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平静的过了几日,云清寒心情慢慢的从九娘的事情中平静下来,老太爷最近几天没过来,主院也没什么人往书房窥探,这都是不错的情况。
当然,也另外得了消息,沈四小姐的婚期已经明确定下来了,就在二月里了。
“清儿,你得给四小姐准备点东西才好。”范瑞雪提醒她,“她对你挺友善的,你表示一下好些。”
小姐出嫁,有头脸的会准备一些东西哄小姐高兴。
云清寒觉得也应该准备一些,沈四小姐帮她谋划过,虽然后来并没有再说这件事,但是有时也帮她说话,私下还给她不少吃的。
“大少奶奶,奴婢这全身上下全是主子赏的,实在是拿不出什么来了。”云清寒摊了摊手,“奴婢的月钱之前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她一个月五百文,送回家三百,还剩二百,虽然平时不花,但是上次陪她们出去听戏就花得差不多了,现在手上没多少,不够买什么东西的。
“大少奶奶,您说奴婢那点儿有钱能够买点儿啥送四小姐啊,买啥也不够吧。”云清寒这下是真愁了,原本她来的时间不算很多长,也可以不送东西的,但是现在被提醒了再不送就说不过去了。
范瑞雪笑:“要不你绣个帕子给她?或都打个络子给她?”
“行不通的,我绣得不好,打络子也没学会。”云清寒无奈表示,“哎,要是当初莲姑不走,我也就去绣房了,说不定我现在手艺也练得不错了。”
她觉得有些发愁,她一个没手艺的,也没钱,她拿什么出去送人,也不好腆着个脸去送一句祝福吧。
范瑞雪一边写字一边笑,“这可得你自己慢慢想,你且看看我今天写的字怎么样?”
“大少奶奶写得很好了,有模有样了已经。”云清寒没有说假话,“再练练,您就写得跟四小姐差不多啦。”
范瑞雪提笔顿了一顿,然后继续写,“我想给沈文韬写封信了,你说我写什么好?”
“这个看您想给大少爷写什么了。”云清寒可不愿意吃狗粮,“写您会的就好。”
其实现在已经冬月里了,再过个把月沈大少爷就该回来,再加上真有事就发电报了,所以写信是单纯为了情趣。
范瑞雪一双美目看过去,见她眼里带着调侃,就知道她在使坏,干脆把笔放下,“你给我好好儿说,怎么大少爷那笔赏钱你不想要了么?”
“还有,这次的信我会把的那张单子放进去,你确定不教我?”
“你不怕我一个不高兴把东西寄错了?”
云清寒听到她自己的钱,瞬间就精神了,她问:“您是说让大少爷去给奴婢存钱?这是不是太好。”
当主子的去给下人干活儿,怕大少爷不高兴。
“不是让他去,我写两封信,一封给沈文韬,一封给我自己哥哥,你的钱我让我自己哥哥去办。”范瑞雪知晓她在担心什么,“放心,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云清寒放心了,帮她出主意,“大少爷之前一直想让您学读书,要是见了您的信他一定高兴。”
是啊,范瑞雪挺期待沈文韬看到自己的信的,但是苦于会的还不多,实在不知道写些什么好。
“我想和他说家里最近发生的事,但是好多字我不会。”范瑞雪说道:“有没有什么字少还说明白事情的。”
这个当然有。
云清寒挠头想了一会儿,问她,“就写一两句话行不行?”
“行,但你得找我会的字,你不能帮我写。”范瑞雪在对于男人的事情上还是不愿意让其他人插手的,“我这几天想了两晚上,实在是没主意。”
两人都用心想,过一阵后,云清寒说:“要不咱写个质朴点的吧。”
“冬已至,上海远,夫君当多加餐勤添衣,勿受饥寒,另园中红梅已结花蕾,盼夫君早归共赏。”
云清寒掰着指头给她数,“这里头的字你大多都会,不会的那几个你这两天也能学会,这样写没问题。”又说,“只怕大少爷收到这封信恨不得立刻就回来见你。”
听出话中的调侃之意,范瑞雪瞪了她一眼,然后照着她说的话写起来,没多久写好,“你给我看看字写错没有。”
字都对,云清寒给她一个大拇指,“厉害厉害,假以时日大少奶奶就用不着奴婢教了。”
二人说说笑笑,门外有人靠近,云清寒走到门口去看,正碰着四小姐轻手轻脚的想吓她们。
“哎呀,你都看到了。”沈四小姐笑嘻嘻的,“你们聊什么呢,也说给我听听。”
范瑞雪停笔:“四妹妹来了,我在给你大哥写信,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嫁衣绣好了,想过来找母亲帮我看看。”沈四小姐有些娇羞,“清儿你给我倒点茶来,我给你们讲点儿新鲜事儿。”
带着热闹来的那就必然有茶喝。
一盏热热的毛尖端上来,让沈四小姐喜笑颜开,“清儿你可真好,给我的正是我喜欢的。”
“你既然是找母亲的,怎么又来了书房?”范瑞雪问,“我也给你备了点东西,回头叫你去看,到时候别嫌弃粗陋就好。”
小姑子出嫁,哥哥嫂嫂多少要表示一下的。
沈四小姐把茶碗放下,闲聊起来,“爷爷不是说要在家住到过年么,我昨天带着点心去看他,正听着福来说什么府里都没有好看的小丫环呢。”
“然后今天嘛,我过来找母亲去看看的嫁衣,但是母亲不在,说是被爷爷叫过去了。”沈四小姐又喝了一口茶,“清儿你茶泡得不错。我听说是爷爷想给院子里放两个漂亮些的丫环呢,说家里的丫环都太丑了看着闹心,让母亲安排一下,要么人牙子过来再买,要么问问庄子上有没有合适的。”
”爷爷都那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这么喜欢好看的,一定是福来撺掇的。“
她还要再说,范瑞雪打断了,“四妹妹慎言,不能这样议论长辈。”怕她生气,连忙说,“你可千万不能说爷爷院里的人不对,尤其福来是跟着爷爷几十年的人了。”
跟着主人几十年的人,说他们等同于在指责其主人的不是。
云清寒深以为然,正是这个道理,她现在去哪儿别人都对她客客气气的,还不是因为她是主院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