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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关的夜色被浓重的硝烟染成墨色,城头的火把忽明忽暗,映着城楼下蜷缩的兵士们消瘦的身影。三更时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冲破夜色,直奔中军主营帐——李参军伏在战马上,衣袍上还沾着客栈的尘土与漕运码头的水汽,战马口鼻喷着白气,蹄铁踏在石板路上火星四溅,刚到帐外就轰然倒地,他也不管不顾,踉跄着扑向帐门。

“王爷!属下回来了!”

帐内,萧焕正对着舆图愁眉不展,案上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玄色王袍上的褶皱里还嵌着沙尘。听到声音,他猛地抬头,见李参军形容枯槁、满脸泪痕,顿时皱眉起身:“李参军?你怎么去了六日才归?靖安郡那边究竟出了何事?”

李参军扑到案前,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积压多日的委屈瞬间爆发,哽咽着开口:“王爷!属下……属下在靖安郡受够了刁难!沈砚那厮根本不是忙,他就是故意晾着属下!从第二日起,属下日日去郡王府求见,连他的面都见不着,只得了一句‘忙’!”

他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声音嘶哑得破了音:“属下在客栈等得食不下咽,那碗稀粥馊了都没心思管,头发乱得像鸡窝,胡茬长了满脸,连伙计都敢催我交房钱……若不是第六日您的急信送到,沈砚恐怕还不会露面!”

萧焕看着他手腕上的划伤、衣袍上的破洞,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却更急切地追问:“沈砚最终松口了?物资之事如何?”

“松口了!但他提了条件!”李参军连忙从怀中掏出折得整齐的信纸,双手奉上,“王爷您看,这是他写的两条条件,说第三条以后再提!”

萧焕一把抓过信纸,凑到烛火下细看。当看到“攻破苍梧关、黔南关后,全军绕过靖安城”时,他指尖一顿,脸色沉了沉;再看到“告知湘南、黔南、闽南三位藩王具体位置及兵马人数”,他猛地攥紧信纸,指节泛白,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好一个沈砚!好一个靖安郡!”萧焕低声怒吼,一拳砸在案上,烛火剧烈摇晃,“他是算准了咱们六十万大军困于绝境,故意拿捏!绕过靖安城,是怕咱们兵临城下;要其他藩王的信息,是想坐山观虎斗,摸清各方底细!”

李参军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只低声道:“王爷,属下知道条件苛刻,可……镇南关真的撑不住了!每日上千弟兄饿毙,逃兵越来越多,官军随时可能攻城!沈砚已经先拨付了一万箱泡面、五千箱压缩饼干和两千箱金疮药,用漕运船送来,再晚一步,就算有物资,咱们也守不住关隘了!”

萧焕沉默着,目光扫过帐外传来的压抑咳嗽声,想到那些因饥饿晕倒的兵士、伤口感染的伤兵,心头一阵绞痛。他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信纸被揉出深深的褶皱,语气里满是无奈与不甘:“六十万大军的命,终究比一时的颜面重要。”

他抬手扶起李参军,声音低沉却坚定:“告诉沈砚,本王答应他的条件!即刻备笔墨,本王亲笔立誓,盖上岭南王印;至于三位藩王的信息,让参谋部连夜整理,明日一并送给他!”

李参军闻言,泪水再次涌出,却不再是委屈,而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谢王爷!属下这就去安排!物资一到,弟兄们就能吃饱饭,定能攻破苍梧关、黔南关!”

萧焕摆摆手,重新看向舆图,目光落在靖安郡的方向,眼神复杂。沈砚这一步棋,走得又狠又准,靖安郡从此便成了岭南军绕不开的存在,而那悬而未决的第三个条件,更像一把利剑,时时刻刻悬在他的头顶。

帐外,火把的光芒依旧微弱,却仿佛多了一丝生机——兵士们隐约听到了漕运物资的消息,压抑的营区里,终于响起了几声低低的欢呼。

李参军领命起身,踉跄着转身就往帐外走,衣角扫过案边的烛台,火星晃了晃又稳稳燃着。帐外的夜风卷着沙尘扑在他脸上,他却觉得浑身轻快了几分,连声道:“属下即刻去传命!参谋部、军需营,今夜都不许歇!”

