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五官没有很丑啦。”阿恒在旁边补刀,“就是太沧桑了,衣服也随意。”这个随意不是破旧的意思,“就是单分开来都挺好的,褂子是褂子,裤子是裤子,合在一起就什么都不像了。”
难怪拒绝得那么快。
司乡有点庆幸他没答应,就说:“下次他要是再说什么叫他儿子来做事的话,千万不能答应,记住了吗?”
阿恒和雷点头如捣蒜,这样人还是离远些好。
“还有个事儿,你们尽量不要和她聊天。”司乡想起她自来熟的样子也有点怕怕的,“尤其注意不要叫她和她儿子跟店里的女客人说话。”
万一叫人会错了意就尴尬了,再回头跟踪人家到门口去说什么晚上在人家家里睡觉的话就完了。
未大娘这个事只是店里的插曲,谁也没放在心上,倒是在抱玉楼选花魁的前一天,洒酒与夜来了两位想不到的客人。
司乡本来在兰特的办公室里对着近几天的账目,还有些纯中文的单子要翻译成英文才方便叫兰特回来看。
“砰砰。”
“是谁,请进。”司乡抬起头喊,“门没锁。”
进来的是金,他手里拿着给小司的晚饭,另外还有事。
“有两位客人想见你,在二楼的雅间,你要见吗?”金是过来请人的,“我不认识,但是他们穿得很好,气势也很足,身上都挂着玉佩,褂子上也绣着图案。”
通过这些形容,可以听出来这起码是两个有钱人。
“多大年纪?”司乡问。
金想了一下,“四十来岁的样子,有个随从在门口守着,是随从让我叫你过去的。”
“那他说的是找老板还是找司乡?”司乡再次确认。
“找你,他说找司乡。”金赶紧说,“你要是不想见,我就说你不在。”
“我现在过去,你去忙你的吧。”司乡要锁门才敢出去,她怕丢东西,“警觉一些,我不知道要在里面耽搁多久,兰特没回来,潘提先生今晚也没过来,别让人钻了空子。”
金在后面应了后就走了,客人只有这两位在二楼,其余全部在一楼,他得下去。
司乡去那个有客人的雅间,对着守在门口的中年人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司乡,听说有人找我。”
“稍等。”那人先敲门,得了允准后开门,“请。”
实在好奇到底是谁,司乡进去后才知道竟然是谈晓星,只是另外还有一个惠赐。
“两位大人安好。”司乡压下心里的问号,见桌子上只有一玻璃壶装的红茶,“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我这就去叫人重新换些东西来。”
“不妨事,你坐吧。”谈晓星坐在靠窗边的沙发上的,一边是惠赐,他就指着另一边,“坐那儿,我有事问你。”
司乡乖乖过去坐下,“您吩咐。”
“陈玉娘那手是怎么回事。”谈晓星单刀直入的问了个叫小司想不到的问题,“我记得并没有伤那么重。”
司乡有种窥见风月辛秘的激动,脸上一点不敢表现出来,也不敢问为什么来问自己,“确实没有那么严重,是后面又受了伤。”
“后面怎么受了伤。”谈晓星继续问。
这个,好像不太适合告诉他。
司乡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他,“您问这个是?”想做什么呢。
“你说就是了。”惠赐一旁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们有关系么。”
有关系干嘛那天不直接走,还借自己的口放人,难道别人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吗。
司乡有些为难,虽然他相信谈晓星应该不是个坏人,但是这毕竟牵涉到别人的隐私,而且又想到对方都求到自己这个相识不久的人身上了,只怕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微妙的。
这样一想就不敢全盘托出。
“您可否答应在下不要去为难陈姑娘。”司乡想先要一个承诺,“否则在下怕是不好说的。毕竟涉及他人事,不敢乱讲。”
“可以。”谈晓星答应得倒是很快,“现在可以说了。”
司乡斟酌了一下,说:“我送她回去的时候有个女子拿金簪子打听她的伤,簪子已经托名花楼的花想容转交给陈姑娘了。后来陈姑娘让我出钱从抱玉楼中带走一个因为逃走快要被打死的姑娘,再后来我没见过她,只是前些天我去名花楼托花容姑娘转交金簪并问关于救那姑娘的契书相关事时,想容姑娘求我帮陈姑娘赎身。”
“我并无多余钱财不好答应,想容姑娘拿了积蓄给我,叫我相机去抱玉楼赎人。”
“没多久就听说陈姑娘在风荷里的局上又轻微伤了原先受伤的手指,再回抱玉楼后被人下药在包扎伤口的纱布上,再然后就是听说那边重新选花魁了。”
司乡简单说完,等候发落。
“明晚你去看抱玉楼选花魁吗?”谈晓星问。
司乡如实说:“不去。”
谈晓星:“为什么?”
司乡:“陈姑娘既然已经想出来了,那必然是已经当这个花魁当腻了,我又何必再去添乱呢。”
而且因为想帮陈玉娘赎身,就最好不要太多的出现在抱玉楼,不然叫那边觉得自己非要不可反而容易叫人拿住把柄。
“明晚上你过去一趟。”谈晓星突然开口。
司乡不想去,找理由拒绝,“能不去么,我没钱啊,我这点儿家当全搭上也不能叫陈姑娘多一根金簪子。”
“我给你钱,你去把她赎出来。”谈晓星说。
“我听说想赎陈姑娘出来起码也得十万八万的。”司乡想到了谈夜声,怕以后跟他不好相处,“而且我和小谈公子挺熟的,以后他要是知道了我也不好交差。”
再说陈玉娘好像也不太愿意叫别人帮她赎身,不然根本轮不到自己来做这个好人。
谈晓星并不管司乡意愿如何,他只是从身上拿出来支票写好放在桌子上,什么话也不用说。
这是不好拒绝啊,不说柳老那边是两人认识的中间人,单说这人是做官的,又是谈夜声的老子这两点就叫人不好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