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乎瞪大了双眼,看着周围的一切。
真实吗?他现在,真的醒来了吗?
他的胸口缓慢又沉重的起伏着,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好半天后,他才僵硬的移动视线,看向地上的几个人——
吴咎还是自己挖去了眼睛,并且脸皮不见了,躺在地上,没有动静。
林辰看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僵硬的蹲下身,手指伸向他的脸。
指尖划过吴咎的脸,摸了一手的血。
他僵硬的抬起手,看向手里的血,忽然低沉的询问系统:
【系统,我现在的SAN值有多少?】
系统:【此次副本已通关,SAN值加三,目前剩余SAN值94。】
林辰缓缓垂眸,沉默良久,忽然又声音低沉的问道:
【我是不是有选择副本的能力,我需要下次副本,一次性能加san值6。】
系统机械回答:【好的。】
林辰听着系统的回答,只静静看着地上的其他人。
犹豫好半天,他还是没上前将他们喊醒。
刚才他摸了吴咎的尸体,身体还有温度。
说明梦里的时间更快。
而他们,就算自己像叫醒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他们,要么死,要么醒,生死权都在自己手里。
林辰只是静静等待,他还在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醒来。
好半天后,他再次缓缓看向地上的两个死人;唐心应该也是自杀,但没看到她自杀的工具。
这样想着,林辰已经在心里询问系统:
【唐心是怎么死的。】
系统:【唐心的幻镜是在一个盒子里,有很多凶猛的动物,她杀死所有动物后,用里面的半截腿骨自杀了。】
林辰缓缓垂眼,视线又看向地上的唐心。
她早已咽气,脖子上有个大窟窿,鲜血不断的往外涌。
林辰又悠悠垂眸,回忆现在看到的,和之前看到的,有什么差异。
“半截腿骨……”
林辰沉默良久,又僵硬的呢喃道。
是了,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唐心脖子上是有半截腿骨的,现在却没有了。
他就说哪里不对劲。
可就算这样,也不能说明自己是醒来的。
沉默良久,林辰忽然从系统中取出一把小刀。
他攥紧小刀,他想划向自己的手臂,但又狠不下心;人总是预想痛苦,并加剧疼痛。
对死亡和疼痛的恐惧,是人的本能。
但——勇气是人的赞歌。
林辰攥紧小刀,紧皱眉头,抬头看向远方,小刀缓缓往下压……
刺痛传来,清晰感受到鲜血流出,但很快,肾上腺素上涨,疼痛模糊。
他缓缓低头,看向手臂上的伤口,鲜血缓缓往外冒。
他细细感受着手臂上的感受,很真实,断断续续的痛,还有麻木。
他在这里感受之际,不远处地上的几人,也缓缓苏醒。
在林辰之后醒来的,是苏伍……
她猛地坐起身,又惊恐的环顾四周,眼眸还未看清,就迫不及待的后退。
林辰在远处看着,只是静静看着,始终没有开口打断。
她肯定知道自己醒来,只是对醒来之前,所经历的事惶恐。
以及……,对现在眼前事物的怀疑。
逐渐的,苏伍恢复了平静,林辰这才缓慢抬脚,来到苏伍面前,沉沉看着她。
苏伍僵硬的抬头,眼中盛满泪水,惶恐的看着他,好久才崩溃的开口:
“我……,我明明已经出去了,我已经……!”
苏伍的话还没说完,林辰冰冷的声音自上而下,悠悠传来:
“假的,这时候,你才真的醒来。”
苏伍满眼的崩溃,林辰的话音刚落,她就狂躁又崩溃的回怼道:
“你又怎么知道,你什么都……”
话未说完,林辰不急不徐的抬手,亮出手臂上的伤口,声音继续低沉的道:
“我试过了,疼痛与恐惧,符合自我感知。”
苏伍满含哭腔的声音一顿,她直勾勾的对上林辰冷漠理智的眼睛,猛地心脏一颤。
她何尝不知道林辰说的是真的,只是自己害怕梦里的一切再次重蹈覆辙罢了。
她只是不确定,眼前已经摆脱梦境。
林辰也直视着他的眼眸。
几秒后,林辰缓缓移动视线,视线停留在苏伍脸上的眼泪。
他的心脏轻轻颤抖一瞬,思绪缓缓收回,他抬头看向远处。
而苏伍则是慢慢认清了现实,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僵硬的环顾周围。
可她还是小声自我怀疑:
“我……,真的从梦里醒来了吗……”
话音刚落,一旁的林辰又冷冽的道:
“给自己一巴掌,感受一下痛感,你就会明白了。”
话落,地上的卫夏又从地上醒来,她睁眼的瞬间,就到处张望。
她看到苏伍的瞬间,猛地扑上去。
还没抱到苏伍,一个耳光猛地响起,卫夏的头被打得偏向一次。
林辰在一旁静静看着,忽地轻笑一声,脸上带着淡淡的玩味道:
“这下好咯,两个都能分清现实了,一个脸痛,一个手痛。”
随着林辰的话缓缓飘入两人的耳中,苏伍和卫夏都停下暴躁激动的情绪。
苏伍僵硬的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一片通红,还在发麻。
卫夏则是抬手摸向自己火辣辣的脸,她的头还晕乎乎的。
几秒后,两人近乎同时叹了口气。
她们看向周围,最后又将视线落在地上另外两个人身上。
卫夏才带着担忧,沉声问道:
“他们怎么办……?”
顺着卫夏的声音传来,林辰也转头看向地上的虎子和春明。
他的眼神冷漠,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沉默几秒后,才又冰冷开口:
“再等等,等到可以出去的门出现,我们就走。”
苏伍与卫夏看了眼林辰,又缓缓转头看向地上的两个活人,她们没有提出反对的话。
此刻,她们都还是心神不宁,哪里有心思管别人的事。
只要和自己的生死没关系,又何必为别人的生死争吵。
沉默间,林辰轻轻转头看向卫夏与苏伍的脸色,都非常的惨白,脸上还有细腻的虚汗。
不知道她们在梦里遇到了什么。
林辰不由的,回想起苏伍的话;她们……,走到哪一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