主营帐的灯火彻夜未熄。笔墨很快备好,萧焕握着狼毫,目光落在“绕过靖安城”几个字上,指尖微微颤抖,最终还是狠下心落下笔,苍劲的字迹在宣纸上铺开,末尾重重盖上岭南王印,朱红色的印记像一道无奈的烙印。另一边,参谋部的谋士们围着案几,烛火下翻看着堆积如山的军报,笔尖在纸上飞速滑动,将各藩王信息一一整理成册:湘南楚王孟珏屯兵衡阳,麾下六十万大军,铁骑、步兵、弓弩手兵种齐全;黔南平西王陆承渊驻守遵义,兵马五十万,擅山地作战,配备专属藤甲兵与投石车部队;闽南海王苏瑾盘踞泉州,水师六十万,战船千艘,兼带五万步军驻守沿海;再加上岭南军自身六十万,四大藩王总兵力合计二百三十万,连各军偏将姓名、谋士来历、兵种部署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天刚蒙蒙亮,镇南关外就传来了漕运船的号角声。十余艘大船顺着河道驶来,船帆上“靖安漕运”的字样在晨光中格外醒目,船舱里堆满了封装整齐的泡面、压缩饼干和金疮药。兵士们闻讯,从营垒各处涌出来,原本呆滞的眼神里迸发出光亮,有人忍不住欢呼出声,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

“是吃的!真的是物资!”

“还有药!我的伤有救了!”

军需营的士兵们忙得热火朝天,将物资一箱箱搬下船,按营区分发。饿了许久的兵士们捧着温热的泡面,汤汁溅在嘴角也顾不上擦,大口吞咽着,眼泪混着热气滚落——这是他们连日来吃到的第一顿饱饭。伤兵们被抬到临时救治点,医护兵拆开金疮药的箱子,浓郁的药香散开,敷在溃烂的伤口上,虽有刺痛,却让他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萧焕站在城头,看着营区里渐渐恢复生气的景象,眉头却未完全舒展。李参军走到他身边,递上整理好的藩王信息册:“王爷,四大藩王兵力明细、兵种部署都整理妥当了,总兵力二百三十万,无一遗漏,这就派人送去靖安郡?”

“嗯。”萧焕接过册子,指尖划过“沈砚”二字,眼神沉沉,“告诉沈砚,条件本王已照做,后续物资必须按时送达,且需配齐适配各兵种的补给。至于那第三个条件……让他尽管提,本王倒要看看,他究竟还想从这二百三十万大军里,谋些什么。”

李参军点头应是,转身去安排送信的人手。城头的风猎猎作响,萧焕望着靖安郡的方向,心中清楚,这场合作不过是权宜之计,沈砚的野心绝不止于自保,而那悬而未决的第三个条件,终将成为这二百三十万大军前行路上的一道关键关卡。

李参军刚转身离开,帐门就被人猛地踹开,一身银甲的萧策大步闯了进来,甲胄上的寒芒带着凛冽的怒气,剑眉倒竖,双目赤红:“爹!您真要答应沈砚那厮的条件?!”

他一把抓过案上的信息册,扫过“绕过靖安城”和藩王兵力明细的条目,气得将册子狠狠摔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这是什么狗屁条件!咱们岭南军六十万将士,凭什么要绕着靖安城走?他沈砚分明是怕咱们兵临城下,故意拿捏!还有这些藩王信息,都是咱们拼着人命探来的机密,凭什么白白给他?!”

萧策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咔咔作响,胸口剧烈起伏:“那沈砚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借着咱们缺粮的关头趁火打劫,用救命物资逼咱们低头,这等不要脸的手段,也配跟咱们谈合作?!爹,您让我带先锋营去靖安城,我定要让他知道,岭南军不是好拿捏的!”

