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轰鸣在云层下渐次减弱,银灰色私人飞机如一只掠过天际的金属巨鸟,缓缓降落在黑省省会国际机场的专属停机坪。轮胎触地的轻微震动透过舱壁传来,白飞飞放下香槟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冰凉的纹路——窗外,熟悉的黑土地在阳光下泛着沉静光泽,远处的防护林像道墨绿色绸带,缠绕着记忆里的故乡轮廓。
舱门缓缓开启,定制舷梯平稳搭在地面。白飞飞理了理米白色西装外套的袖口,露出腕间那只无任何logo、却由瑞士独立制表师手工打造的腕表。刚迈出第一步,停机坪边缘便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十几辆黑色防弹越野车呈扇形排开,车身印着低调的安保标识,身着黑西装、耳戴通讯器的安保人员以标准队列迅速散开,将停机坪围出一片安全区。
为首的安保队长快步上前,微微躬身:“白小姐,一路辛苦了。”他声音沉稳,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每个安保人员的站位都精准得如同经过计算,连风吹动衣角的弧度里,都透着训练有素的严谨。
白飞飞无奈轻笑,语气带着丝嗔怪:“夏宇还是这么小题大做。”话虽如此,她却未反对——自从几年前夏宇和不同势力争锋时,有人试图用她要挟夏宇后,这位在外人眼里杀伐果断的男人,总在她的安全问题上变得“过度谨慎”。她太清楚,在夏宇那片看似无坚不摧的商业版图里,她和夏洁是唯一能让他乱了阵脚的“弱点”。所以她必须的保护好自己,不能让自己成为别人对付夏宇的筹码。虽然每次出门身边跟着一群安保让她有些自在,但她还是慢慢让自己习惯这种生活。既然跟了夏宇,就要接受他的一切。
正说着,远处驶来一队挂着政府牌照的车辆。黑色轿车在停机坪入口停下,几位身着正装的人走下来,最前面的正是黑省一二号——这两位平日只在新闻里出现的“大人物”,此刻正朝飞机方向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温和笑意。
“白小姐,欢迎回家!”一号率先伸手,语气亲切,“接到上级通知时,我们就盼着这天呢。你可是咱们黑省走出去的大人物,能回来看看,我们都特别高兴。”
白飞飞连忙回握,掌心的温度裹着故土的暖意:“感谢两位,还麻烦各位特意过来,实在过意不去。我就是想回来看看爸妈,看看老家的变化,没想到惊动了这么多人。”
“这话可不对。”二号笑着接话,目光落在白飞飞身上,带着几分欣赏,“你以前在服装设计领域为咱们省争了不少光,现在立场虽不同,可还是咱们黑省的骄傲。这次回来,得多走走多看看,要是有需要我们配合的,尽管开口。”
几人在舷梯旁聊了几句,话题从家乡发展谈到产业合作的可能。白飞飞始终保持得体微笑,偶尔提出一两句关于家乡文旅融合的建议,既专业又不失温度。聊了约莫十分钟,一号看了看手表,对身边的三号说:“老张,接下来就辛苦你,全程陪着白小姐,务必让她感受到家乡的热情。我和二号还有个会,先过去了。”
三号点点头,上前一步对白飞飞说:“白小姐,我叫张明远,接下来陪你回村。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咱们随时可以出发。”
白飞飞道谢后,跟着张明远走向车队。路过安保队伍时,她瞥见每位安保人员都保持着高度警惕,眼神专注地观察四周,连停机坪上空飞过的鸽子,都能引来他们短暂的注视。她忍不住对身边的安保队长说:“不用这么紧张,我老家那边都是熟人,安全得很。”这次娜塔莎留在京城处理事务,她急着先回家,娜塔莎便安排了天刃的一位精英队长负责她的安保。
队长却严肃摇头:“白小姐,娜队长的命令是‘万无一失’。您不知道,为了这次您回来,我们提前三天反复排查了从机场到村里的路线。您放心,绝不会出任何问题。”
张明远在一旁笑着打圆场:“白小姐,你现在可是咱们省的骄傲,这也是应该的。再说,有这么专业的安保队伍在,咱们也能更安心地聊聊家乡的事。”
说话间,几人已走到一辆黑色防弹轿车旁。张明远拉开后座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白飞飞弯腰坐进车里,柔软的真皮座椅包裹着身体,却让她莫名想起小时候家里的木沙发——沙发上铺着妈妈亲手缝的碎花棉垫,冬天坐上去暖乎乎的,还带着阳光的味道。
车子缓缓启动,驶出机场。窗外的景色从现代化航站楼变成熟悉的乡村公路,路边的白杨树叶子已开始泛黄,风一吹,落叶便打着旋儿飘下来。白飞飞靠在车窗上,看着掠过的田野、农舍,还有路边牵着牛的老人,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张明远注意到她的情绪,轻声说:“白小姐,是不是想起小时候的事了?”
