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苏三娘出来,司乡又带上书去寻了爱丽丝,再去恒记小店看了看,交待过阿恒一些事后,跟丹尼尔和布里斯也说了小君和小谈要合伙的事,这就跟着小谈一起上京去了。
二人一路火车,到京城时已经是二月十一,到时天色已暗,二人就近在火车站附近寻了个客栈,拿着东西就往柜台去。
那店里的伙计一看来了两个外地的,笑得一张脸儿都要开出来花。
“两位客人住店啊,来两间上房吧。”伙计把人往柜台处引,“上房一晚上两块,二等的一晚上一块。”
司乡脚步一顿,有些太贵了。
“上房陈设如何?”谈夜声径直问道,“被子里的棉花是新的吗?漱口用的是盐还是牙粉?每天有人打扫吗?”
伙计没想到这客人问得这么刁钻,顿了顿才说,“被子棉花是最新的,牙粉没有,那东西得另外加钱我们帮您去买才行。”
“走吧小司,不值这个价。”谈夜声停下来,立刻就要转身,“我们换个地方去问问。”
司乡也觉得贵,听了他叫立刻就要跟着走。
“哎哎,两位客人别急,能谈能谈。”掌柜的本来在里面听着,只觉得两个穿得不错的少年人没什么主见,一见这俩是真要走就急了,连词从柜台里出来,“伙计不懂事儿两位别见怪,咱们谈一下嘛。”
谈夜声:“那你说说上等的多少钱一间?”
这个么,要是说两块估计他们立刻就走了。
“客人,给你们算一块八一天吧,可别说出去。”掌柜一脸为难状,“我这店里都是行商的人多,可没有这么便宜过的。”
司乡心想的是看样子他们利润不错,一口气就少了两毛。
“一块五,不行就算了,你也别骂我,我也不骂你。”谈夜声抬手看了看手表,“东西还得给我用原来的才行。”
掌柜的嘴角抽了抽,“客人你砍价也没有这么砍的。”
“哦,不方便就算了。”谈夜声也不跟他磨,“小司我们走。”
“哎哎,您别走,一块五就一块五。”掌柜的有些肉疼,回柜台去找钥匙,一边拿着笔就往上记,“两间上房。”
司乡有些心疼一天三块钱,要着要不自己住个普通一些的算了。
“一间上房。”谈夜声先说了,“我们两个人住一间,你给我们多拿一条被子。”
掌柜的手一顿,“行吧,一间上房,不过加被子要加钱。”
“加钱?”谈夜声声音高了点,“你确定吗?”
“不加不加。”掌柜的也看出来了这说话的客人不好说话,“伙计带他们上去吧,上房一间。”
谈夜声这才叫司乡跟着上去,“我们要靠里的,清静些。”
司乡想说什么,被谈夜声看了一眼,只能先跟着上去了再说。
伙计把人带到地方,麻溜儿的拿了加的被子和热水,又提醒了一句锁好门窗就走了。
“你刚才有什么话想和我说?”谈夜声把东西放下,“现在可以说了。”
司乡:“我去开一间普通些的房间,你在这里休息。”说完就要出去。
“等等。”谈夜声叫住他,“出门在外的哪有那么讲究,两个男人睡一起怕什么,我又不会扒你衣裳。”
司乡:“我不是怕这个,我是习惯自己睡。”
“哦?”谈夜声打量着他,“之前难道没和我一个舱房住过吗?”
之前也没见有这么多毛病。
司乡心想那能一样么,“那不一样,那会儿我晕船呢。”
“所以现在不晕船就不认识我了。”谈夜声语气淡淡的,“你是觉得我钱多,非得多开一间,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省下来不好吗?”
司乡:“我自己掏钱。”
“你自己的钱不是钱?你钱很多?半个月的几十块你不心疼?”谈夜声给他算了一笔账,“那几十块留着做点事不好吗?”如此还不算,还往他心上插了一刀,“你应该没多少钱了吧。”
司乡全身上下嘴最硬,“谁说我没钱。”
“那你有多少?”谈夜声倒真想知道,“一百还是两百?一千还是两千,一万还是两万?”又说,“你才这么点儿钱就开始不把钱当钱用了?”
谈夜声拿眼睛看他,“我总还是比你有钱些的,我不还和你挤一间吗?”
一席话把司乡说得无法反驳。
一个比你有钱无数倍的人还比你节省,你还有什么理由乱花钱。
司乡无法反驳,她觉得谈夜声说得对,但是她不敢和他住啊。
“这样吧,你今晚上跟我挤挤,明天我们换地方住,到时候给你另外弄一间。”谈夜声看他不愿意也不想为了省这点儿钱闹得不高兴,“今天先将就一下。”
他都退步了司乡也不好继续坚持。
算了,就一晚上,大不了自己不要睡太死就好了。
“你啊,以后你多出门你就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一个人住了。”谈夜声摇摇头,“去洗漱吧,早些休息。”
司乡听他话里的意思像是另有隐情,想问一下,他却不再开口,自己洗脸去了。
洗漱完,谈夜声脱了外衣躺到外面,叫司乡睡里头去。
“我能不能睡外面?”司乡有些不好意思睡里头去,“如厕方便。”
谈夜声就往里面睡去,从枕头下摸出一根小臂长短的棍子递给他。
“这是干嘛?”司乡拿过来借着灯光仔细瞧了也没看出上头有什么花纹来,“上面好像没什么东西,是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吗?”
谈夜声叹一口气,“让你拿着防身,万一有动静,你好一棍子打出去,免得你吃亏。”
呃,司乡觉得她好像误会了。
“所以,你睡外头也是为了防着有人摸进来。”司乡觉得她好像错得离谱了,“那你睡里头还能发挥吗?”
谈夜声:“里面空间小些,肯定差一些的,不过这里毕竟天子脚下,可能会有小偷,但是应该没有登堂入室公然杀人放火的。”
“出门在外,防火防盗防……”谈夜声说到一半儿不说了,把被子一拉,“睡觉吧。”
所以,是防火防盗防什么?
司乡抱着疑问躺下来,把被子包裹得死紧死紧的,手里握着那根小臂长的棍子,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到底除了是防火防盗还有什么别的可防的司乡半夜就知道了。
因为担心出事,司乡没熄灯就睡了,等半夜被什么动静吵醒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屋子里进贼了。
她心里有些紧张,拿着棍子掀开被子就要去屋子里找一找。
“别看了,屋子里只有我们。”谈夜声眼睛闭着的,声音低低的,“是隔壁。”
隔壁怎么了?大晚上的开门关门的。
“你听着就是了,别出声儿,要是听不下去就用被子包着睡,再不行就去喝点凉水吧。”谈夜声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又睡了。
夜深人静,隔壁的人能有些什么动静?
司乡很快知道了,她听着隔壁的动静只想让自己聋了才好,妈妈的,出门在外,大晚上的不睡觉交什么女朋友,就不能好好儿的回家去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