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道凌厉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王铮藏身的甬道口,恐怖的灵压混杂在一起,几乎让那一片区域的空气凝固。其中那两道属于金丹真人的威压尤为可怕,如同山岳般沉重,让仅有筑基后期(明面上)的王铮呼吸骤然困难,脸色发白。
他心中暗叫糟糕,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在这种阵容面前隐匿。硬抗是死路一条,立刻逃走?身后的传送阵已毁,退路已绝。
电光火石间,王铮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示弱!
他脸上挤出惊恐和慌乱的表情,脚步踉跄地从甬道中“跌”了出来,对着那群高手慌忙拱手,声音带着颤抖:“诸位前辈息怒!晚辈……晚辈乃清河涧弟子,在遗迹中遭难,误入一处残破传送阵,不知怎地被传送到此,绝无冒犯之意!”
他刻意报出早已名存实亡的清河涧名号,降低对方戒心,同时点明自己是误入,并非有意争夺。
他的出现,让原本紧张对峙的三方势力目光都闪烁了一下。
玄剑门那位金丹长老冷哼一声,神识毫不客气地扫过王铮,确认他确实只有筑基后期修为,且气息虚浮(伤势未愈兼刻意伪装),便不再过多关注,一个筑基小修,在这种场合与蝼蚁无异。他的目光重新投向对面的对手。
另外两方人马也大致如此,只是略微警惕地扫了王铮一眼,便不再理会。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对方以及那潭七彩泉水和满园珍稀灵药所吸引。
王铮心中稍定,悄悄退到天坑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同时飞快地打量全场。
场中三方势力:
一方以玄剑门金丹为首,约有三人,皆是剑修,攻击力最强,气势逼人。
一方则是万兽山的修士,两人,其中一人气息赫然也是金丹初期!身旁匍匐着一头通体赤红、头生独角的狰狞妖豹,同样是三阶妖兽!此人面色倨傲,与玄剑门长老分庭抗礼。
最后一方较为奇特,是三名**散修**模样的修士,但为首的那个矮胖老者,其散发出的灵压竟也隐隐达到了**金丹期**!虽然气息似乎不如前两者凝练,但确是实打实的金丹无疑!他身后两人则是假丹境界。这三人能走到这里并与宗门修士对峙,显然各有惊人艺业。
“三位金丹!”王铮心头更沉。这遗迹果然吸引了真正的强者,看来除了少数像他一样运气好找到捷径的,更多人是凭借硬实力一路闯过来的。这三人恐怕都是在遗迹中临时突破,或是如那灰衣人一般早有准备、隐藏修为进入的。
“赤眉老怪,毒叟,这潭‘七霞灵湫’和周围的灵药,见者有份,但总得有个章程吧?难道真要在此拼个你死我活,让后来者捡了便宜?”玄剑门长老率先开口,目光锐利地扫过百兽山金丹和散修金丹。
那百兽山金丹,号“赤眉真人”,闻言冷笑道:“剑疯子,说得轻巧!如何分?这灵湫之水每年仅能孕育寥寥数滴‘七彩霞髓’,乃是洗练法宝、淬炼神识的至宝!周围这些数千年份的灵药,哪一株不是价值连城?岂是能平分的?”
那散修“毒叟”则阴恻恻一笑:“嘿嘿,两位道友宗门势大,老朽自然不敢多争。不过,此地似乎并非只有灵湫和灵药那么简单吧?”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周围那些石门紧闭的洞府,“那些洞府,或许才是神水宗真正的好东西所在。不若我等先联手破开禁制,再谈分配?至于这灵湫和药园……暂且搁置,如何?”
三方各怀鬼胎,都想占最大的便宜,又互相忌惮,谁也不肯先动手,局面再次僵持。
王铮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七彩霞髓?数千年份灵药?神水宗洞府?任何一样都足以引起金丹修士的死斗!
他知道,这种平衡极其脆弱,一旦打破,就是石破天惊。而他这只小虾米,随时可能被殃及池鱼。
必须想办法离开这是非之地!或者,至少找到一丝保命或渔利的机会。
他的目光悄悄扫过那些洞府石门,又看了看那潭诱人的七霞灵湫。忽然,他注意到在天坑最边缘的一个角落,有一处似乎被刻意忽略的小型药圃,里面的灵药品阶似乎稍低,但年份同样久远,而且其旁边的石壁上,似乎有一条极不起眼的、被藤蔓遮掩的裂缝!
那里,或许是一条生路?或者藏着什么?
但直接过去必然引起注意。
就在这时,那毒叟似乎为了打破僵局,再次阴笑着开口:“既然大家都不愿先动手,总不能一直干等着。眼下正好有个探路的。”
他的目光,不怀好意地转向了角落里的王铮,以及其他几个后来从不同通道出现、同样瑟瑟发抖躲在远处的筑基期修士(约有三四人)。
“你们几个!”毒叟声音冰冷,“不想死的话,就去给老夫探探那些洞府的石门!看看有何禁制!谁敢耍花样,休怪老夫心狠手辣!”
其他两位金丹真人也默许了此举,用筑基修士的命去试探危险,再好不过。
那几名筑基修士顿时面无人色,却又不敢反抗。
王铮心中暗骂,但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机会”——一个可以相对“合理”地靠近那片区域的机会!
他装作恐惧万分、不得不从的样子,和其他几名筑基修士一起,在那几位金丹真人的威逼下,战战兢兢地向着那些石门走去。
王铮故意磨蹭,落在了最后,方向却隐隐偏向那个有着裂缝的角落药圃。
他的心脏怦怦直跳,《破妄瞳》运转到极致,仔细观察着前方的地面、空气以及那些石门,警惕着可能存在的致命禁制。同时,大部分心神都放在感知身后那三位金丹的动静上。
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之上。
能否找到一线生机,就在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