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骁率先下车,径直往别墅里走,池笙连忙跟上,刚踏上台阶,就被身后的陈逢青叫住。
“少夫人,请留步。”
陈逢青快步上前,压低声音说道,“傅总今天应酬时心情就不太好,晚上还喝了些酒,头疼怕是也和这个有关,麻烦少夫人今晚多照顾他一下。”
池笙脚步一顿,疑惑地回头:“傅景骁他今天心情不好?我没看出来啊……”
白天他虽然话少,可也没表现出特别的情绪。
“是,您多留意些就好。”
陈逢青说完,便恭敬地颔首离开,将空间留给了她。
池笙走进别墅,心里却一直琢磨着陈逢青的话。
傅景骁为什么心情不好?是合作谈得不顺利,还是因为别的事?
她想起晚上在餐厅撞见他时,他看段裴也的眼神格外冷淡,难道和这个有关?可又觉得不太可能。
她晃了晃脑袋,暂时压下疑惑,转身走进厨房。
想着傅景骁喝了酒,头疼又还没完全好,便从柜子里拿出蜂蜜,冲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小心翼翼地端着杯子上楼,走到书房门口时,还特意放慢了脚步,轻轻敲了敲门。
池笙端着温热的蜂蜜水站在房门外,指尖轻轻抵着冰凉的门板,心里还在反复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犹豫片刻,她还是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声音放得格外轻柔:“傅景骁,我冲了蜂蜜水,你喝一点吗?”
房内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傅景骁低沉而略带疲惫的声音:“进!”
池笙握着门把手顿了顿,想起陈逢青方才的叮嘱,终究没敢推门进去,只是小心翼翼地将脑袋探了出来,一双杏眼怯生生地望向房间内。
她看见傅景骁正靠在沙发上,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她更不敢贸然上前,只在门口轻声补充:“如果你想喝,我就拿进去。”
傅景骁原本闭着眼睛养神,听到声音后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眼眸中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惺忪,他本以为是佣人送东西进来。
抬头却对上了池笙探进来的小脑袋,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意外。
他没想到,池笙竟然会主动为他冲蜂蜜水。
他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玻璃杯上,薄唇微启:“竟然会冲蜂蜜水,拿进来吧。”
听到这话,池笙像是得到了许可,立刻端着杯子屁颠屁颠地走了进来,脚步轻快得像只小兔子。
她将蜂蜜水稳稳地递到傅景骁面前,眼底还带着几分期待,等着他品尝。
傅景骁伸手接过杯子,低头抿了一口。
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甜腻的味道却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薄唇紧抿,太甜了……”
池笙听到这话,脸上的期待顿时垮了下来,连忙伸手将杯子接了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心里暗暗懊恼自己刚才放糖时没控制好量。
她拿着杯子站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傅景骁,小声问道:“傅景骁,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傅景骁抬眸看向她,深邃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探究,似乎在猜测她从哪里得知的消息,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你听谁说我心情不好?”
被傅景骁这么一问,池笙心里咯噔一下,眼神瞬间有些闪躲,连忙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慌乱:“没……没听谁说,我只是……只是感觉而已。”
她话说到一半,又觉得这个理由太过牵强,赶紧干笑两声打圆场,“呵呵,你没有心情不好就行,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先出去了。”
话音刚落,她便像逃似的转身往外走,连放在一旁的空杯子都忘了拿,直到脚步踏出房门,才松了口气。
抬手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暗自庆幸自己刚才反应够快,没被他看出破绽。
房间内,傅景骁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的探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想起刚才池笙小心翼翼问他的样子,心里那片沉寂的湖面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圈圈涟漪。
他今天确实心情低沉,并非因为工作上的不顺,而是今天早上知道,池笙和段裴也一起去吃饭。
明明知道他们只是朋友关系,可一想到两人相对而坐的画面,他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得发慌。
“他们吃顿饭而已,傅景骁,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他低声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要一涉及到池笙的事情,他就会变得格外敏感。
傅景骁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池笙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收回目光。
他搓了搓脸,试图驱散心中的烦闷,随后便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转身从书房走向卧室。
推开门,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傅景骁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池笙应该在洗澡,于是便转身走向客房,打算去那边洗漱。
另一边,池笙洗完澡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环顾了一圈房间,并没有看到傅景骁的身影。
“难道还在书房忙工作?”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心里有些犹豫要不要去看看他,可一想到陈逢青说他心情不好,又怕自己去了会触霉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还是先休息吧,等他心情好了再说。”
池笙放下毛巾,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傅景骁皱眉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担忧。
池笙蜷缩在柔软的被子里,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眼角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倦意,显然是彻底睡熟了。
傅景骁在客房洗漱完毕,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房门,动作放得极缓。
他走到床边,借着微弱的月光,静静凝视着池笙的睡颜。
她的睫毛纤长浓密,像两把小扇子般垂着,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弧度,似乎做了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