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盼弟僵硬地转过身,一张帅气又带着几分邪气的脸,在璀璨的霓虹灯下冲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
是温斐。
这花心大萝卜,怎么也跟出来了?
陶盼弟扯出一个职业假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见了鬼:“温总好。”
温斐双手插兜,下巴朝着路边抬了抬,语气熟稔又自然:“打到车没?”
陶盼弟下意识看向正埋头操作手机的徐晓蝶。
徐晓蝶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刘文雪已经抢先一步,用一种近乎绝望的语气喊道,“晓蝶还没打到车!根本打不到!”
陶盼弟:“……”
她默默地看了刘文雪一眼。
好姐妹,你这胳膊肘是焊死在外面的吗?
温斐像是没看到她们之间的小动作,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从善如流地接话:“那正好,取消吧。”
陶盼弟心里警铃大作:“啊?”
“送你们。”温斐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只是顺路捎一袋白菜。
“不不不,不用了!太麻烦您了!”陶盼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开什么玩笑,跟这群非富即贵的大少爷扯上关系,她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就在她拼命拒绝的时候,餐厅的玻璃门再次被推开,许耀一行人走了出来。
夜风卷起他黑色丝质衬衫的衣角,勾勒出劲瘦的腰线。他那张脸在光影下明暗交错,愈发显得轮廓深邃,俊美得不像真人。
温斐偏头,冲着许耀的方向扬了扬眉,声音里带着明晃晃的调侃:“许总,我帮你送送她们?”
许耀的视线淡淡地扫过陶盼弟,那眼神凉得像冬夜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随你。”
他吐出两个字,声音又冷又沉,随即头也不回地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那背影,决绝得像是要去奔赴一场与他无关的盛宴。
陈家丽立刻小跑着跟了上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急切。
陶盼弟看着许耀远去的背影,心里那根紧绷的弦,莫名地松了一下,又莫名地,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温总,真的不用……”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盼弟!”刘文雪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凑到她耳边,用气音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有免费的豪车不坐是傻子吗?你闻闻,这空气里都是钱的味道!多吸两口都能延年益寿!”
陶盼弟:“……”
最终,在刘文雪的强势拖拽和梁霜、徐晓蝶好奇又期待的眼神中,陶盼弟还是屈服了。
四个人,浩浩荡荡地坐上了温斐那辆骚包的银灰色保时捷。
刘文雪毫不客气地占领了副驾驶,一脸新奇地摸着中控台,嘴里“哇哦”个不停。
后座,陶盼弟、梁霜和徐晓蝶三个人挤成一团。梁霜白白胖胖的,一个人就占了一个半的位置,陶盼弟和徐晓蝶被挤得像两片夹心饼干。
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
温斐一边漫不经心地打着方向盘,一边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挤在角落里的陶盼弟,开口道:“小陶啊,搁厂里干得怎么样?”
一声“小陶”,叫得陶盼弟头皮发麻。
她努力把自己缩得更小一点,闷声回答:“还行。”
不行,不能就这么尴尬下去。
杰森老师的教诲在耳边回响:每一个你遇到的人,都是你的潜在客户!每一个社交场合,都是你的展业舞台!
她的脑子飞速运转,忽然,一个绝妙的主意冒了出来。
陶盼弟的眼睛瞬间亮了,她扒着前座的靠背,身体前倾,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温总,我能……加您个微信不?”
车内忽然一静。
刘文雪八卦的雷达“嗡”地一下就竖了起来。
温斐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坏到了骨子里的笑。
他故意放慢了车速,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引人遐想的暧昧:“小陶啊,哥哥劝你一句。”
“我不搞兄弟的女人。”
“轰——”
陶盼弟感觉自己的脸瞬间烧成了猴屁股。
兄弟的女人?谁是他兄弟的女人?!
她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不不不!温总您误会了!”她急得快要破音,语无伦次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觉得您人特别好,还特地送我们回来,想……想跟您交个朋友!”
“哦?”温斐拖长了尾音,那双桃花眼里的笑意更浓了,“我看你是想跟我推销你那个‘璀璨人生’吧?”
被戳穿了。
陶盼弟的脸更红了,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嘿嘿干笑两声:“温总您真聪明!”
“温总,您听我说啊!”她彻底豁出去了,把王凤霞培训时的话术搬了出来,“我们‘璀璨人生’那个男士精油,效果可是杠杠的!纯天然草本萃取,古法秘制,七七四十九天炼成!一滴,就能让您重振雄风,两滴,就能让您一夜七次!俗称‘擎天一柱’!您……您要不要买一瓶试试?”
车厢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刘文雪张大了嘴,忘了呼吸。
梁霜和徐晓蝶在后座,已经把脸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肩膀剧烈地抖动着,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
开车的温斐,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抖了一下。
擎天一柱?
这女人,真他妈是个人才。
他强忍着笑意,清了清嗓子,透过后视镜,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却还在努力睁大眼睛,摆出一副“我很专业”表情的女人。
与此同时,前方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库里南里。
许耀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烦躁地扯了扯领口。
他从后视镜里,能清晰地看到那辆银灰色的保时捷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他也能清晰地想象出,车里,温斐那个花心大萝卜,会怎么逗弄那个蠢得要死的女人。
那个女人,肯定又是一副紧张得像小土拨鼠的样子,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一股无名火,在他胸口乱窜。
他咬着后槽牙,在心里骂了一万遍。
好!他许耀要是再管她的闲事,他就是狗!
他拿出手机,点开蓝牙,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许耀?”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是杨曦。
“在哪儿?”许耀的声音冷得像冰。
“在家呀,刚洗完澡,准备睡觉了呢。”
“等着,我过去。”
说完,他便直接挂了电话,一脚油门,将那辆银灰色的保时捷,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保时捷车内。
在经历了漫长的尴尬沉默后,温斐终于开口了。
他笑得肩膀直颤,声音里全是压抑不住的愉悦。
“可以啊。”
陶盼弟眼睛一亮,有戏?
只听温斐慢悠悠地说道:“我买两瓶吧。”
“真的吗?谢谢温总!”陶盼-弟激动得差点当场给他跳一段“我积极我努力我开法拉利”。
温斐看着后视镜里她那双亮晶晶的、见钱眼开的眼睛,嘴角的笑意愈发恶劣。
他顿了顿,补上了后半句。
“另一瓶,送给许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