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星港,秦双驾驭着那艘租来的普通星舟,在浩瀚星海中又漂泊了数月。期间,她并未刻意追寻什么机缘,只是随心而行,时而驻足于某些生命星辰,体悟不同的风土人情与道法传承;时而穿梭于荒芜星域,于寂静中打磨新得的“星辰般若大藏光轮”,对其运用愈发纯熟。
那光轮玄妙无比,星辰杀光凌厉无匹,般若净光祥和厚重,攻防一体,更能持续净化她体内那残余的业力,使得她的道基愈发稳固晶莹,神魂也愈发通透。她甚至尝试将一丝寂灭雷剑的意韵融入星辰杀光之中,使得其杀伐之力更添一份终结与裁决的意味,威力倍增。
这一日,她的星舟抵达了南斗星域着名的繁华之地——“璇玑仙城”。此城并非建立于某一星辰之上,而是由无数悬浮的仙山、楼阁、以及巨大的阵法平台共同构建而成,宛如一座镶嵌在星空中的不朽瑰宝,流光溢彩,仙气缭绕,往来修士如织,气息强横者比比皆是,玉清境在这里也只能算是中流,甚至偶尔能感受到上清境大能隐晦的气息扫过。
秦双将自身修为维持在玉清中期,缴纳了不菲的入城费后,随着人流进入了这座恢弘的仙城。城内街道宽阔,以白玉铺就,两侧店铺林立,贩卖着各种奇珍异宝、丹药符箓、功法典籍,更有酒楼、茶肆、演武场、拍卖行等等,应有尽有,喧嚣而富有生机。
她此行目的主要是休整,并补充一些常用的丹药,以及看看能否淘到一些有助于感悟规则或提升战力的功法玉简。她信步走入城中最为气派、招牌上写着“万宝阁”三个鎏金大字的九层宝楼。
万宝阁内更是别有洞天,空间远比外面看到的广阔,显然运用了高明的空间阵法。货架琳琅满目,宝光四溢,顾客众多,皆有侍女侍者殷勤接待。
秦双直接上了售卖丹药和功法典籍的楼层。她先是购买了一批品质上乘的疗伤、回元、凝神丹药,随后便走向功法区域。她的目光掠过那些五花八门的玉简,最终停留在了一枚标注为《碎星指》的暗金色玉简上。
《碎星指》,上仙境攻击功法,据简介所言,乃是模仿星辰崩灭之力,将全身力量凝聚于一指之上,爆发出一指碎星的恐怖杀伤力,修炼至大成,指力蕴含星辰破灭之意,专破各种护体仙光与强悍肉身。
此功法虽然品阶于如今的秦双而言不算顶尖,但其发力技巧与对星辰毁灭之力的运用思路,却让她颇感兴趣,或可与她新创的“星辰般若光轮”中的星辰杀光相互印证,甚至进一步融合提升。
“这枚《碎星指》玉简,我要了。”秦双对陪同的侍女说道。
“好的,前辈请随我来柜台结账。”侍女恭敬引路。
来到柜台,负责结账的是一位面容精干、修为在神仙境巅峰的掌柜。他熟练地清点秦双购买的丹药和《碎星指》玉简,报出一个足以让寻常玉清境修士肉疼的价格。
秦双面色平静,正欲支付,那掌柜腰间一枚传讯玉符忽然闪烁起来。他拿起聆听片刻,脸上露出一丝讶异,随即对秦双拱手道:“这位贵客,请您稍候片刻,敝阁有一位长老想见您一见。”
秦双眉头微挑,心中警觉,但面上不动声色:“哦?不知贵阁长老见我何事?”
“这个……在下也不清楚,长老只说请您务必稍等。”掌柜态度恭敬,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就在秦双心中念头飞转,猜测是否身份暴露之时,一阵香风袭来,只见一位身着绛紫色宫装、云鬓高挽、气质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从后堂缓步走出。她容貌姣好,看似不过三十许人,但一双凤眸开阖间,却带着历经世事的沧桑与洞察人心的睿智,其周身气息渊深似海,赫然是一位上清境初期的大能!
“柳长老!”掌柜见到此人,连忙躬身行礼,态度极为恭敬。
这位柳长老微微颔首,目光便落在了秦双身上。她的眼神起初带着一丝审视与好奇,但很快,那审视便化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她并未看穿“无相幻面”的伪装,但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秦双的表象,落在了她脚下那片看似普通的影子上。
“这位道友,”柳长老的声音温婉动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恕老身冒昧,方才在阁内,因功法特殊,隐约感受到一位……一位气息古老深邃、令我心悸神摇的老前辈隐匿在侧。不知可否请这位老前辈现身一见?”
