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斐那条信息发过去后，许耀那边沉默了很久。
就在温斐以为他忙到没空看手机，准备再发条信息骚扰一下时，屏幕上终于跳出了两个字。
【许耀】：啥玩意？
温斐嘴角的笑意加深，手指在屏幕上跳跃。
【斐】：好东西哦，小弟我对你好吧？专治各种力不从心。
一秒后。
【许耀】：滚。
温斐笑得更大声了，惹得秘书台的助理都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
【斐】：别啊，什么时候过来拿？我特地给你留的。
【许耀】：这东西你也敢用？
温斐看着这条回复，挑了挑眉。哟，这冰山居然在关心他？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斐】：我这不是先让你用吗？你是首席体验官，你要是没问题，我才敢用啊。
【许耀】：滚。
【许耀】：拿去检验一下。
温斐看着这前后矛盾、只隔了一秒的两条信息，差点没笑岔气。
这狗男人，口是心非的毛病是这辈子都改不了了。明明是担心陶盼弟卖的东西有问题，怕她惹上麻烦，偏要说得这么别扭。
他慢悠悠地回复。
【斐】：遵命，许总。
会议室里，许耀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句“遵命”，烦躁地将手机倒扣在会议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这该死的女人，卖东西也不打听一下产品靠不靠谱？三无产品也敢往外兜售？
果真没文化真可怕。
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无名火，是对她那股不管不顾的生猛劲，也是对自己这该死的、多余的责任感。
……
晚上十点，天地通讯的流水线灯火通明，机器运转的嗡鸣声和零件碰撞的清脆声交织在一起。
陶盼弟正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给手机主板拧着一颗比米粒还小的螺丝。一晚上重复上千次这个动作，她的眼睛酸涩，手指关节也有些僵硬。
一个略带几分自得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陶盼弟，你过来一下，跟我把这个机箱组装上去。”
是他们这条线的班长，侯浩然。
陶盼弟头也没抬，手上的动作不停，拧完一颗才说：“班长，可我手上的活还没干完啊。这都是计件的。”
言下之意，你那个又不给我算钱，别耽误我赚钱。
“你那个不急，”侯浩然理所当然地说道，“先把这边的搞好，这个客户要得急。都是为了厂里嘛，别那么计较。”
道德绑架。陶盼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放下手里的活，应了一声：“好。”
她跟着侯浩然走到另一张工作台，听着他一边笨拙地操作，一边吹嘘自己当年在学校是如何的风云人物，现在又是如何被领导器重。
陶盼弟左耳进，右耳出，手上麻利地帮他处理着各种他搞不定的细节，只想赶紧干完活回去拧自己的螺丝，那可都是钱。
……
第二天早上八点，下班铃声准时响起。
陶盼弟去食堂胡乱扒拉了几口早饭，就脚步虚浮地往宿舍赶。
困死了。
真的好久没上夜班了，这滋味，简直像被人抽走了半条命。
宿舍里，刘文雪和徐晓蝶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刘文雪有气无力地瘫在床上：“不行了，我感觉我现在身体被掏空，好虚啊。”
梁霜揉着眼睛打哈欠：“是啊，希望我能赶紧瘦下来吧，只要瘦个20斤，我立马辞职不干了！”
陶盼弟连澡都懒得洗，倒在床上，几乎是秒睡。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四点多。
她是被微信的提示音吵醒的。
陶盼弟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以为是哪个客户的咨询，没想到解锁屏幕，发现是温斐发来的两条信息。
【斐】：[文件]
【斐】：这个是精油的检测报告，没问题。
陶盼弟瞬间清醒了，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检测报告？他怎么会去弄这个？难道是产品出问题了？
她还没来得及问，温斐的第三条信息又进来了。
【斐】：陶大姐，你把你卖的其他几样产品也送过来，我帮你检验一下。
陶盼弟彻底懵了，满头的问号。
【璀璨人生-陶】：？
【璀璨人生-陶】：温总，您这是……为啥啊？
【斐】：你卖东西的，就不怕产品有问题？万一是三无产品，用出事了你负得起责？
陶盼弟看着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璀璨人生-陶】：我……我没想那么多，我看“璀璨人生”这个牌子还挺大的，朋友圈里都说好，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斐】：呵。
隔着屏幕，陶盼弟都能感觉到那声冷笑里的嘲讽和轻蔑。
她的脸有点发烫，又羞又怕。
【璀璨人生-陶】：那……那精油是安全的对吧？成分是什么啊？真的有那种效果吗？
她还是最关心这个。毕竟是699一瓶的“擎天一柱”，要是没效果，她怕顾客会提刀来砍她。
【斐】：安全的，成分基本上都是些植物中药类的，没什么违禁品。
【斐】：至于效果……谁知道呢？这玩意儿也看个人体质。
【斐】：要不等许耀用过了，我让他写个八百字的用后感反馈给你？
陶盼弟：“……”
她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可以煎鸡蛋了。
许耀的八百字用后感？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男人冷着脸写“擎天一柱”用后感的场景，她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璀璨人生-陶】：温总，谢谢您！真的太谢谢您了！您真是个大好人！
【璀璨人生-陶】：等会儿我就把其他产品的样品寄过去给您哈，真是太麻烦您了！
她想了想，不能光口头感谢，得有点实际表示。
于是，她点开红包功能，郑重地输入了8.88，发了过去。
【璀璨人生-陶】：一点心意，您喝杯奶茶！[可爱.jpg]
温斐那边几乎是秒收。
他看着那个“8.88”的吉利数字，嘴角狠狠抽了抽。一杯奶茶都不够。这陶大姐，还真不是一般的小气。
不过，正事要紧。
他点开许耀的头像，把那份检测报告转发了过去，然后又补上了一句。
【斐】：报告出来了，安全无毒，放心使用。
【斐】：我已经跟你家陶大姐说了，让她把其他产品也拿来检测，这下你放心了吧？别回头人大姐被抓进去，你还得捞人。
许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许耀看着温斐发来的信息，目光落在那句“你家陶大姐”上，英挺的眉峰不悦地蹙起，周身的气压又低了几分。
什么叫“我家陶大姐”？
他懒得回温斐的调侃，脑子里却鬼使神差地浮现出陶盼弟那张素净又带着点倔强的脸。
天天陶大姐、陶大姐地叫着。
她哪里大了？她明明才26好吧。
许耀烦躁地关掉聊天界面，心里暗骂，温斐这混蛋，真是越来越欠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