萧焕捡起地上的册子,缓缓抚平褶皱,眼神沉凝:“策儿,休得胡言!”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六十万将士的命,比一时的意气重要!现在咱们缺粮缺药,兵士们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跟沈砚抗衡?如何抵挡苍梧关的官军?”

“可……”萧策还想争辩,却被萧焕打断:“没有可不可!沈砚的条件虽苛刻,却能换来物资,让弟兄们活下去。等咱们攻破苍梧关、黔南关,粮草充足,兵力强盛,再算这笔账不迟。”

萧策咬紧牙关,不甘地一拳砸在帐柱上,震得灰尘簌簌掉落:“可这口气咽不下去!我是先锋营统帅,带兵打仗从来只知冲锋,从未这般憋屈过!那沈砚悬而未决的第三个条件,指不定还憋着什么坏水!”

萧焕看着儿子暴怒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动容,却依旧坚定:“憋屈也得咽!成大事者,必先忍常人所不能忍。告诉先锋营的弟兄,先吃饱饭,养好伤,等物资到位,咱们就挥师苍梧关——用战功,把今日的憋屈加倍讨回来!”

萧策深吸一口气,狠狠瞪着案上的岭南王印,最终还是躬身领命:“遵令!但爹您记住,沈砚这笔账,我萧策记下了!”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去,甲胄摩擦的声响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萧策气冲冲地走出主营帐,银甲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路过军需营分发点时,正看到兵士们捧着泡面狼吞虎咽,伤兵们敷上药后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他攥紧的拳头松了松,又猛地攥紧——这些生机,是用岭南军的尊严换来的。

“统帅!”几名先锋营的偏将迎上来,见他脸色铁青,都不敢多言。

萧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声音沉得像淬了冰:“传我命令!先锋营全员即刻集合,吃饱喝足后,立刻检修甲胄、打磨兵器!三日后,随大军挥师苍梧关!”

“是!”偏将们齐声领命,虽不知统帅为何怒气冲冲,却能感受到那股压抑的战意。

营区内,先锋营的兵士们迅速行动起来。铁骑营的士兵擦拭着战马的铠甲,马蹄踏地的声响整齐划一;弓弩手校准着弓弦,箭囊里的箭矢码放得一丝不苟;步兵们挥舞着长刀,寒光闪烁间,是憋了许久的戾气。萧策站在队列前,看着麾下将士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眼神却依旧锐利——他要让苍梧关的官军,成为岭南军发泄憋屈的第一个目标,更要让远在靖安郡的沈砚知道,岭南军的刀锋,从未生锈。

与此同时,靖安郡的郡王府内,沈砚正把玩着从镇南关送来的藩王信息册,指尖划过“萧策”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世子,岭南军已按要求送来信息,萧焕的亲笔誓书也已收到。”侍从躬身禀报,“漕运船后续的物资,是否按约定启运?”

“启运。”沈砚放下册子,眼神深邃,“第一批物资只是开胃菜,让他们先尝到甜头,才能乖乖听话。至于萧策那股子怒火……正好,我需要一支锐气十足的岭南军,帮我搅乱这四大藩王的棋局。”

他顿了顿,补充道:“密切关注岭南军的动向,尤其是萧策的先锋营——这头年轻的猛虎,说不定会给我带来意外的惊喜。”

侍从领命退下,书房内,沈砚再次翻开信息册,目光落在“二百三十万大军”的总兵力上,眼底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那悬而未决的第三个条件,在他心中渐渐成型。

苍梧关的晨光从未如此猩红。这座横亘在岭南与中原之间的雄关,依山而建,外城城墙由整块青条石垒砌,高十二丈、厚八丈,墙面上布满历代战火留下的凹痕,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城门上方“苍梧雄关”四个鎏金大字早已褪色,却依旧透着大衍王朝三百年的威严——城楼上,一袭锈迹斑斑的银甲斜倚在雉堞边,78岁的守将秦岳正用缠着布条的手摩挲着城砖,指腹划过一道深可见骨的箭痕,那是他20岁随开国皇帝征战时留下的勋章。

