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冰冷的触感透过单薄的睡衣渗入脊背，激起一阵寒颤。姜舒愿试图挣脱，却被朱云峰牢牢禁锢在镜面与他滚烫的身体之间。他的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她的颈间，带着某种令人心慌的潮湿感。
“朱云峰，你疯了是不是？”姜舒愿压低声音，生怕惊动隔壁卧室的父母。她的手腕被他反扣在头顶，动弹不得。
朱云峰低笑一声，嘴唇故意擦过她的耳垂。“姐姐以前不是最喜欢这样吗？”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几分危险，“记得我八岁那年，你把我锁在衣柜里，说玩捉迷藏。我在里面哭了两个小时，你却坐在外面吃冰淇淋。”
姜舒愿的身子僵了一下。那些被时间掩埋的劣迹，此刻被他一件件翻出，带着灼人的温度。
“那是小时候不懂事...”她试图辩解，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
“不懂事？”朱云峰的膝盖强势地顶进她的双腿间，让她无处可逃。“那你十五岁那年，故意把我最喜欢的漫画书扔进水池里，也是不懂事吗？”
他的指尖像带着电流，一颗颗解开她睡衣的纽扣。姜舒愿慌乱地想要阻止，却被他紧紧地按住。
“你知道那本书是我攒了三个月零花钱才买到的吗？”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我看着它泡在水里，纸页全都粘在一起，就像我的心一样。”
姜舒愿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记忆中，无论她如何欺负他，他总会擦干眼泪，再次黏糊糊地贴上来叫她姐姐。
“我以为你早就忘了...”她喃喃道。
朱云峰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迫使她看向镜中。“我怎么会忘呢，姐姐？”他的眼神在镜中与她对视，深邃得令人窒息。“每一个瞬间，每一滴眼泪，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虎牙轻轻磨蹭着敏感的皮肤，引起一阵战栗。姜舒愿抑制不住地轻呼出声，却立刻被他用手轻轻捂住嘴。
“嘘...别让爸妈听见。”他模仿着她小时候常说的话，语气中带着讽刺的笑意。“记得吗？每次我哭得太大声，你都会这样捂着我的嘴，说'再哭就把你丢出去'。”
姜云愿的眼中泛起水光。那些她以为无伤大雅的“玩笑”，原来在他心里刻下了如此深的伤痕。
“对不起...”她终于哽咽着说出口，“我那时太幼稚，不知道会伤害你这么深。”
朱云峰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凝视着镜中她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眼睛，眼神复杂。
“我不要道歉，姐姐。”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眼角，接住一滴滑落的泪珠。“我要你感受我所感受的，痛苦我所痛苦的。”
他的吻突然变得温柔，沿着锁骨一路向上，最终停留在她的唇边。姜舒愿屏住呼吸，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庞，闭上了眼睛。
但预期的吻没有落下。朱云峰只是近距离地看着她，呼吸交织在一起。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即使你那样对我，我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着你。”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姜舒愿心中炸开。她猛地睁开眼睛，对上他认真的目光。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问。
朱云峰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几分自嘲。“从你第一次把我推倒在地，然后又伸手拉我起来的时候。从你喂我吃过期的饼干，却又偷偷把自己新鲜的换给我时。从你弄坏我的玩具，却通宵帮我修好的那个夜晚。”
姜舒愿震惊地看着他。那些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小心思，原来早被他看在眼里。
“你...都知道？”
朱云峰终于吻上她的唇，轻柔而缠绵。分开时，两人都有些喘息。
“我什么都知道，姐姐。”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我知道你欺负我时眼里的愧疚，知道你说讨厌我时声音里的颤抖，知道你每次伤害我后，都会偷偷补偿我。”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那你为什么还要...”姜舒愿说不下去了，眼泪再次涌出。
“因为我看到了真实的你。”朱云峰轻轻吻去她的泪水，“那个善良却不知道如何表达，关心却总是用错方式的姜舒愿。那个让我又爱又恨，却始终放不下的姐姐。”
镜面上的雾气渐渐弥漫，模糊了两人交叠的身影。朱云峰松开钳制，转而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我原本真的想要报复你。”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无奈的笑意，“想让你也尝尝心痛的滋味。可是当我看到你的眼泪，我还是舍不得。”
姜舒愿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你刚才是在吓唬我？”
朱云峰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也不全是。我是真的生气，也是真的受伤。但更重要的是...”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我想让你正视我，不是作为那个总是跟在你身后的小弟弟，而是作为一个爱着你的男人。”
姜云愿抬起头，仔细端详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个曾经哭鼻子的小男孩，不知何时已经长成了棱角分明的青年。他的眼神依旧清澈，却多了一份深邃和坚定。
“你是什么时候长大的？”她不由自主地问。
朱云峰握住她的手，引导她抚摸自己的脸颊。“在每一个你忽略我的瞬间，在每一个思念你的夜晚，在每一次告诫自己不能再沉迷却还是无法自拔的时刻。”
他的坦诚让姜舒愿心颤。她从未想过，那个看似无忧无虑跟在她身后的男孩，内心藏着如此深沉的情感。
“那我们现在...”她迟疑地问，“算什么？”
朱云峰凝视着她，眼神温柔而坚定。“这取决于你，姐姐。我可以继续做你甩不掉的小牛皮糖，或者...”他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成为拥抱你的男人。”
姜舒愿看着镜中相拥的两人，突然意识到，也许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个小她三岁的“弟弟”产生了超越亲情的感情。只是她一直不敢承认，不敢面对。
“给我一点时间，云峰。”她最终轻声说，“这一切太突然了，我需要想一想。”
朱云峰点点头，松开了怀抱，却仍握着她的手。“我可以等，姐姐。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时半刻。”
他拾起地上的睡衣，轻轻披在她肩上，细心地系好纽扣。动作温柔得与方才判若两人。
“晚安，姐姐。”他在她额头上落下轻柔的一吻，“做个好梦。”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姜舒愿靠在尚存余温的镜面上，心跳如鼓。今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