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耀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听着自家老妈那意味深长的问话,非但没有半点心虚,反而挺了挺胸膛,将身上那些暧昧的战绩展示得更加彻底。
他扯了扯嘴角,笑得一脸理所当然:“那是,我亲妈,难道你不想让你儿子幸福吗?”
许夫人被他这副德行气得太阳穴直跳,她优雅地抬手按了按,竭力维持着贵妇的体面,声音却冷了下来:“许耀,婚姻不是过家家,需要门当户对。你告诉我,你能喜欢她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许耀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站直了身体,那股子吊儿郎当的气势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硬。
“妈,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喜欢她,这辈子就认定她了。”他盯着许夫人的眼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你今天要是敢强行拆散我们,那你只能和我爸努力努力,再生一个延续许家的香火了。陶陶要是离开我,我就去出家当和尚。”
“你!”许夫人保养得宜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她指着许耀,气得说不出话来。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许耀毫不退让地迎着她的目光。
客厅里,母子二人对峙着,气氛僵硬到了极点。
良久,许夫人深吸一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浑身那股强势的气焰都弱了下去。她缓缓放下手,脸上满是疲惫和无奈。
“许耀,你现在大了,翅膀硬了,妈也管不住你了。”她摆了摆手,“既然你想娶,那就娶吧。”
许耀眼睛一亮,刚想咧嘴笑:“妈,你同意了!谢谢我亲妈!”
“我同意?”许夫人冷笑一声,打断了他,“我的意见,你会听吗?”
“不会。”许耀回答得斩钉截铁。
许夫人被他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那平静下面,是深深的失望。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目光越过许耀,看向那扇紧闭的卧室门,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讲实话,这个陶盼弟,我是真的喜欢不来。离异,家庭条件极差,文化水平不高,长相也一般。我的儿子啊,你脑子是不是有坑?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
“妈!”许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你怎么能这么说陶陶!她比你见过的那些名媛千金好一万倍!”
“我说错了吗?”许夫人漠然地看着他,“行了,我懒得跟你争。既然你想结婚,那就结吧,我不会拦着。我和你爸,你爷爷奶奶,都随你去。”
她顿了顿,像是下达最后的通牒:“你结婚以后,能少回来就少回来。我看见你们,头就疼。你放心,我不会去刁难她,但也别指望我给她什么好脸色。你们不要在我面前碍眼,就行了。”
说完,许夫人转身,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砰”的一声,大门被关上,隔绝了母子间的硝烟。
许耀站在原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烦躁地耙了耙头发,转身一屁股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他爸妈,他全家,都不愿意他娶陶陶。
一群没眼光的!
许耀盯着天花板,心里暗暗发狠。
陶陶多好啊,又乖又软,还一心向钱,目标明确,多纯粹啊。
你们迟早会知道,我老婆到底有多好!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咔哒”一声,被轻轻打开了。
陶盼弟从门后探出个小脑袋,身上还穿着他那件宽大的白衬衫,小脸煞白,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许耀心头一软,刚才那股子火气瞬间烟消云散。他朝她招了招手,声音都放柔了:“出来吧,我妈走了。”
陶盼弟咬着唇,慢慢地从卧室里走出来,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一步挪到他面前。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许耀伸手想去拉她,却被她躲开了。
“许耀,”她开口,声音又轻又颤,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我刚才都听见了。”
许耀的心一沉。
只听她继续用那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你妈妈说得对,我配不上你。你全家都不喜欢我,我们……我们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