“祖父!岭南军先锋营已在关外三里列阵,旗手是萧策!”18岁的曾孙秦铮单膝跪地,银盔上的红缨还沾着晨露,他是秦家第四代,现任先锋哨统领,负责前沿侦查。

秦岳缓缓抬头,浑浊的双眼扫过关外黑压压的军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萧焕的儿子?倒是有几分胆气,可惜,嫩了点。”他身边围拢着秦家三代人,四世同堂的阵容在城楼上格外醒目——

55岁的长子秦渊,中军统领,一身玄甲衬得面色沉稳如渊,正低头核对城防图;

52岁的次子秦恒,南门守将,手持长枪,铠甲上的划痕是上次抵御蛮族入侵留下的;

49岁的三子秦越,预备队统领,腰间挎着开国皇帝御赐的佩刀,眼神锐利如鹰;

45岁的四子秦嵩,弓弩营统领,双手布满老茧,正检查床弩的机括;

32岁的长孙秦峰(秦渊之子),东门守将,握着秦岳传下的虎头盾,站姿如松;

30岁的次孙秦澜(秦渊之子),西门守将,腰间别着短弩,正眺望关外动静;

28岁的三孙秦峥(秦恒之子),投石营统领,正指挥士兵调试重型投石车;

26岁的四孙秦屿(秦越之子),暗堡统领,负责操控城墙根下的隐蔽弩位;

22岁的五孙秦曜(秦嵩之子),轻骑统领,随时准备支援各城门;

还有19岁的曾孙秦锐(秦峰之子)、17岁的曾孙秦骁(秦澜之子),两人都是先锋哨的副统领,跟在秦铮身后,握着长枪的手青筋暴起。

秦家满门皆兵,苍梧关从守将到偏将、哨官,七成以上都姓秦,连伙夫营的管事都是秦岳的堂弟,这是大衍王朝三百年里独一份的军旅传奇。

关外,萧策一身银甲染着霜气,抬手拔出腰间长剑:“先锋营听令!铁骑营在前破阵,步兵营架桥填河,弓弩营压制城头火力,工程营主攻东门!今日,必破苍梧外城!”

“杀!”十万将士的怒吼震得地面发抖。2万铁骑踏着烟尘冲锋,马蹄卷起碎石,直奔宽5丈、深3丈的护城河——河面上结着薄冰,冰下暗流涌动。可刚到河边,城楼上突然响起秦岳的号角声,三孙秦峥挥手令下:“投石车准备!目标护城河前三百步,自由射击!”

数十架重型投石车轰然启动,磨盘大的石弹裹着风声砸落,铁骑阵中瞬间炸开血雾。一匹战马被石弹砸中前腿,轰然倒地,骑士摔在冰面上,刚爬起来就被另一块呼啸而来的石弹碾断腰身,鲜血染红了薄冰,顺着冰缝渗进河里。萧策咬牙嘶吼:“继续冲!工程营架桥!”

1万工程兵推着轻便木桥冲向护城河,可刚放下桥身,城楼上的床弩就发难了——四子秦嵩亲自操控最大的一架“破天弩”,十尺长的铁箭带着尖啸射穿木桥,箭尾的倒钩狠狠一扯,整座桥板瞬间撕裂,工程兵们尖叫着坠入河中,冰面破裂的声响混着惨叫,让人头皮发麻。

“盾兵上前!”萧策调令刚下,5万步兵中的2万盾兵立刻组成盾阵,厚实的藤盾层层叠叠,像一面移动的城墙,挡在工程兵和铁骑身前。可秦岳早有准备,朝三子秦越点头:“让秦屿开暗堡。”

城墙根下的数十个暗堡突然掀开石板,四孙秦屿一声令下,数百名弓弩手齐射,箭矢从盾阵下方的缝隙钻进去,精准射中工程兵的小腿。不少人倒地哀嚎,被后续冲锋的士兵踩着向前冲,鲜血顺着盾阵边缘流淌,木桥终于勉强架起了三座。

