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沈之寿和柳老做一个对比,那司乡更信任柳老,他们关系的建立只有贫富的一层差距,柳老把她当成的是一个有前途的贫穷少年人,而不是女人加奴隶。
这段关系在一开始就是平等的,大家相处起来也比较自在。
所以如果柳老能消消气,那叫司乡拿什么出来都能接受。
“柳老,只要您能原谅我,您叫我做什么都能愿意。”司乡乖巧得很,“我保证听话。”
柳复传把那条子拿起来撕了个粉碎,“除了我,君集文和谈晓星他们两家知不知道?”
“不知道。”司乡如实说来,“我本来是打算从苏州回去之后和你们一起说的,您别撕啊。”
柳复传白了她一眼,“不撕留着干嘛,这点东西虽然不少,但也还买不了我的脸面。”
停了一停,柳复传才说,“你现在说出来,是对自己有信心了?你就不怕说出来了有人弄你?”
这个么?
司乡摇头:“没有把握,只是有些事情赶到一起了。”
想了想,还是把小君要叫她相亲和小谈要叫她出国的事说了。
“别的还好说,只是小谈公子说要叫我跟他出去这件事却是不好办的,一是一去几年,保不准会发生些什么,出国的费用太多了,我也不想叫人家在被欺骗的情况下做出决定。”
柳复传又说,“那要是他们不能接受你骗了他们呢?”
“大不了就是这些钱再丢掉嘛,我有把握能保住性命。”司乡没有说谈夜声的事,只是说,“我虽然不聪明,于人情事故上也琢磨得不深,但是我运气还算好,我交的几个朋友都是人品极好的。”
“不管有钱没钱,总不能是落井下石的人就是了。”
司乡对这个还是有把握的,“其实我自己也打算去国外了。”
“柳老,您不生气了好不好?”司乡求他,“我错了,真知道错了。”
柳复传瞪她,“要不是今天误打误撞的,你怕是还不肯告诉我吧。”
“柳老,其实我已经准备和您说了。”司乡小声说,“前天天来这里之前,我给您写信了,就是想约您时间跟您坦白的。”
柳复传面色又好了一些,“若要我原谅你也有法子。”
“您说,只要您说,我一定去做。”司乡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
柳复传指了指那些撕碎的纸条,“这些不够,你去赚百万来。”
颜建明都吓了一跳,这老家伙是真敢开口啊。
“没问题,不过能不能宽容一些时间,这个有点多,我手里的东西全卖了也不够。”司乡请求宽一些的时间,“还有别的吗?”
柳复传:“当然,难道你以为老夫的脸面那么不值钱吗?”他说,“把你光秃秃的脑门儿遮起来,以后正经做个女人吧。”
“行,那户籍的事……”司乡这下直接就笑了,“您帮我弄一下呗。”
司乡笑得狗腿起来,“虽然我自己也有用钱去想办法,但是柳老您出手一定比我自己弄的要靠谱多了。”
“我考虑一下吧。”柳复传没有立刻答应,眼神在她脸上转了转,“你不会还戴着面具吧?”
“没有没有,只是剃头了。”司乡连忙否认了,“我要是戴着面具,那沈之寿老爷也不能认出我来。”
说得也是。
柳复传仍有疑虑,“那沈之寿和他儿媳既然认识你,为什么他儿子认不出你?我听你话中之意,你还做过他小妾?”
“是,但是那是我死了过后的事。”司乡摊了摊手,“我和他本来就没说过几句话,又是女扮男装,他估计也不敢往那个方向想吧。”
司乡不好意思的笑笑,“别说他了,我那先前的老邻居也认不出我,我见过老家那边好几个人,能认出来我的只有沈爷和他儿媳。”
“行吧,你让我回去想一想。”柳复传把情况弄得差不多了,“户籍的事我叫衡阳那边给你解决,但是户籍到手之时,你要立刻把头发留起来,从此好好做个小姑娘。”
司乡点头如捣蒜,要不是没法子,谁愿意顶着这个奇丑无比的头发啊。
“你还有没有别的骗我?”柳复传又追问,“要是还有别的事,你现在告诉我也就算了,要是过后叫我自己打听到了……”
话中未尽之意,司乡明白的,“没了,真没了。”
“行吧,你自己小心一些吧,你那旧主能杀你一次就可以杀你第二次。”柳复传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要走,“千万小心一些。”
把柳老二人送走,司乡心里还是忐忑,马甲掉了,多少是有些慌的。
要是柳老一气之下给衡阳发电报叫人把她和阿恒的户籍给弄了,她们两个立刻就是寸步难行。
刚才真叫司乡慌得不行的,只是嘴上没有说那么多害怕的话而已,也就是嘴硬。
司乡看着阿恒,“你不要怕,最究不过要饭,不死总会出头的。”又说,“我怎么也不能叫你再回去要饭的。”
“柳老说要给你重新弄户籍,他应该是原谅你了吧。”阿恒也是有些没底的,“要是他回去后悔了怎么办?”
后悔了就后悔了呗,还能怎么办?
司乡拍拍他的肩膀,“坐下吧,我们聊一聊。要是我真的不行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姐姐,你不要吓我。”阿恒刚放下去的一点心立刻又提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司乡想想也是,他也没什么根基,自己走了他一个人在这晨也确实没什么依靠的,就说:“行吧,那你做好可能要走的准备,如果小谈和小君他们都接受不了我是个女人的情况的话。”
阿恒试探着说:“万一出了纰漏,小君公子和小谈公子都不原谅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跟柳老一样,认了啊,我先骗的人家的嘛。”司乡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有办法叫小谈公子不弄死我,但是仅限于不弄死我而已。”
以谈夜声的性格,对于曾经帮过他的人,应该能保自己一条命吧,只要命能保住,那自己就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