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门外传来一个女子声音。
“弄月妹妹还请把小司公子留给姐姐我吧。”苏三娘点着名进屋。
来的人是沉香里的苏三娘和周无风,都是清雅脱俗的装扮。
苏三娘略福了一福算作是见礼,口里笑道,“我为他和陈胜玉打了一架,被妈妈罚了一顿好的,你可不能叫我白忙。”
“你为了他和陈胜玉打的?”赵保丰惊的张了张嘴,又奇异的打量了一眼那其貌不扬的少年,“小司你何德何能啊,叫两个顶尖的姑娘为你这样。”
司乡无奈解释,“我不知怎么得罪了陈姑娘,幸好苏姑娘救我于水火,不然今天我能不能囫囵站在这儿还不知道呢。”
说话间苏三娘已经来到旁边,径直在小司旁边坐下,笑道:“那陈胜玉要抢小司公子我原不该说什么,毕竟小司公子这位只喝茶不喝酒的人少见,难免有姊妹好奇,我们也不能霸着客人做独家的。只是她不该用我的名义诓了小司公子出去,我实在气不过。”
“如此说来,倒是陈胜玉对小司情有独钟了。”赵保丰也不太理解,又怕小司面子上过不去,连忙解释,“我倒不是说不该,只是实在好奇,她是被小司身上哪点儿吸引的。”
这个别说赵保丰弄不明白,连小司自己也弄不明白,也只是照着苏三娘的猜测觉得她大概是错把小司当成个有钱人了。
“姊妹们都唱过了吗?”苏三娘坐下来问,“要不然我来一段荡湖船?”
“可以,许久未听三娘的声音了。”赵保丰说,又对过来的周无风笑道,“如此只好劳烦无风姑娘坐我这里了。”
酒菜齐备,司乡看着满桌的人笑语连连,只觉得难以消受,不过是因为不好走人压着心里的不舒服坐着听大家说话罢了。
衣裳被人扯了一下,司乡侧身,苏三娘小声说道,“你不会喝酒就不要喝,我喝就是了。”
“多谢。”司乡道了谢,听着君无忧互相介绍,才知道那个范瑞璟竟然是沈文韬的舅哥,也就是范瑞雪的亲二哥,难怪他不要人过夜,想必不管花不花的都不好当着妹夫的面来吧。
君无忧介绍了范瑞璟和沈文韬,又介绍腾怀浩,“听文韬兄弟说怀浩兄也是衡阳人,不知是衡阳哪处的,我记得前年去衡阳吃酒时见过潇湘街上的腾坚腾老爷家的大公子怀英兄,你们可是一家吗?”
“那正是家兄。”腾怀浩开口说道,“我行二,下面还有几个兄弟。”
司乡心中一惊,这姓腾的竟然是差点把她买走的腾老爷家的二儿子腾怀浩,也是谈夜声帮忙打听的前几年在京中和云梦甲有过牵连的腾怀浩,一下又想起,在沈家的时候也听说过腾家老三和云梦甲有些旧怨。
司乡一下提起心思来,这一桌子人,好像除了君无忧和他表弟以外,其他人都是目标啊。
“小司也是衡阳的人,他当然比不得你们家底厚实,不过他自己能力不错,才华也不错,主要人品是极信得过的,假以时日心定也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君无忧一一介绍完华,又对小司说,“你不喝酒,但是这第一杯还是敬一下吧,只这一杯,过后你再喝茶喝水我就不说你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一口不喝就说不过去了。
司乡站起来举起酒杯,“我实不该以一杯酒敬所有人,只是君老板知道,我这身体也真喝不得酒,今天斗胆,还望诸位宽宏大量,恕我此罪。”说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杯底朝下,以示自己丝毫不剩。
“小司兄弟倒是爽快, 只是不知你酒上不行,于色之一字是否……”腾怀浩意有所指,“我先是看着你把想容姑娘弄哭,现在又是这位三娘直奔你而来,还有那位陈胜玉,想必你必定有过人之处。”
面对打趣,司乡只能叹气:“酒色二字,我一样不沾,不信腾二少只问君老板,他能作证。”
“他确实是真不沾,要是沾,想必他还能挣得多些。”君无忧出来做证,“我认识他一两年了,饭一起吃过不少,但我至今未见过他饮酒。也就是今天沾你们的光,不然只怕还见不到。”
“至于这色之一字,他更是一见就躲,只怕至今仍是个清清白白的男孩子,也不知道将来哪家女子能把他拿下。”君无忧又大笑,“反正我是没见过他这样儿的, 独一份儿吧。”
司乡举袖掩面,“君老板莫要再说了,给我留点布遮羞吧。”
席上众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范瑞璟也有些吃惊,这不好女色的人少,不好酒的人也少,同时都不好的人还是难找,试探着问:“要不然,给小司兄弟从归红轩再叫个男孩来?”
这话一出,席上安静了,这人要是好这口也不是不可能。
司乡真怕他真给自己叫个男人来,连忙摆手,“范二少不必如此,真不必,色之一道在下确实是无福,这不分男女的。”
不能再这样聊下去了,司乡试图把话题拉回来,“君老板,明天晚上我带弗朗西斯科他们几点到比较合适?还有露西亚一个女眷是不是不好带过去?我们有其他女眷吗?”
提起正事,君无忧就不笑了,他道:“三四点就能到,明天有几位外国的女士,露西亚来也可以的,我们办的也是西式的宴会,女士有专门的休息室。”
听起来还是不错的。
君无忧又说:“明天不止是弗朗西斯科兄妹,其他洋人也有一些,大家能合作的合作,不能的也无妨,总之,都是生意。”
“现在洋货严重倾销到我们这里,如果我们能把东西多弄些出去,也能拉平一些贸易差距,这不管是在大义上还是在小利都是要走的。”
“还望诸位暂时放下成见,先把这事做了再说。”
其余几人都道:“这个自然。”
范瑞璟说:“往年一直都是我们占优势,若不是这几十年……我们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是啊,要不是他们势大压人,我们也不至于在国际上如此被动。”沈文韬也说,“去年民众自发抵制洋货有些作用,只是不知道今年又是个什么情景。”
几人都是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