“铁骑冲过去!”萧策一夹马腹,亲自带队冲锋。铁骑踏着摇晃的木桥过河,刚踏上对岸的河滩,就遭遇了长孙秦峰率领的东门守军——3万步兵列着密集的“镇山阵”,前排长枪手的枪尖如林,后排刀斧手的寒光映着朝阳,阵型严丝合缝,正是秦岳当年随开国皇帝征战时创下的独门战阵。

“杀进去!”萧策挥舞长剑劈倒一名长枪兵,剑锋划过对方甲胄时火星四溅,可刚撕开一个小口,方阵立刻收缩,像铁钳一样将他和身边的骑兵围在中间。长枪如毒蛇般刺来,战马嘶鸣着倒地,萧策翻身落地,银甲被划开数道口子,鲜血顺着甲胄滴落,染红了脚下的泥土。“先锋营!跟我冲!”他怒吼着突破重围,身后的铁骑却越来越少,河滩上堆满了人马尸体,护城河的水被染成暗红,流速都慢了几分。

与此同时,西门的次孙秦澜也没让岭南军讨到好。萧策分兵2万佯攻西门,想牵制守军兵力,却被秦澜一眼识破。他故意放开城门左侧的缺口,让岭南军以为有机可乘,等1万士兵冲进一半时,突然下令“关门打狗”——城楼上的滚石、热油倾泻而下,秦澜亲自挥舞大刀守在缺口处,一刀一个,刀刃砍得卷了边,身边的曾孙秦骁也不含糊,长枪刺穿一名岭南军士兵的胸膛,溅了一身血也浑然不觉。冲进缺口的士兵被烧得焦黑,惨叫声响彻山谷,最终无一生还。

南门的次子秦恒也遭遇了小股岭南军的佯攻,他沉着指挥,用少量兵力牵制,始终没让对方靠近城门,还抽空派轻骑统领秦曜带500骑兵绕到侧翼,偷袭了岭南军的弓弩营后勤,烧毁了一批箭矢。

战斗从清晨打到黄昏,夕阳把城墙染成血色。萧策的先锋营死伤惨重:铁骑营只剩8千,原本奔腾的战马如今只剩零星几匹在战场徘徊;步兵营折损3万,盾阵被冲得七零八落,满地都是断裂的兵器和残破的藤盾;弓弩营伤亡过半,箭囊空空如也,不少士兵握着断弓坐在地上喘息;工程兵几乎拼光,破城锤的木柄断成数截,锤头嵌在城门上,沾满鲜血。

城楼上的秦岳依旧巍然站立,曾孙秦铮提着染血的长枪跑过来,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急促:“祖父!岭南军还在疯攻东门!秦峰叔父的左臂被砍伤,秦屿叔父的暗堡也被炸毁了两个!”

秦岳咳嗽两声,胸口剧烈起伏,却依旧声音沙哑有力:“让秦越带预备队上,把他们压回去!记住,外城可以丢,但必须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给内城防守争取时间!”

萧策看着身边仅剩的4万多残兵,双眼赤红如血。他捡起一面断裂的岭南军军旗,旗杆上还缠着士兵的布条,嘶吼着冲向东门:“兄弟们!最后一次冲锋!破城者,赏百金!活着回去,我请大家喝最烈的酒!”

残兵们跟着军旗冲锋,云梯终于架上了城墙。秦峰忍着左臂的剧痛,在城头厮杀,一刀劈断云梯的绳索,可更多的云梯架了上来。一名岭南军士兵冒着滚油爬上城头,刚站稳就被秦铮刺穿胸膛,可他临死前死死抱住秦铮的大腿,拉着他一起坠下城墙,两人摔在城外的尸体堆上,再没动静。

东门的城墙被工程兵用沈砚提供的简易炸药炸开一道两丈宽的缺口,碎石飞溅中,萧策抓住机会,带人从缺口冲了进去。三子秦越率领的5千预备队拼死抵抗,双方在缺口处展开白刃战,刀斧碰撞的声响、骨骼断裂的脆响、临死前的哀嚎响成一片。秦越的佩刀砍得卷了刃,依旧嘶吼着指挥:“守住缺口!寸土不让!”