白飞飞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不好意思张首长,我失态了。太久没回来,看到家乡的山山水水,心里就有些……”
“理解,都理解。”张明远语气坦诚,“咱们夏国人不管走多远,故乡在心里的分量永远不一样。这次你回来,能在黑省多走走、多看看、多待一段时间就好。其实家乡变化很大,一切都越来越好,这中间也少不了像你们这样走出去闯荡、又回来帮扶家乡的精英。”
车子继续前行,安保车队在前后护航,形成一道严密的保护圈。路过一个小镇时,白飞飞让司机停了车——她记得镇口有家卖糖葫芦的老店,就在当年读书的学校不远处,小时候放学回家,总带着白莉莉和白浩来买。下车时,安保人员立刻围上来,警惕地看着周围的行人。
白飞飞走到糖葫芦店铺前,笑着对店主说:“叶大爷,来十串糖葫芦,要山楂的,多裹点糖。”
店主是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抬头看了看白飞飞,又看了看旁边的安保人员,有些疑惑地问:“姑娘,你是……”
“大爷,我是白家村的白飞飞啊,您不记得我了?小时候我经常来买您的糖葫芦。”
老人愣了几秒,随即一拍大腿:“哎呀!是飞飞啊!”他看了看周围的安保人员和车队,又说,“你出息了!真好,没想到今天能见到你,你竟然还记着我这个老头子!”他麻利地裹好十串糖葫芦递过来,又额外多拿了两串,“这两串算大爷送你的,欢迎回家!”
白飞飞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瞬间勾起童年记忆。她把其中一串递给张明远:“张首长,您也尝尝,是小时候的味道。”
张明远接过,笑着咬了一口:“嗯,确实好吃。”
旁边的安保队长看着这一幕,脸上的严肃终于缓和了几分——他原本以为这位“大人物”会高高在上,却没料到她对家乡的小吃、对普通人,都带着这般质朴的亲切。
车子重新启动时,白飞飞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糖葫芦。她看着窗外渐渐熟悉的风景,心里的期待越来越浓——还有十多分钟,就能见到爸妈,见到妹妹弟弟,见到那个牵挂了无数个日夜的家。
远处的白家村已隐约可见,村口的老榆树依旧矗立,树枝上挂着几个五颜六色的风筝。白飞飞知道,那一定是村里的孩子放的——就像她小时候那样,牵着风筝线在树下跑着、笑着,身后跟着弟弟妹妹的脚步声。
她轻轻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飞机降落时的喧嚣、安保队伍的严谨、政府官员的热情,此刻都化作了心底的暖流。原来无论走多远、身处何种境遇,只要回到这片故土,就能找到最踏实的归属感。
车队缓缓驶向村口,白飞飞看到路边坐着一些聊天的村民,还有几个穿校服的孩子正好奇地往这边看。
“咱们村是来了多大的领导啊,竟然有这么长的车队?”有村民小声嘀咕道。