秦双心中一震!对方竟是感应到了师尊凌绝道尊的气息!道境大能,即便刻意隐匿,其存在本身对于某些修炼特殊感知功法的高阶修士而言,就如同黑夜中的明月,难以完全掩盖。这万宝阁果然藏龙卧虎!
她尚未回应,脚下的影子便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下一刻,一位黑发披肩、面容俊朗儒雅、眼神温润却又带着万古沧桑的中年修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秦双身侧,正是凌绝道尊。他并未散发任何气势,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瞬间成为了整个万宝阁大厅的中心,连空间都似乎因其存在而变得凝滞。
那柳长老见到凌绝道尊真容,先是愣住,似乎在回忆什么,随即瞳孔骤缩,脸色瞬间变得肃穆无比,竟后退半步,朝着凌绝道尊深深一拜,语气带着无比的恭敬与激动:“晚辈柳如烟,参见凌绝道尊!不知是道尊驾临,晚辈与万宝阁多有怠慢,还望道尊恕罪!”
凌绝道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柳如烟却丝毫不敢怠慢,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撼,目光再次转向秦双时,已然充满了了然与一种难以言喻的炽热。她想起了不久之前,由万宝阁最高层直接下达的一道绝密指令——密切关注并全力交好一位名为秦双、刚从下界飞升至逍遥仙域的女子,此女身负混沌道体,天资旷古绝今,已被逍遥道宗立为圣子(后晋升圣尊),乃万宝阁必须倾力投资的无上瑰宝,绝不可得罪!
指令中甚至附有秦双的影像与气息模拟(虽与现在伪装不同,但结合凌绝道尊现身,身份已不言自明)。
原来……这位就是总部严令要深交的秦双圣尊!而她身边护道的,竟然是早已销声匿迹无数年、据说已然坐化,如今却赫然已是道境修为的逍遥道宗十二祖——凌绝道尊!
这一刻,柳如烟心中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为何此女能以玉清中期修为,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压力;为何会有道境大能甘为影子护道;为何总部会如此重视一个下界飞升者……
天才!这才是真正的绝世天才!值得万宝阁倾尽资源投资!
柳如烟心念电转,脸上瞬间堆满了最真诚热情的笑容,之前的雍容化为了近乎讨好的谦卑:“原来是……秦仙子驾临!老身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怠慢了!”她甚至不敢直接点破秦双的圣尊身份,以免暴露其行踪。
秦双心中了然,看来万宝阁情报系统果然厉害,早已注意到自己。她依旧维持着平静:“柳长老言重了,我只是随意逛逛。”
“仙子能光临敝阁,是我万宝阁的荣幸!”柳如烟连忙道,她看了一眼柜台上的丹药和《碎星指》玉简,对掌柜斥道:“糊涂!秦仙子看上的东西,岂能收费?还不快包起来!”
那掌柜早已吓得冷汗直流,闻言连忙手脚麻利地将东西打包好,恭敬递上。
“这不合规矩。”秦双摇头,她并不想欠下人情。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柳如烟笑容更盛,“能与秦仙子结个善缘,是我万宝阁求之不得的福分。”她顿了顿,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手中光芒一闪,一枚造型古朴、非金非木、通体暗紫、正面刻着一个“万”字、背面则是一幅微缩的诸天星辰图的令牌,出现在她掌心。
这令牌一出,便散发出一股古老而尊贵的气息,隐隐与整个万宝阁的建筑,乃至冥冥中遍布诸天的万宝阁网络产生共鸣。
“秦仙子,”柳如烟双手捧着令牌,神色郑重无比,“此乃我万宝阁最高等级的‘诸天客卿令’!持此令牌,仙子便是我万宝阁最尊贵的客卿长老!在我万宝阁旗下所有商铺购买任何物品,皆享一折优惠!并可凭此令,在诸天万界任何一处万宝阁分部,调动不超过该分部十分之一的力量,寻求情报、庇护、或执行其他合理事务!”
此言一出,连一旁的掌柜都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那令牌的目光充满了无比的羡慕与敬畏。诸天客卿令!这可是连许多上清境巅峰大能都求而不得的至高身份象征!一折优惠!调动分部力量!这权限大得惊人!