可岭南军的残兵早已杀红了眼,像饿狼一样扑向守军。黄昏时分,最后一名秦军士兵从外城撤退,萧策拄着长剑站在缺口处,身后是堆积如山的尸体,尸身几乎堆到了城墙半腰,十万先锋营只剩4万多,折损过半。

城楼上的秦岳看着失守的外城,缓缓闭上眼,一滴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撤入内城,加固防线,明日再战。”他的子孙们围在身边,秦渊的手臂缠着浸血的布条,秦峰的头盔掉了,额角淌着血,秦澜的战袍被烧破大半,露出烧伤的皮肤,秦嵩的弓弩断了弦,秦越的佩刀卷了刃,秦峥的手背被投石车绳索磨出了血泡,秦屿的肩头被箭射穿,秦曜的战马受了伤,秦铮和秦骁不见了踪影(秦铮坠城重伤,秦骁被秦恒派人救回)——秦家四世同堂的守军也付出了伤亡1.5万的代价,但他们成功守住了内城,给萧策的岭南军留下了一道更难逾越的鸿沟。

萧策望着内城紧闭的朱红城门,城门上“忠勇”二字透着森然寒气,听着城楼上传来的秦军呐喊,一口鲜血喷出,重重跪倒在地。银甲沾满血污,混着尘土贴在身上,他抬头看向内城,眼中满是不甘——苍梧关,这头由秦家世代守护的巨兽,远比他想象中更难缠。

镇南关主营帐的烛火被夜风卷得猎猎作响,萧焕正对着苍梧关的舆图出神,指尖反复摩挲着“外城”二字——按他的估算,萧策的十万先锋营虽未必能速胜,却也该是伤亡可控的破城之势。帐门“哐当”一声被撞开,李参军浑身尘土,战袍上沾着暗红的血点,踉跄着扑进来,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王爷!苍梧关……外城破了!但先锋营……折损过半!”

萧焕猛地抬头,玄色王袍的衣摆扫过案边,青瓷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皂靴,他却浑然不觉。“你说什么?”他一把揪住李参军的衣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神锐利如刀,几乎要将人刺穿,“折损过半?萧策呢?他在哪里?!”

“统帅……统帅亲自带队炸开缺口,被气浪掀翻,吐了血,现在还在前线收拢残兵!”李参军被揪得喘不过气,急声禀报,“苍梧关守将秦岳太狡猾了!外城是硬生生用弟兄们的命堆下来的,铁骑营只剩八千,工程兵几乎拼光,连轻伤的士兵都拿着断刀守在缺口,弟兄们饿了就啃两口压缩饼干,渴了喝血水,再没支援,怕是撑不住内城的反扑!”

萧焕的手指微微颤抖,缓缓松开李参军,转身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帐柱。他低头看着舆图上密密麻麻的防御标注,眼底先是翻涌着雷霆怒火,渐渐转为深不见底的沉凝。帐外传来兵士们搬运金疮药的声响,他却突然低笑一声,笑声里满是不甘与忌惮:“三朝老鬼!七十多岁还这么能打,是我小看了秦岳,也高估了萧策的沉稳!”

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划过眼角的细纹,语气骤然变得坚定:“传我命令!主力营三万将士即刻启程,带足三日粮草和五千箱金疮药,由我亲自带队支援!告诉萧策,让他死死守住外城缺口,不许后退半步!秦岳想耗光我的先锋营,我偏要让他看看,岭南军的主力,不是他能耗得起的!”

