的声音放软,带着几分哀求,“这是我最后一次找你,之后我就离开京市了,不会再打扰你和傅景骁。”
池笙犹豫片刻,目光再次投向门外的温晚晴——她身形单薄地站在那里。
眼底没有了往日的骄纵与敌意,反倒透着浓重的落寞,仿佛真的变了个人。沉吟半晌,她终究还是松了口:
“进来吧。”
保镖闻言,侧身让出通道。温晚晴推门而入,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病床前。
目光落在池笙隆起不明显的小腹上,沉默几秒后,缓缓开口:“池笙,恭喜你怀孕了。”
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池笙立刻下意识地抬手护住小腹,警惕地看着她,语气疏离:“你到底想做什么?”
过往的伤害让她无法轻易放下戒备。
“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你的孩子。”
温晚晴连忙摆手,眼底闪过一丝苦涩。
“这几天傅景骁对温氏集团的打压有多狠,我比谁都清楚,我已经准备要出国了。
今天来,是专程向你道歉的——对不起,之前是我被嫉妒冲昏了头,不该设计伤害你,让你受了伤还险些失去孩子。”
她深深鞠了一躬,姿态诚恳:“你之前说过,要你两个条件,现在你可以说了,趁我还在京市,不然等我出了国,恐怕就没机会兑现了。”
顿了顿,她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语气释然了许多:“我彻底放弃傅景骁了。”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他从来都没喜欢过我,以前对我的照顾,不过是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
“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情侣关系,那些说我们在一起的谣言,都是我为了逼你退出,故意叫人散播出去的。”
说完,她再次看向池笙,眼神里满是愧疚:“真的对不起,给你造成了这么多困扰。”
池笙愣愣地看着她,一时有些意外。
她没想到温晚晴会如此直白地道歉,更没想到那些看似真实的谣言竟是假的,傅景骁和她之间真的没有过逾矩的关系。
这个认知像一颗小石子投进心湖,漾开层层欣喜的涟漪,压在心底许久的疙瘩悄然松动、消融,连带着对温晚晴的敌意,也淡了几分。
池笙垂眸望着掌心交织的纹路,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
“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至少现在不会。”
过往的那些针对,以及伤害并非一句道歉便能轻易抹平。
她抬眼看向温晚晴,眼底情绪澄澈却坚定:“至于你说的两个条件,第一个我已经想清楚了。”
“请你往后永远远离傅景骁,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另一个条件,等我后续想到了,会让人与你联系。”
温晚晴闻言,脸上没有过多波澜,仿佛早有预料,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的疲惫:“好,我答应你。”
她深深看了池笙一眼,像是在作最后的告别,随即转身,脚步轻快了几分,走到门口时停下,背对着池笙轻声道:“祝你们幸福。”
话音落,病房门被轻轻带上,彻底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温晚晴离开不过十分钟,病房门便被再次推开,傅景骁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衬得他愈发挺拔,手里拎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目光刚落在池笙身上,便盛满了温柔。
“傅景骁,温晚晴刚才来过了。”
池笙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傅景骁闻言,眉头瞬间拧紧,快步走到病床边,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又紧张地检查她颈侧的伤口,语气里满是担忧:
“她又想耍什么花招?没对你做什么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眼底的警惕与护短显而易见,生怕温晚晴再对她造成伤害。
“没事,别担心。”
池笙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她就是来跟我道歉的,说知道你在打压温氏,她要出国了,以后不会再打扰我们了。”
傅景骁紧绷的神情稍稍缓和,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显然对温晚晴的去向毫不在意,眼下只牵挂着池笙。
他俯身将行李放在地上,随即伸手揽住她的膝弯与后背,打横将她抱起:“我们回家。”
“傅景骁,我可以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