秦双也是微微一怔,没想到对方出手如此阔绰。这几乎等于将万宝阁的部分资源向她无条件开放了。
“仙子,此令还请收下。”凌绝道尊的声音在秦双心神中响起,平静无波,“万宝阁遍布诸天,情报网络无人能及,此物对你游历与未来,大有裨益。此乃投资,亦是因果,但利大于弊。”
得到师尊首肯,秦双不再犹豫,伸手接过了那枚沉甸甸的客卿令。令牌入手温润,与她气息瞬间绑定。
“多谢柳长老,多谢万宝阁厚爱。”秦双颔首致意。
见秦双收下令牌,柳如烟脸上笑开了花,仿佛完成了一件天大的功劳:“仙子客气了!日后但有所需,尽管凭令来万宝阁任何一处支取!我万宝阁定当竭尽全力!”
直到秦双与再次融入影子的凌绝道尊离开万宝阁许久,柳如烟依旧站在原处,脸上激动之色未褪。她立刻通过秘密渠道,将今日之事上报总部。可以想见,万宝阁总部在得知凌绝道尊破入道境,以及成功将客卿令交到秦双手中的消息后,将会是何等振奋。
……
离开万宝阁,秦双行走在璇玑仙城繁华的街道上,把玩着手中那枚诸天客卿令,心中感慨万千。她不由得想起了很久以前,在下界时参加的那场由万宝楼(下界分部)举办的拍卖会。当时她便觉得,拍卖会上出现的许多珍品,如那蕴含空间之力的材料、特殊的雷系法宝胚胎等等,都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助她良多。
如今看来,并非巧合。恐怕从那时起,自己就已经进入了万宝阁高层的视野,被当作了潜力股进行投资。只是当时投资力度远不如现在这般惊人罢了。
“天才在哪里都被视作宝贝……”秦双轻轻摩挲着客卿令,心中并无多少得意,反而更添一份清醒。万宝阁如此下血本,看中的是她未来的潜力与可能带来的回报。这份因果,她需要以足够的实力和未来的成就来偿还。
不过,这客卿令确实方便。她心念一动,凭借令牌的微弱感应,便能模糊感知到璇玑仙城内万宝阁分部的位置与大致实力,甚至能接收到一些公开的、关于周边星域的情报信息流。
她找了一处环境清雅的仙栈住下,准备在此休整几日,彻底消化此次游历所得,并将那《碎星指》参悟一番。
静室之内,秦双先是服下丹药,将状态恢复至巅峰。随后,她取出那枚《碎星指》玉简,神念沉入其中。
果然如她所料,这《碎星指》的核心在于一种极其霸道的能量压缩与爆发技巧,模拟星辰内核坍缩、最终崩灭释放无尽能量的过程。其运力法门颇为精妙,对肉身与经脉强度要求极高。
秦双一边参悟,一边与自身“星辰般若光轮”中的星辰杀光相互印证。她发现,《碎星指》的崩灭之意,可以极大地增强星辰杀光的瞬间穿透与破坏力;而星辰杀光引动周天星力、源源不绝的特性,又能弥补《碎星指》消耗巨大、难以持久的缺点。
她开始尝试将两者融合。以“御道”之境剖析两种力量的规则本质,寻找其共通点与互补之处。这个过程同样艰难,但有了之前推演“星辰般若大藏经”的经验,她进行得有条不紊。
数日之后,静室之内,秦双并指如剑,一指点向虚空。指尖并无耀眼的光芒,只有一种极致的内敛与沉重,仿佛压缩了一片星域的重量。下一刻,一道细微的、灰蒙蒙的指劲破空而出,所过之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隐隐有细密的黑色裂纹一闪而逝,指劲之中,不仅蕴含着星辰崩灭的恐怖力量,更带着一丝般若智慧勘破虚寂的意韵,直指本质!
般若碎星指!
融合成功!这一指的威力,远超单独的《碎星指》或星辰杀光,已然达到了上清境神通的层次,且消耗更合理,意韵更深远。
秦双满意地点点头。这次璇玑仙城之行,收获颇丰。不仅得到了万宝阁的客卿身份,更进一步完善了自身的神通体系。
她走出静室,决定在离开前,再凭借客卿令的权限,去万宝阁查阅一些关于近期诸天万界动向,尤其是可能与“古佛星碑”提示的“大劫”相关的隐秘情报。万宝阁的情报网络,或许能给她一些意想不到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