李参军刚领命转身,萧焕又补充道:“让参谋部即刻整理秦岳的所有战例,尤其是他当年随开国皇帝打仗的打法!这老东西用兵不按常理,必须摸透他的路数!”帐内的烛火映着他的侧脸,玄色王袍上的金龙纹样在光影中若隐若现,满是压抑的战意。

与此同时,苍梧关内城的守将府里,烛火通明,秦家一大家子围在一张巨大的内城防御图前,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药味。秦岳坐在正首的虎皮椅上,身上的银甲没卸,只是解开了领口的束带,嘴角还挂着一丝未擦净的血沫——方才指挥外城撤退时,他被气浪震得咳嗽不止,吐了一口血。

“祖父,内城城墙高十四丈,厚十丈,比外城更坚固,而且咱们在城墙上布置了二十架重型滚石机、三十架破天弩,城脚下还有三道暗沟,沟里埋了尖刺和炸药。”长子秦渊捧着防御图,手指划过内城的四个城门,“外城咱们伤亡一万五千,内城守军还有四万,足够守住!”

秦岳咳嗽两声,抬手摆了摆,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岭南军折损过半,却能拿下外城,说明萧策的狠劲够足。他现在肯定在等萧焕的主力支援,咱们没多少时间了。”他看向次子秦恒,“恒儿,你守南门,外城南门是佯攻,岭南军主力大概率会从东门或西门突破,你那边多留一千预备队,随时支援东西两门。”

“是!”秦恒躬身领命,他的铠甲肩头被砍出一道口子,缠着的布条浸出暗红的血,却依旧站姿挺拔。

“越儿,你的预备队分成三队,一队守内城中心的了望塔,一旦哪个城门告急,立刻驰援;另外两队藏在东西门的瓮城两侧,等岭南军冲进城门,就关门打狗!”秦岳看向三子秦越,眼神锐利,“记住,别硬拼,用瓮城的地形消耗他们!”

秦越腰间的御赐佩刀还在滴血,他重重点头:“祖父放心,预备队已经休整完毕,随时能战!”

“嵩儿,你的弓弩营损失了多少?”秦岳转向四子秦嵩。

秦嵩攥紧手中的断弦弩,眉头紧锁:“回祖父,弓弩营伤亡两千,箭支只剩三成,床弩坏了五架,剩下的都在抢修!”

“不够!”秦岳摇头,“让伙夫营、军械营的人都来帮忙,把百姓家里的铁器融了做箭,床弩优先修东门和西门的,这两个门是重点防御区!”他顿了顿,看向长孙秦峰,“峰儿,你左臂受伤,换守瓮城,东门交给秦澜,让他务必守住第一道防线!”

秦峰的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血已经浸透了布条,他却咬牙道:“祖父,我还能守东门!”

“听话!”秦岳的声音沉了下来,“内城防御,每一步都不能错!你受伤了,近战吃亏,瓮城的地形适合你用盾阵防守!”

秦峰还要争辩,被秦渊用眼神制止,只能躬身领命。

这时,两名士兵抬着担架走进来,上面躺着浑身是血的秦铮,他的长枪断成两截,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气息微弱。“祖父!秦铮统领……坠城后被救回来了!”

秦岳猛地站起身,踉跄着走到担架边,浑浊的双眼瞬间红了。他抬手轻轻抚摸着秦铮的脸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孩子,挺住!”转头对身边的军医厉声道,“不惜一切代价,救他!”

安排好秦铮,秦岳重新走回防御图前,语气恢复了沉稳:“秦曜,你的轻骑营分成小队,在外城和内城之间的巷道里骚扰岭南军,别让他们安心休整;秦屿,你的暗堡重新布置,藏在内城城墙根下,专射岭南军的云梯手;秦骁,你跟着秦澜守东门,多留意城墙下的暗沟,别让他们填了!”

“是!”众人齐声领命,甲胄摩擦的声响在帐内回荡。

秦岳看着满屋子的子孙,他们有的带伤,有的衣衫染血,却没有一个人露出惧色,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欣慰的笑。他抬手拍了拍案上的防御图,声音沙哑却有力:“苍梧关是大衍的门户,也是咱们秦家的根!今日,咱们四世同堂,并肩作战,就算拼光最后一个人,也绝不能让岭南军踏进内城半步!”

“誓死守住苍梧关!”帐内响起震天的呐喊,烛火映照下,一张张年轻或苍老的脸庞上,都写满了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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